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案情的千萬種可能
46案情的千萬種可能
這案子涉及到了槍械,毒品,警隊內部人員,黑道,簡直是犯罪大雜燴,都快趕上港產電影了。【】雖然對外尚在保密狀態,但是警隊裡面的人卻早就炸開了鍋,涉及面太寬了,所有事情衝突在一起整理不出頭緒,就連輕舞飛揚連夜被砸這件事情也被聯繫了進去。
裘世斌被逼得沒轍了,怎麼也沒想到對方不僅拿了自己的手槍開了槍,還往自己身上塞了毒品,這是赤?裸裸的陷害啊。到了這個時候,真的什麼事情都不能再隱瞞了,不然光藏毒這一項罪名,都夠他在牢里待一輩子。
他解釋了自己由於自拍視頻被人弄丟,被人要挾著去了清河橋底,這種事情當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帶搶去只是為了防身,但是自己真的沒有開槍。至於毒品什麼的他就真的不知道了,在即被人打暈了,醒來之後已經躺在了醫院。
「只有這麼多?」賈支隊長點了一支煙,靜靜地著他。
「我真的只知道那麼多,其他的都是被人陷害的。」
賈長春沒有接話,默然地走了出去,審訊了一個通宵了,最後還是感覺什麼都沒說清楚,一句打暈了什麼都不知道,這也說得太片面了,而且還都是他的一面之詞。至於那種視頻有沒有,也未可知。
但這種解釋可信度還是有,這種事情瞎編也不是那麼好編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種視頻要是被曝光,估計他也得被紀委的人追究作風問題,這所長恐怕是當不了了,名聲也不好聽啊。
拿著報告了一遍,公安局局長余德森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眉頭,還是顯得不太滿意。涉及到那麼多毒品在身上解釋不清楚,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這毒品真是他身上的,誰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玩了手棄車保帥,先保命再說。
「另外一邊呢,裘龍斌那邊的口供怎麼樣,他為什麼會帶著人出現在那裡,還有那個遊戲廳,為什麼會被砸,是什麼人砸的?」
「他那邊什麼都不肯說,裘世斌是他親二哥。他只說自己二哥給發了簡訊說有危險,自己才帶人去救的,剛好跟警察碰上。」
「這裘龍斌最近在西口區好像混得挺風生水起的吧,隨隨便便就能拉上三十多個人了。遇到這種事情不會想著報警,而是自己帶人過去。」余局長陰著臉說道。
賈支隊長有些驚訝,想不到局長知道那麼多事情,剛想多補充些什麼,卻被余德森阻止,繼續說道:「我知道一點他們的事,這兩兄弟,一個人玩白道,一個人混黑道,估計結的仇家不少吧。」
「這個我也有聽說,只是證據還不齊,法立案偵查。」
「遊戲廳那邊呢,前段時間剛整頓完,現在又把賭博機搬到民房裡面繼續辦,這膽子可真大,查出來是什麼人乾的么?」他繼續問道。
「有人指出是西口的西門楓和虎門坳的馬明偉聯手乾的,這段時間兩幫人為了搶地盤明爭暗鬥,一直是西門楓這邊吃虧。裘世斌在這裡面也做了點動作針對著西門楓開的酒吧,他們也是被壓得沒辦法了,昨天可能是想最後拼一把,大不了跟裘龍斌魚死破。但是現場沒有留下證據,我們也不好馬上就去抓人,畢竟這種事情要是貿然出手不僅得不到什麼效果,而且還可能打草驚蛇。」
「這個做得對,他們那邊暫時先別動,現在去抓人也只能拘留個四十八小時罷了。先嚴密監視著。」余局長點點頭說。
「現在線索有點斷了,兩個人的口供根本聯繫不到一起,好像是各說各的。」
「那簡訊呢,到底有沒有這麼一條簡訊?」
「有,確實是從裘世斌手機里發出過那麼一條簡訊,但是他自己卻不承認發出過那麼一條簡訊。而且簡訊的內容卻十分奇怪,只有一句話,『多帶些人來清河橋底,他們有陰謀,我被陰了,快點來。』或許這條簡訊是個線索也說不定。」
「你說說,為什麼覺得奇怪。」
