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狀告公堂
她直視著前來鬧事的女子:“客官,我的玉米汁從最開始賣到現在少說也有一周,您說我為何要在賣的很好的東西上畫蛇添足來砸自己的招牌呢?您說我是奸商,但是奸商也不是傻子。”
“這我不管。”那女人並不想與林錦繡講道理,她隻覺得自己受了委屈,說什麽都要讓林錦繡給她賠錢不可。
僵持不下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了古往今來婦女們的標準耍賴方法。
又是哭又是拍大腿,那樣子就像是林錦繡害死了她一家老小一樣。
那些與這女人一同來的幾個人也開始哭天搶地,要多晦氣有多晦氣。
林錦繡是鐵了心不想做這冤大頭,在這幾人哭哭啼啼的時候抬聲道:“若是幾位覺得我林錦繡不厚道,那我們現在就報官,大家一起到衙門裏,讓縣太爺來斷定這事情吧!”
周圍一片嘩然,若是換做其他商家,就拿些銀子將他們打發了事,生意該做的還是做,誰願意將這時間都花費在報官上?
而這林錦繡剛啊,說報官就報官,完全不考慮圓滑一點的解決方案。
看來這人將自己的名譽與清白看的比什麽都重要,錢少賺一天就少賺一天。
像她這樣本就是以名聲為賣點的店家,若是沒了名聲那才叫元氣大傷。
人群中少有幾個明白之人,想一想也就明白兒這等道理。
倒是那些看不清局勢的人都覺得林錦繡怎麽如此之傻,明明用錢就可以辦到的事情非要弄得那麽大。
見林錦繡這麽堅持,那幾個人接著哭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反而會顯得他們越來越丟人,坐在地上的人都紛紛站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麽好。
“鄉親們,我們就跟她去衙門!”那為首的婦人像是下定了決心,大臂一揮招呼著與自己一同到來的幾人,“我就想看看這奸商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林錦繡冷笑一聲:“懷彥青!跟我一起去!寧兒,看一下店裏。”
被她喊到的兩人應了一聲,紛紛動作起來。
“幾位,請吧。”林錦繡與懷彥青一左一右站在店門口,將那些前來要錢的客人們向外引。
看著林錦繡與懷彥青的樣子,那些人反而有點慫了,最終還是在那婦人的帶領之下挺直了腰板向外走去。
看熱鬧的人一聽要報官,全都興致勃勃,呼朋引伴地想要湊熱鬧。
這一下子將門口那些在糖包店排隊的人都炸開了,買糖包哪裏有打官司好玩。
一時間所有的人紛紛從糖包店門口走開,全聚在了林錦繡的門前。
“嘁。”眼見店門口的人全都被林錦繡吸引走了,劉生金狠狠地咬著牙,“這林錦繡是不是跟咱家有仇啊?為什麽總是能將家裏的客人帶走?”
劉大嬸看著林錦繡,心裏隱隱生出些擔心,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我去看看。”劉二壯將手裏的活計丟下,自己連跑帶走地跟上了林錦繡她們一群人的步伐往衙門行進。
“爹,你慢點!”劉生金眼見著劉二壯跑了出去,自己也慌忙把手裏的東西扔下跟上去了。
劉大嬸一看自己家的男人都衝了出去,隻來得及說了一個哎字身邊就沒了人,留她一個人在家裏麵對著無人的店鋪不知道做些什麽,隻能長歎一聲,用力跺了一下腳回到裏屋去了。
林錦繡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向了衙門,被告的兩位神情自若步履輕鬆,一路上還時不時低聲交談著。
反而是那些狀告的人有些心虛,不知是被林錦繡他們的氣勢震的還是怎麽回事。
“掌櫃的。”懷彥青輕輕地叫她。
“什麽事?”林錦繡問。
“劉二壯和劉生金跟上來了。”方才懷彥青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的狀況,卻恰巧與在人群中混著的劉生金對上了眼神。
也不知是為何,劉生金看他的眼神中總有些怨毒,細想起來兩人似乎也沒有什麽過節,甚至都沒說過話。
難道真如掌櫃的所說,自己吸引到了他看中的某個小姑娘了?
真是幼稚的理由。
想到這裏的懷彥青對著劉生金眯眼微笑了一下,這表情看在劉生金的眼中就成了無盡的挑釁。
僅僅是幾秒鍾的眼神對視就把劉生金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們跟上來了啊……”林錦繡思索著,“劉大嬸在嗎?”
