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會者個個都聽得目瞪口呆
郝書記發火了:「這麼大的事,你們瞞著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是你們懷疑我與嚴西陽有關係?還是你們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個當家書記放在眼裡?」
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馮書記和丁局長身上,氣氛緊張得都能點燃。【】蘇英傑屏住呼吸著他們,一聲不吭。
馮書記的神色有些尷尬,但很快就鎮靜下來。他輕輕乾咳一聲,不慌不忙地說:「郝書記,這件事如果有什麼責任的話,由我負全責。因為我是市政法委書記,專案組也是由我同意成立的。本來,我想等梁書記把省里的決定告訴我,我再對你說,沒想到,你比我先得到通知,就沒來得及告訴你。」
郝書記沉默了,但他豈肯錯過個發威的大好時機?想了一下,他就追問馮書記:「你說你今天都在等省里的決定,是不是?」
蘇英傑的心一下子提起來,郝書記要向他開刀了。
「對,是這樣的。」馮書記點點頭說,「我一直在等梁書記的電話。」馮書記想用梁書記來壓制他的囂張氣焰。
可是一點也沒有用,郝書記了周市長一眼,又偷偷掃了低著頭坐在人群的蘇英傑一眼,提高聲音說:「那就不對了,據我所知道,你們昨天一早,就派人去蘇南的蒙麗集團,查封他們的賬號。而且帶頭的,是我市教育局局長蘇英傑同志。有意思的是,他還在那裡,以最高領導的身份,召開了一個層以上幹部會議,向他們通報了嚴西陽案的情況,並作了重要講話。」
會議室里的人都轉過頭去蘇英傑,蘇英傑被郝書記嘲諷的話語和人們的目光弄得尷尬萬分。
郝書記話鋒一轉,又對他冷嘲熱諷起來:「應該說,蘇英傑同志的這種精神,是非常可貴的,值得我們學習的。他是我市有名的反腐英雄,主動去蘇南領導反腐鬥爭,是一種可貴的主人公精神的體現。」
蘇英傑難堪得地自容,恨不得立刻鑽進地洞里去。他感覺一會議室的目光,都像辣的鋼針,情地刺激著他的全身。
「但有一點,作為一名政府官員,是應該注意的,也就是管理許可權問題。」郝書記繼續挖苦說,「你是教育局局長,而且在蘇北,怎麼能在沒有上級授意的情況下,私自去蘇南領導反腐鬥爭呢?」
「哈哈哈」會議室里爆發出一陣笑聲。
蘇英傑的臉漲得通紅,馮書記和丁局長的臉也有些掛不住。
郝書記停頓了一下,又譏諷說:「我是怎麼知道這個情況的呢?當然不是他告訴我的,而是他在會上發表重要講話后,有人傳出來,反映到蘇南某政府部門,他們再反映到省里,省里有人在電話里提醒我的。他說得很委婉,但我覺得臉上卻有些發臊。他說,蘇南的同志聽到這個消息,很有意見,說那個教育局局長不要太迫切嘛,這讓人感覺很不好。」
蘇英傑又難堪又生氣,不知怎麼辦好。
這時,馮書記再也忍不住了:「郝書記,情況不是這樣的。你不了解情況,就這樣冷嘲熱諷,是不對的。」
丁局長也有些氣憤地說:「蘇局長,你站起來,把真實情況給大家說一說。這樣被誤解,實在是太委屈了。」
會議室里的人再次轉過臉去蘇英傑。
郝書記吃了一驚,了周市長一眼,順勢說:「行啊,蘇局長,你站起來,把真實情況給我們說一說。」
馮書記鼓勵蘇英傑說:「不要怕,你把事情真相說出來,讓大家來評判吧。」
蘇英傑這才揚起頭,紅著臉站起來,先是環顧一下會場,與馮書記期待和鼓勵的目光對接了一下,才有些激動地說:「好,各位領導,究竟是我愛管閑事,想出風頭,還是誤解了我,委屈了我?我把真相給你們說一說,你們再對我進行評判,好不好?」
「好你說吧。」有好幾個人大膽地喊道。
蘇英傑慢慢平靜下來,聲音平穩地說:「情況是這樣的:我是嚴西陽曾經的部下,也是牛小蒙以前的同事。朱昌盛事件后,嚴西陽可能對我產生了誤會,有了成見,就沒有跟我聯繫過。牛小蒙自從被嚴西陽誘惑,強暴,然後脅迫創辦蒙麗公司以後,也沒有跟我聯繫過。她也是我妻子呂小薇的以前的同事,平時,她們保持著不冷不熱的聯繫。前幾個星期,牛小蒙與嚴西陽有了矛盾,感覺嚴西陽可能要到對她下毒手,殺人滅口,就把這個擔心告訴了我妻子。我們知道后,找到並叮囑她的男朋友,要他在暗做好保護她的工作。上個星期三,嚴西陽派牛小蒙去武漢分公司檢查工作,然後化一百萬元巨資,買了一個兇手追過去,實施姦殺牛小蒙的罪惡計劃。」