「首先,這簡訊是不是不是裘世斌發的可以先放到一邊,我們從裘龍斌對簡訊的反應來。他是為了救自己二哥去的,那肯定是擔心自己二哥會出事,而簡訊裡面所說的『陰謀』是什麼,『他們』是誰,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我猜測,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事情,而且還同時跟他兩兄弟有關。」
賈長春頓了頓繼續說:「其次,如果簡訊里的內容是真的,那說明裘世斌真的因為什麼原因到了那裡,之後遇到了危險才求救。但如果是這樣,那裘世斌去那的理由就是見不得人的,只得自己拿著槍過去。或許真是按他的理由去理也說得過去,對方用他的視頻要挾他過去,而事實上是為了更重要的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那就不好說了。」
余局長點點頭,案子到處都是疑點,而這條簡訊則很可能成為突破口:「那我們順著這條大膽猜測一下,再聯繫他身上的毒品。先把什麼視頻的事情放在一邊,他帶著毒品過去,想要見什麼人,之後發現對方有陰謀,發簡訊求援,卻還是被人發現,痛打一頓,情急之下開槍嚇走了那些人,之後也因為被打而倒下。裘龍斌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帶著人趕過去,剛好有人聽到槍聲報了警,結果撞個正著。」
「啊!」賈支隊長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想起來了,據報警的人說,是聽到他們在進行著什麼交易,之後聽到槍聲以為要殺人了,然後報了警。我一開始太主觀了,認為裘世斌身上的毒品是被故意放他身上的,可是如果把毒品假設為本來就在他身上的,這事情上去就有些好解釋了。」
「這也只是一種猜測,具體的事情還得深入調查才能知道,你繼續去審訊裘龍斌,他那裡或許是個突破口。」
正說著,一個警察敲門走了局長辦公室,來人名叫穆光,是穆榮的堂哥,同時也是刑警一大隊的大隊長,進門后簡單明了地說道:「余局長,賈支隊長,那批毒品經過檢驗,跟十幾天前我們追捕的那批毒販的毒品很相似,都是還沒來得及摻雜的純貨。」
余局長點點頭,「通知各部門9點鐘開會,仔細討論一下這個案情。」
案子牽涉到了一個所長,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視。會議室內,一名警員把案情的大致經過,案子不是沒有頭緒,而是頭緒太多亂作一團,理不清楚,寫字板上的名稱與關係線條畫得密密麻麻的,不管用什麼方法來排列,這案情依舊顯得十分凌亂。
「都還有什麼想法,大夥說說,各抒己見嘛。」會議室內煙霧瀰漫,熏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但是大家並不在乎這個,而是埋頭苦思冥想。
「我想說點我的想法。」說話的是穆光,坐在座位的後排,突然開口,讓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
「恩。小穆,你說說。」
「我只能說說我的猜測,但是這兩種猜測截然相反,我也不能說出哪種可能性更大。」
周圍鴉雀聲,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案件分析到現在,給人的感覺十分複雜,線索太多,卻彼此之間都是斷的。所以我用假設把所知道的線索聯繫起來。首先我先假設案件的原因,這個只有兩條,第一,有人跟跟裘家兩兄弟有仇,第二,還有有人跟裘家兩兄弟有仇。」
眾人聽他那麼說,這叫一個莫名其妙,這兩條原因不是一樣么。周圍嘩然,還是余局長沉住氣一言不發,示意他繼續說。
「第一個有仇是明面上的,也就是在西口他們的對頭西門楓。他被裘家兩兄弟壓得抬不起頭,生意做不下去了,所以要想辦法扳倒這兩個人。所以他利用某些辦法把裘世斌引出來,這個辦法可能是裘世斌自己說的視頻,之後把他打暈,往他身上放毒品陷害他,又用他的手機通知了裘龍斌,一石二鳥。昨天輕舞飛揚遊戲廳的案子可能也是西門楓做的,他趁裘龍斌去清河橋底,帶人抄了他的老窩,給他的勢力予以打擊。」
眾人點點頭,這種分析似乎還算合理。
