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夢珂之死
跌跌撞撞的從太子宮門口跑出來,夢珂滿臉的淚水,收也收不住。
她所做的隱忍,為了太子哥哥做的一切,卻無法說出口。
即使說出來,太子哥哥也會認為,她是在推拖的借口,她就是個天生放蕩的女子。
她也無法理解,為什麽玉無痕與她初次歡好過後,她體內那種奇怪的感覺,便一天重過一天的在她心裏蔓延開來,這樣的壓抑,讓她害怕,也讓她有些隱隱的期待。
不知道跑出來多遠,夢珂抬眼四下看去,這裏,居然離玉無痕的住所不遠了。
她為什麽會往這個方向跑?
內心的潛意識裏,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是因為玉無痕,太子哥哥才不肯要她的。
緊了緊拳頭,夢珂狠狠的咬著下唇,轉身欲走遠。
身後,猛然上來一個人,狠狠的將她給圈入了懷裏。
雙掌,襲上她身前的柔軟。
那個不算陌生的氣息,讓夢珂大吃一驚。
這是玉無痕。
“你……你要幹什麽?”
夢珂的身子,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你不要再想動我了,太子哥哥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他若是知道你還敢動我,一定會把你給殺了的。”
玉無痕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喘著粗氣湊向她光潔的脖頸:“是嗎?我不怕,你讓他來殺我啊。”
夢珂心裏矛盾極了。
因著玉無痕的靠近,她心內跳動的那團火,已經旺盛的燒了起來。
“夢珂郡主,你就別掙紮了,扶我進去吧,隻有我才能滿足你。”
玉無痕半晌,才懶懶的說道。
夢珂這才注意到,玉無痕今天的狀態非常不對。
他幾乎是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自己身上,怪不得她會覺得,玉無痕如此用力,原來是因為靠著她在站立,而他的話,讓她扶他進去,他受傷了嗎?
“你現在不能動了?”
夢珂下意識的轉過身來,見到玉無痕一臉憔悴不堪的神色:
“我為什麽要幫你?都是因為你,才讓太子哥哥如此厭惡我、”
她的心裏,恨不得拎著菜刀將玉無痕給砍成兩半才好。
“既然你的太子哥哥已經厭惡了你,那就更加說明,他是不可能來滿足你的,能滿足你的男人,那就隻有我一個人了,我雖然現在很累,但是那個方麵你放心,戰鬥力一如從前,不會讓你失望的。”
玉無痕伸手,撫上了她的纖腰,握在這個位置,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知道,這樣就夠了。
夢珂的心裏,已經饑渴難耐了。
從她眼裏的慌亂,以及,此刻她臉頰之上透出來的緋紅一片,不難看出,現在她有多麽的渴望自己的碰觸。
“不,我恨你。”
夢珂搖頭,將心一橫:
“我不會滿足你的。”
伸手推開玉無痕,玉無痕卻先她一步,將她的手抓住,慢慢的將她的手,往下移,爾後,停住不動:“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一點也不想嗎?你是真的想將我推開,還是因為你要欲拒還迎?”
碰到那個堅挺的位置,夢珂的頭,嗡的一下開始暴炸了。
她發現,這一刻起,她有些無力思考。
想要離開,腳下卻像生了根似的,她根本不想走,也無力離開。
“還走嗎?”
玉無痕鬆開她的手,
“扶我進去。”
夢珂像著了魔似的,伸手扶住了玉無痕。
殊不知,這次遇到玉無痕,便是夢珂生命的終點。
“你們說什麽?夢珂郡主往玉無痕居住的宮殿跑過去了?”
寧泓烈聽到下人報告之後,氣得將手上的書卷給扔到了地上。
這股子怒氣,怎麽也無法發泄出去。
封正天說,玉無痕是奇幻大陸之上的頂尖高手,有他相助,宇天國,北煌國,統統可以不用放在眼裏。
封正天的另一層意思也在告訴他,玉無痕此人,得罪不得。
他能同他們合作,是他們的榮幸。
所以,連夢珂,他要染指,自己也隻能就這樣看著麽?
想到這裏,寧泓烈越發氣憤了。
“太子殿下,您何必這麽動怒,您不是……”
寧泓烈的近身侍衛,上前來輕聲勸道,他很想說,您不是不中意夢珂郡主麽?
但此話終究是不好說出口。
“本太子再不喜歡她,那是本太子的事,可是一個玉無痕,他憑什麽去跟夢珂有所交好?這分明就是不將本太子放在眼裏,他分明知道,夢珂是未來的太子妃,卻還執意這樣做,他這無疑就是在挑畔本太子。”
寧泓烈已經忍了很久,這次,由於夢珂的事情,終於有了要暴發的跡象。
封正天也不知道是怎麽找的,居然找來了玉無痕這樣一個人。
若是他知道了玉無痕的所做所為,心裏會作何感想?
自己的女兒如今麵臨這樣的事情,他這個做父親的,會好受嗎?