懷彥青回答:“沒看到劉大嬸。”
“行。”林錦繡點頭。
浩浩蕩蕩一群人來到了衙門,衙門門口站崗的小捕快都驚呆了。
若不是下一刻林錦繡拿起了報官擊鼓的鼓槌,他還以為這一群人是來砸衙門的。
林錦繡將手裏的鼓槌望往身後遞去,她本是被告,並不是告狀人,是不能敲鼓的。
然而這一遞卻沒有人接,林錦繡回身一看,方才在自己店裏哭爹喊娘的那群人居然都在往後退。
那婦人左看右看發現自己居然被擠到最前麵了,身後龜縮著好幾個大男人,像極了正在護崽的母雞。
“一個個的丟不丟人?”那婦人沒了辦法,伸手拿過了林錦繡手裏的鼓槌。
隨著鼓聲的響起,升堂,穿著整齊製服的捕快們從後堂處跑了出來。
每人手裏都是一人高的誡棍,排列在廳堂的左右兩側。
林錦繡好奇地伸頭看。接下來似乎就應該是在各大影視劇裏都能看到的經典鏡頭了,她有點興奮。
“威——武——”
誡棍的底端在地上不斷敲擊著,雜亂的鼓點連成一片,還未走進公堂便是一片震撼。
果真親眼見到的比較帥氣。
林錦繡心道。
跟隨著捕快進入公堂,圍觀的人群被攔在了外麵,林錦繡抬起眼來看那“清正廉潔”的牌匾。
那字寫得著實漂亮,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大家賜的字。
看了幾眼還未來得及細想,縣太爺已經邁著沉重的步子從後堂走出來了。
隻見他費力地挺著自己的大肚子鑽進椅子裏,差點把麵前的案幾給頂翻。
讓林錦繡沒想到的是,不光是縣太爺從後麵走出,那位她曾經隻見過一麵的書生也邁著輕盈的步伐溜達出來,一雙含笑的眼睛自林錦繡身上掃過,也不落座,輕搖著手裏的折扇站在一旁,著實悠哉自如。
所有的人見了縣太爺都跪下行大禮,林錦繡雖不習慣這樣的禮節也照做了。
“起來吧。”隨著縣太爺頗為慵懶的一聲,大家才窸窸窣窣站起來,林錦繡起來的時候發現懷彥青好像就沒怎麽動過。
“你沒行禮?”林錦繡小聲問他。
“江湖禮,不用全跪。”懷彥青小聲解釋道。
行吧。林錦繡聳肩。
“何人擊鼓?”縣太爺瞥了那玉麵書生一眼,手中驚堂木啪地一聲將堂下一片嗡嗡的說話聲拍靜。
那婦人見身邊這些男人一個個畏手畏腳的讓人著急,便上前一步對縣太爺道:“大人,是草民等人擊鼓。”
“為何事擊鼓?”縣太爺半眯著眼睛,麵無表情,似乎很是困倦。
“草民等人昨日在這林錦繡的店裏喝了玉米汁,回家之後全部腹痛難忍,上吐下瀉,懷疑是她玉米汁有問題,今日去店裏找她,她居然說自己的東西絕對沒有問題,讓報官也不願意賠償!”那婦人指著林錦繡道。
縣太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林錦繡;“原來是林姑娘。”
“林姑娘,你店裏的玉米汁到底是什麽情況?”縣太爺問。
“回大人,小女子店裏的玉米汁自營業起就沒有換過配方,若是小女子的玉米汁有問題,為何在初營業的那幾天沒有人腹痛?”林錦繡為自己辯解。
縣太爺點點頭:“所以你是想說這幾人並沒有腹痛,而是來訛你的?”
縣太爺這話一出,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林錦繡身上。
前來找事的那些人都瞪著林錦繡,其中幾個甚至都做好了跪在地上說草民冤枉的準備。
“小女子認為,這些老鄉並沒有說謊。”林錦繡道。
“哦?”這聽起來就與林錦繡為自己的辯解有了矛盾,縣太爺眉毛一挑,“你何出此言?”
林錦繡回頭看了一眼聚集在衙門外的圍觀人群:“小女子認為,這些老鄉腹痛是真,但是不是因為小女子家的玉米汁腹痛還有待商榷,縣太爺不妨問問老鄉們,可還吃過其他什麽東西?”
縣太爺一聽有理,告狀的人也都紛紛沉思起來。
若是林錦繡的東西沒問題,那就是自己吃的其它東西有問題,左右不過是換了一個商家要賠償罷了。
“各位老鄉,除了林姑娘的玉米汁以外,你們昨天還吃了什麽東西?”縣太爺問那些老鄉們。
這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這些人愣是想了好幾分鍾,才有一個人弱弱地舉起手:“昨日小人因忙碌並沒有吃飯,隻記得……隻記得在去林姑娘店裏之前在隔壁買了一個糖包吃。”
另一個人也想著說:“昨日也就吃了娘子做的飯,若是在外麵吃了什麽……除了林姑娘的玉米汁就是隔壁的糖包了,那糖包真的是太香了!”
他們這麽一說,剩下的人也紛紛應和著,都說是在喝玉米汁之前在隔壁買了一個糖包吃。
看來那糖包果然有問題。林錦繡與懷彥青交換了一下眼神。
“既然你們所有人都吃了糖包。”縣太爺點了點頭,驚堂木啪的一聲,“傳糖包店老板!”
門口的捕快跟著喊:“傳糖包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