「但是,這種分析有幾個比較大的漏洞。第一,西門楓這種人出來混是求財的。這100克毒品純度那麼高,市價起碼幾萬,用這個來陷害一個人成本是不是高了一點。而且他跟馬明偉據情報來說都是不碰毒的,這就更加值得人懷疑了,他上哪來那麼多純度那麼高的毒品。」
「第二,如果真的有那種視頻存在,西門楓就更不用那麼麻煩了,直接把視頻交到市委,先把一個所長擼下來再說,之後對付裘龍斌也容易很多,拼硬實力他也不懼他,不用搞那麼冒險的事情。」
「第三,如果他真計劃了這次陷害,他就沒必要大半夜的再去抄他的場子,這不是故意引起警方的懷疑么。所以我覺得,他不知道清河橋底的事,他只是剛好趕上了時間罷了。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測,並不能直接排除他的嫌疑,這個人依舊需要嚴密注意。」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顯得有些失落,似乎剛有了些頭緒,又立刻被切斷了。
穆光不再停頓,繼續說道:「我再說說第二種仇,這很可能是暗面上的『仇』,我們還不知道的裘家兄弟的所有事情,或許還有很多背地裡的事情是我們不清楚的,例如毒品。這批毒品很可能是前段時間我們追查的那批毒品,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我們也不知道。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再大膽猜測一下。」
「我們假設毒品是屬於裘家兄弟的,因為某種原因,裘世斌去橋底約人貨,而裘龍斌因為收到風聲,召集了人馬在遊戲廳等西門楓去抄場子之後大鬥毆。可是裘世斌那麼卻出了意外,只好帶著人過去。」
「而裘世斌見到的人很可能是買貨的,結果對方下了黑手,剛好他帶了槍防身沒讓對方得逞,但自己卻也因為被毆打而支撐不住暈倒。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被扣,所以裝傻,說什麼都不知道,還把嫖娼視頻這種東西報出來,力求自保。畢竟一個是除職,一個是槍斃,孰輕孰重可想而知。」
「你是說他知法犯法,聯合他弟弟一起販毒?可是你為什麼說這也是一種仇呢?」一位副局長問道。
「如果他的毒品來的渠道是黑吃黑得來的呢?據情報來,裘龍斌混黑道一直以賭為主,似乎也不碰毒,當然這個情報的時間要早一點了,現在還不能確定。所以我猜想,他們不是販毒,而是用這批毒要挾對方花錢來贖,這樣想的話,那邊的毒販對他們,自然也是有一種仇。聯繫簡訊里的『他們』,『陰謀』,這種猜測更合理一些。」
等他說完,周圍又是亂糟糟地討論,穆光還是強調了一點:「這些只是我的猜測,目的就是想把所有的線索能聯繫起來。」
余德森說話了:「說得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查案不能光靠猜測,如果這樣去理,可以理出千百種可能性。但是小穆這兩種猜測還是有道理的,也是目前為止整理案情最清楚的兩種猜測。」
「我建議這樣,西門楓馬明偉兩頭繼續盯著,裘世斌裘龍斌的審查繼續,扣48小時之後如果沒有頭緒,裘世斌繼續申請押,憑他身上的毒品這一條就已經足夠了。」
余局長想了想,拍板道,「大家先休息一下,下午分出幾對人,分別對裘家兄弟的住所以及輕舞飛揚遊戲廳進行搜查,同時對西門楓和馬明偉進行詢問,就是簡單的協助調查,不要打草驚蛇。」
正準備走出門,余局長又拉住賈支隊長:「那個視頻的事情也查查,既然是找小姐玩的自拍,總要有人知道吧,總會留下線索。事先跟他們打好招呼,不查他們是查他們涉黃的事情,這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低調一點,我們現在主要是查這起警員涉毒案,其他的盡量不要拔蘿蔔帶泥。」
「恩,我知道了。」賈長春點點頭,局長這麼安排不是對涉黃的事情放縱,只是事分輕重,你要是直接去查哪家洗浴心有么有玩自拍的,那誰還敢承認,肯定都說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