「啊?」會議室里出現一陣小小的:「嚴西陽也太不像話了,怎麼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
蘇英傑有意迴避自己在這個案件所起的作用:「好在她男朋友早有防備,暗地裡跟蹤過去,偷偷保護著她。當他發現一輛奇瑞車靠近牛小蒙,並強行把她勸上車,就打的跟蹤上去,然後打110報警。武漢警方及時出動武警,成功制服正要在轎車裡實施姦殺陰謀的兇手,救出了牛小蒙。」
與會者個個都聽得目瞪口呆。
「嚴西陽大概打不通那個兇手的手機,就在那天下午四點多鐘倉皇出逃。」蘇英傑說說,聲音更加平穩和流利,「牛小蒙脫險后,趕緊讓男朋友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馬上去抓捕嚴西陽。那個兇手把嚴西陽如何出錢買他殺人的事,都在轎車裡給牛小蒙說了出來。我接到她男朋友的電話后,馬上向馮書記作了彙報,馮書記又向梁書記作了彙報,梁書記再向省里作了彙報。省里馬上派蘇南警方去抓捕嚴西陽,但晚了一步。前天晚上,全省出動數千警力,對嚴西陽實施圍追堵截,但沒有堵住他。晚上,牛小蒙在醫院裡,又讓她男朋友打電話給我,說蒙麗集團賬上有五個多億的資金,要我們馬上派人去查封,否則就有可能被嚴西陽轉走。我得到這個消息,連忙向馮書記彙報。馮書記打電話向上彙報,如果等到上級的指示后才行動,就晚了,他就指示丁局長派人去蘇南,先把蒙麗集團的總賬會議控制起來。馮書記考慮到我比較了解蒙麗集團的情況,就讓我跟過去。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魯隊長帶著我們趕到蘇南,他們正在上班,但總賬會計沒有來,我們去找她,怎麼也找到。等揚州的同志拿了查封令來查封賬號,賬上的五個多億資金被那個總賬會議,也就是嚴西陽的侄女全部轉走了。」
「啊?」會議室里再次爆發出一陣驚訝的聲音,「嚴西陽的動作好快啊。」
「那就說明,他還在國內,躲在幕後進行指揮。」
蘇英傑等大家安靜下來,才繼續說下去:「蒙麗集團的員工聽到這個消息,就議論紛紛,奔赴相告,亂了起來。我在過道里走過,一些辦公室里傳出來的說話聲,可謂是驚心動魄。有人說趁機撈一把,有人要求科長把小金庫里的錢全部發掉,有人要把公司的業務擺渡出去。在家的周副總面對這個混亂的局面,非常擔心,提議下午開個會,請求我們參加會議,並在會上通報一下案情。我本來不想說的,因為這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但周副總,還有魯隊長,都讓我說一下。我就簡短地說了一下案情,只十多分鐘,根沒有本作什麼重要講話。這個,可以把魯隊長,還有其它三位警官叫來作證。」
常委,組織部長楊強禁不住說:「你這樣一說,我們就知道了。你做得對,不用叫他們來對證。」
財政局長關切地問:「那後來這筆五億多元的資金查封了嗎?」
蘇英傑回答說:「揚州政法系統的同志,現在還在我們市裡工作。」
「在我們市裡工作?」一片疑問聲,「怎麼會到我們市裡來了呢?」
蘇英傑說:「嚴西陽的侄女,把這筆巨資先是轉到南京的一個賬戶上。揚州的同志追到南京,又晚了一腳,嚴西陽侄女趕到南京,剛把它轉我們市裡一家材料公司的賬上。揚州的同志昨天晚上就趕到我市,今天就在我市檢察院的協助下開展工作。我認識劉局長,上午,我打電話問過他。他說,他們追查過去,來到銀行,已被他們與銀行內容工作人員內外勾結,取走了一千萬現金,被嚴西陽侄女拿走了。其餘的資金,都被查封了。呃,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是我越權管閉事?還是升遷之心太迫切,請大家公平評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