“太子殿下,您不要動怒。”
近身侍衛小聲勸道:
“戰王殿下提醒過,此人可是奇幻大陸來的人。”
“那又如何?”寧泓烈不屑一顧:“奇幻大陸,也不過就是在那裏生活的人運氣比我們好點罷了,他們可以修煉聖魔法。除此之外,有什麽可在我們跟前炫耀的?父皇現在,終日將自己關在宮裏不願意出來,為了十三的事情,他居然連做皇帝都失了心思。”
寧泓烈抿唇,看來這寧德璽還真是,眼裏隻有十三這一個兒子啊。
其他所有的兒子,在他的眼裏,都隻是一根白菜吧。
不值一提。
既然他如此思念十三,或者說,借著思念十三,感懷十三的娘親,倒不如早早的去追隨那過世的貴妃娘娘,也好在黃泉之下,找到貴妃,一訴衷腸。
現在形勢如此緊張,他事事不僅要跟戰王商量,還得去請示寧德璽。
寧德璽的心,壓根就不在這個皇宮裏了,還霸占著皇帝的位置做什麽呢?
“太子殿下,戰王求見。”
正當寧泓烈心思百轉千回之際,有人來通報封正天來了。
“師傅。”
寧泓烈對於封正天,自是恭敬的,即使有什麽不滿,也不能表露在麵相之上。
所以,封正天很是滿意寧泓烈的態度:“太子殿下,為何看上去氣色不好?”
“近日形勢一直不明朗,宇文澈那邊,有了獨孤絕這個幫手,又與北煌國達成了一致,看來他是想火力全開,一齊對付我南詔。”
寧泓烈避重就輕,不願意提及夢珂的事情。
“宇文澈成不了什麽器候的,太子殿下無需擔心。”
封正天安撫道,
“咱們有玉無痕在,一切都不用擔心。”
“玉無痕,不過就是個邪仙門的門主罷了,師傅,您為何如此篤定,玉無痕一定就可以助我們完成大事?”寧泓烈明顯的對於玉無痕,有著較強的敵意。
當然,夢珂是個導火索。
“你可不要小看了邪仙門。”
封正天正了正神色:
“邪仙門的門主,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當上的,再者,玉無痕手上,應該還握有更重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
寧泓烈不禁問道。
“師傅,既然他如此神奇,如此厲害,為何又願意與我們合作?”
他隱約覺得,師傅一定是知道些什麽,所以,他與玉無痕之間,一定有某種協議。
“晨光現在在他的手裏。”
封正天看寧泓烈一眼,既然這是自己的女婿,又是從自小便看著長大,且是自己的徒弟,封正天決定對他也不再隱瞞:
“晨光是狐族後人,所以,玉無痕對於晨光,很是感興趣的。”
隻需要說出這麽多,就夠了。
以寧泓烈的聰慧,是一定可以想到的。
原來是狐族後人……
怪不得了。
這也就能理解,玉無痕為什麽單單抓了晨光了。
原來都是為了狐族至寶。
那個傳說中的神秘的力量。
隻要擁有了它,便可以獲取至高無上的神奇力量。
“師傅,夢珂她……跟玉無痕走得極近。”
寧泓烈看一眼封正天,想從他的眼裏看出些什麽來。
“你說什麽?”封正天擰眉:“你再說一次?”
“師傅,夢珂現在就在玉無痕的住所。”寧泓烈麵露痛苦的神色:“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這是無法抹滅的事實。”
既然知道了玉無痕的真實目的,原來就是為了晨光而來。
封正天想必也是因為這個,才能得以與玉無痕合作。
那麽……
他為什麽要事事都依靠封正天呢?直接與玉無痕合作不就可以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封正天這下真的急了,對於玉無痕的為人,他多少是了解的。
夢珂與他在一起,這意味著什麽……
當下,封正天便摔門而去。
“太子殿下,您為什麽要提出夢珂郡主在玉無痕那兒?”
近身侍衛待到封正天離開之後,這才現身,低聲問道。
“因為以封正天愛女如命的個性,一定會跟玉無痕打起來,到時候,封正天會受傷。”
寧泓烈慢悠悠的說道。
“戰王受傷,對殿下您有好處?”近身侍衛更不解了。
第一次,他覺得他似乎從未了解過這個打小就跟隨著的太子殿下,他是如引的高深莫測。
“戰王受傷,對我當然有好處。”
寧泓烈隻是高深莫測的一笑。
封正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夢珂鋪路。
如今,夢珂卻偏偏跟玉無痕扯到了一塊兒,封正天這下是真的會慌了神了。
而他,從來都沒愛過夢珂,自然不會想要讓夢珂真正的當上他的太子妃,再接下來,當上皇後,這都是他根本不想見到的。
等到有消息傳過來,封正天被玉無痕攻擊得半死不活之際,他再出現就行了。
所以,現在他可以坐在這兒品一壺好茶,看一看書,慢慢的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不多時,真的有消息傳來。
且,很讓人震驚。
因為,夢珂死了。
封正天與玉無痕,便在宮裏大打出手起來。
“夢珂死了?”
