37 盜亦有道

  37盜亦有道 

  夕陽已經漸漸開始落下，天空之浮現出晚霞，整個城市開始陷入陰影當。【】在兩棟商場大樓之間一個不起眼的巷道里，黑面神被7個人拽著逼到牆角。這七個人個子有高有底，除了一個年齡較大的年人以外，其他的上去都是只有十五六歲的孩子模樣，身材普遍不高，跟黑面神差不多。 

  一群人把黑面神圍得嚴嚴實實的，為首的年拍了拍他的臉，得意而又兇惡地說道：「跑，你還跑得了么，再給我跑個試試。」 

  其他人也是冷冷地著他，也不動手，就那麼圍著。黑面神低著頭不說話，很害怕的樣子，一臉怯懦。一兩個路過的人了一眼就走了過去，沒打算留下來仔細。 

  「小老闆，我猜他是不是也偷了別人的錢了，你他嚇得，別人人多了他就不敢羅嗦了。」落落拉拉徐子皓，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但我覺得不像，先。之前被我捉到的時候他也沒有羅嗦嘛。」徐子皓搖搖頭，繼續著事態發展。 

  年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衣領已經發黑，袖子被捋了起來，露出細長但又附有結識肌肉的手臂。他突然一巴掌就把黑面神拍倒在地，又補了一腳上去，嘴裡滿是唾沫星子的噴道：「媽的，想單飛了是吧，連錢都不上交了，還敢繼續在這裡做事，老子打死你。」 

  圍著他的其他青年沒有動手，只是在旁邊著，臉上浮現出猶豫和害怕的表情，只是傻傻著。 

  年人繼續抬腳踩了下去，腳腳出得狠，踢腦袋踢肚子。黑面神躺在地上連招架之力都沒有，更談不上還手，只得用孱弱的聲音呼喊著「別打了，九叔我錯了，不敢了。」但是這樣的求饒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被稱作九叔的人繼續踢著，知道踢累了才停下來休息一下歇口氣。 

  說實話，落落到黑面神被打開始還覺得有些解氣，但是了一下又是同情他起來，這種打法，再打下去人都快要被打死了，著都覺得疼啊。 

  「錯了？不給你點教訓你不長記性。」說著，年人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拿出了一把摺疊匕首。「老子先廢你一隻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其他的少年到亮刀了，突然意識到事態些嚴重，紛紛開始勸阻，替黑面神求情：「九叔，大黑知道錯了，你就放了他吧。」 

  「是啊，九叔，他是我們這技術最好的，你要把他廢了以後不也是你損失嗎，算了吧。」 

  「都他媽滾開，誰要再說清我就連他一起收拾了，滾。」他是故意要下的狠手，特別是在這群孩子面子，這叫殺雞儆猴。 

  少年們頓時不敢多言語，只得慢慢挪開身子。九叔慢慢蹲了下去，一隻手把大黑的手抓住按在地上，一隻手拿著匕首比劃上去，像是要切掉他的一個手指。 

  這架勢還真是要動手，徐子皓實在不下去了。雖說偷東西被砍手的事情歷來就有，但是現在這個社會哪容得這種事情發生，何況這九叔自己就是小偷頭子，最應該砍的也是他，輪不到他教訓人。而且徐子皓也最不管拿刀的小偷，小偷是個很有技術含量的貨，拿刀是強盜做的事情， 

  徐子皓乾咳一聲，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這群人旁邊：「夠了，放開他。」 

  九叔正要下手，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叫住，扭頭了，來人竟然只是剛剛那個抓小偷的少年。 

  「老子收拾手下，關你什麼事？」黑面神顯得有些不耐煩，拿出匕首沖徐子皓指著說道，「快滾，少多管閑事。」 

  「操，你這樣的也陪玩刀？」徐子皓不先跟他多羅嗦，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把他的手腕抓住，連擰帶拉，一下子就把他弄兩個狗吃屎，匕首了奪到了自己手裡，還把他按在了地上。 

  落落被這一幕驚呆了，原來小老闆還那麼能打啊？敬佩之意又頓生幾分。 

  「你們還楞著幹什麼，動手啊。」九叔雖然被按在地上，但到徐子皓就一個人，趕緊沖那些小少年們吆喝道。但突然覺得脖子一陣冰涼，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了上面，不用說，正是剛才還在自己手上的那把摺疊刀。 

  「老子不管你是誰，今天這事老子就是不下去了，你他媽一個小偷還當自己是老大了，管教手下？你要是再羅嗦老子就管教管教你，滾。」 

  徐子皓站了起來，一腳踢到剛爬起來的九叔的屁股上面。他往前抖了個激靈，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到徐子皓手裡握著的匕首依舊對著他，頓時拋掉了發橫的念頭，沖著一群小少年怒斥一聲「走」，自己就先跑出了巷子。 

  少年們了徐子皓，又了躺在地上的大黑，終究一句話沒說，灰溜溜地跑掉了。 

  到他們都跑走了，落落才把心放下來，畢竟他們那麼多人，如果全都騰上來，也不知道小老闆一個人能不能打過。她走近幾步走到徐子皓旁邊，沖他說道：「小老闆，你這麼得罪他，不怕惹麻煩啊？」 

  「怕他幹嘛，他能有什麼力量啊，肯定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老大。」徐子皓答得滿不在乎。 

  這個社會亂，像西門楓老馬這樣的混黑道的還屬於比較傳統，主要收保護費，自己場長，收賬什麼的。而什麼小偷小摸，辦證之類的又屬於另外一個範疇，地盤的劃分也不一樣，但整體來說他們勢力要弱得多，所以不管這個九叔混得怎麼樣，終究只是個小偷，徐子皓沒有理由怕他。 

  落落點點頭，似乎也懂得他說這話的意思。她所在的木蘭天池位於虎門坳，而現在虎門啊的扛把子是誰？馬明偉。落落本來是不知道這些的，但是有一天老馬去找他們經理聊天，一打聽才知道這位姐妹的男人竟然是新進的虎門坳扛把子，頓時羨慕起小琳來。有次跟小琳聊天的時候突然聊到這些，這才知道，原來當初請她去「拍戲」的兩個人，一個是西口扛把子，一個是虎門坳的扛把子，這個面子可大了。但是仔細想想，當初這兩個人還都聽徐子皓的指揮呢，叫他小老闆還真是叫對了。 

  「喂，還能站起來么？」徐子皓獨自走到大黑旁邊，了他，還別說，他耐打能力還真強，被踢了那麼多腳連點血都沒見流。 

  「還行。」他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明顯感覺到兩隻手還在顫抖，應該是剛才被打的。 

  「剛才那些人為什麼打你？」 

  大黑了他，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個我問題。正當他猶豫的時候，突然又有一個細小的身影跑了過來，正是剛才那伙青年裡的其一個。 

  來人沒有徐子皓，而是徑直跑到大黑旁邊，漆黑的手裡拽著一把十塊五塊的零錢，遞給了他：「大黑，這是我們贊下來的私房錢，你拿著快跑吧，不要在這呆了，讓九叔捉到他真會打死你的。」 

  這個小子個子矮小，面容也稚嫩，硬生生的把錢塞到了大黑手裡，沒等他說話就站了起來，不敢在這裡久呆。臨了又了徐子皓，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們快走吧，九叔叫人來了，被他抓到，你們和大黑都慘了。」 

  小個子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跑了，大黑也慢慢爬了起來，著徐子皓露出複雜的表情，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拿出一疊子錢出來遞給他：「這是你們的錢，退給你們。」 

  徐子皓了錢，又了落落。她也馬上會意地把錢包拿出去打開，裡面哪還有錢啊，只是個空錢包。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那麼短的時間還把錢從錢包里拿出來了。落落這叫一個語，自己接過錢，也不追問包被劃破的賠償了，徐子皓說道：「小老闆，咱們走么？」 

  「等等，我先問問是怎麼回事。」徐子皓回答道，又向大黑。 

  「先走吧，找個地方躲起來，之後我慢慢跟你說。」 

  「那邊走邊說。」 

  三個人走出巷子，大黑說著事情的經過。他本名叫雷黑子，別他個子矮小，但在這群孩子裡面年紀是最大的，已經18了，所以他們叫他大黑。他們這群人大多是被那個叫九叔的人從各個地方連拐帶騙帶到這個地方來的，最大的只有17歲，最小的13歲，逼著他們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誰要達不成任務就會挨打，沒飯吃。 

  雷黑子倒是不一樣，他還不怎麼記事的時候就已經被拐到外地被逼著行乞，後來發展成了慣偷，再後來團伙頭子被抓了，他也就成了自由之身。可是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家在哪裡，不知道怎麼回去，沒辦法還得繼續行竊。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九叔這個人，他見這小子身手不錯，就想把他拉進伙。畢竟幹這一行沒有個組織也不行，萬一不小心踩到了別人的地盤挨頓打是少不了的。所以他也只好答應，稀里糊塗地來到了這裡。 

  可是進來之後才發現九叔這人人品極差，動不動就打人罵人，前一個團伙的人最起碼他偷得多，成績好，多賞口肉吃，可是跟著九叔一起，他連一口骨頭都吃不到。這時想走都走不了，跑了被抓回去就是一頓打。 

  但是最讓大黑忍受不了的是九叔的作風。在他眼裡，盜亦有道，他是做的小偷，是個很有技術含量的活，就是偷人東西，被抓住就得把東西退回去，只能說是自己技藝不精。而九叔就不一樣，讓他們都帶著小摺疊刀，要是被偷的人發現了就亮刀，嚇唬住，實在不行就明搶。 

  大黑不喜歡這樣，他要麼就偷錢，要是偷了錢包，把錢拿出來了還得幫人把錢包放回去，裡面的身份證銀行卡什麼的對他沒什麼用，對失主來說卻是很麻煩的事情，這社會誰出來都不容易，他在社會上這麼混了十多年，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大黑想離開這個圈子，可是錢又被盤剝光了，連路費都沒有。今天偷跑出來，去其他地方又不熟悉，就決定在這個曾今的主戰場做一票就跑，結果還是被逮個正著，差點被廢在這。還多虧徐子皓不計前嫌幫了他。 

  他的話聽著讓人覺得挺感動，雖然小偷讓人覺得厭惡，但是那些逼著人去當小偷的主謀才最為可恥，何況還是逼著未成年人去做這些事情。盜竊和搶劫，完全是兩個性質啊。在徐子皓來，以大黑的性格本不會沾染這些東西，只是生活所迫讓他走上了這條路。 

  「這麼說，你的那群小兄弟也都是被逼著乾的？我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他們一會兒幫你，一會兒又捉你，這是怎麼回事？」落落問。 

  「他們幫我，是因為平時我們之間關係就不錯。他們捉我，是因為如果這麼圍著都把我放跑了，那他們回去肯定又得被打了。」 

  徐子皓想了想問道：「那九叔是混這一帶的么？還能叫到多少人？」 

  「除了我們這些小的。他們還有4個大人，還有一個醜女人幫著騙人過來，有兩個大人長得挺壯，一般打人都是他們出馬。在三凱還有另外兩個盜竊團伙，我們各自分地盤，跟其他團伙的交涉就是這兩個大人出馬，九叔負責帶我們偷，另外兩個大人負責銷贓。」 

  「我是問他在道上有什麼關係沒？」 

  「這個……不知道。你是說混社會的古惑仔么？好像沒有。不過好像每個月給誰交錢來著。」 

  「這我就懂了，也就是說他叫人也只是叫你說的那幾個大人是吧。」這些已經有了組織的小偷團伙，要想在一個地方長時間呆，肯定得拜拜碼頭，跟當地老大得打好關係，有時候也得聽招呼。說是要交保護費，但是不存在保護，只存在交費。就是錢你得交，但是你跟誰有什麼過節，出什麼事那他們就不管了。 

  「咱們回去。」三個人已經走了一段路，徐子皓突然叫住他們，想要回到那個巷子。 

  「回去幹嘛？」大黑驚訝地著他，好不容易逃出來竟然又要回去？ 

  「是啊小老闆，你一個人也打不過他們那麼多人吧。」 

  「不怕，小場面。你不是還有一群兄弟在他手裡么，我就幫你把那個九叔給收拾了，媽的當小偷當得個強盜樣，一點專業素養都沒有。落落手機借我用下。」徐子皓自信地說道，從落落手裡拿過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 

  兩人奈，但是徐子皓在他們眼裡的威信還是有的，跟著他一起走回那個巷子。還沒來得及過去，就見迎面走過來一群人，加上九叔，還有四個漢子，幾個人手裡的拿著一米長的棍子，後面還跟著七八的孩子，到大黑又走回來不禁心一涼，他怎麼還沒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