寧泓烈起身,眼裏,掠過一抹遺憾。
從小與夢珂一塊兒長大,即使不愛她,對她,還是有著兄妹之情的。
如今,突然獲悉了她的死訊,且還是前一刻從他的太子宮裏,哭泣著奔跑出去的女子,轉眼前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讓寧泓烈的心裏落差,有些過意不去。
假如當時他追上去,夢珂是不是就不會死?
玉無痕為什麽要殺夢珂?
夢珂不過是個修為不高的女子,寧泓烈想象不出來,玉無痕要殺夢珂的任何理由。
“現在情形如何?”
寧泓烈皺了皺眉:
“封正天能全身而退嗎?”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戰王。
南詔人民愛戴著的戰王殿下。
在玉無痕的跟前,不知道會怎麽樣?
這個玉無痕到底有多大本事,寧泓烈也很想知道。
“玉無痕已經將戰王製服了。”
探子接著回報。
寧泓烈不禁心下一緊,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製服了戰王。
這個玉無痕,確實厲害。
看來,他也是時候出場了。
“玉無痕,你為何要殺我的女兒?”
封正天一張老臉,氣得通紅,雙眼,泛著凶光,夢珂一死,他隻覺得,生無可戀,隻想將這個玉無痕給殺了以泄勁心頭之恨,隻奈何,自己技不如人,奈何不了他。
“她死得其所,本門主會記住她的。”
玉無痕慵懶的閉上眼,看也不看被自己五花大綁著的封正天一眼。
夢珂助他重新奪回了修為,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恢複如常,無一絲異狀。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的珂兒到底是怎麽死的?”
封正天急了,氣得狠狠咒罵:
“玉無痕,你不得好死,老夫與你合作,你卻對我的女兒下手,你還是不是人?”
任由他如何怒罵,玉無痕始終恬談的笑著,不動聲色。
“當初若不是我將十三殿下的事情透露給你,你豈會知道他是狐族後人,我賣給你這麽一個有價值的消息,你就如此回敬於我?”
封正天覺得自己氣數已盡:
“當初老夫真是瞎了眼,才會錯信了你。”
“你說得對,本門主,從來都是言而無信之人,之所以會在這南詔皇宮待這麽久,是因為看上了這裏,美人如雲,才會想著多待上一段時間,否則你以為本門主有空管你們這些喧之間的破事嗎?你們區區一個傲天大陸,本門主還不放在眼裏。”
玉無痕掃一眼封正天:
“假如,你沒有這樣衝進來,我可以留你一條活路,畢竟,你女兒某種意義上來說,可是我的大恩人,但你這麽不識好歹,我不計較你衝進來嚇住了我,你卻反而要來找我算賬,所以,你這個戰王是當不下去了。”
“玉公子。”
寧泓烈的聲音,溫柔如水的出現:
“好大的脾氣啊,不知道本太子的師傅,是如何得罪了玉公子,玉公子要將為師這樣綁起來?”
封正天一見寧泓烈的出現,立刻激動出聲:“太子,他殺了珂兒,他殺了珂兒,你一定要替珂兒報仇啊。”
寧泓烈點頭:“我會給夢珂一個交待的,師傅放心。”
玉無痕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看著寧泓烈,見他繞過封正天,徑直走向了自己,這才出聲問道:“太子想和我來談什麽條件?”
“本太子也沒有什麽好和你談的,畢竟,你來自奇幻大陸,眼下的情形你也清楚,本太子現在若是失了你這樣的幫手,無疑於是等同於缺了手腳,行動不便,被抓,是遲早的事。”
寧泓烈淡淡的說著,並掃了一眼封正天:
“我師傅修為高過我的,都被你綁成這樣,就更不用提我出手了。”
“聰明人。”玉無痕點頭:“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你有什麽要求?”
“我希望你能助我,擊退宇文澈一夥人。”寧泓烈溫文爾雅一笑:“事成之後,玉公子想要什麽,可以拒提,隻要我能力範圍之內可以達到的,都可以無條件的滿足於你。”
“你師傅被我綁著,你的未來太子妃死在我這兒,你還敢同我合作?”
玉無痕挑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寧泓烈。
“他們是他們,本太子是本太子,這是兩碼事,玉公子隻需要說,可以與否?”寧泓烈臉上仍然帶著笑:“本太子不怕你言而無信。因為本太子相信,本太子給出的條件,玉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噢?”玉無痕一時來了好奇之心:“本門主很好奇,你為什麽這麽有把握,本門主一定會與你合作?”
“因為為太子選秀,已經進行了三年,這三年裏,凡是南詔國裏,適齡的少女都要參加。”
寧泓烈淺淺一笑:
“因為夢珂的關係,這些秀女們,統統都安排到了南詔都城驛館裏進行培訓,她們雖然不能當太子妃,卻有可能是本太子將來的側妃,姬妾,所以,每一名均要經過嚴格的篩選,昨天得到的數據,一共有兩千九百八十二名秀女,本太子願意將她們,全部送給玉公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封正天此刻才意識到,寧泓烈與他,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一條船上的人。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替夢珂報仇。
現在居然當著自己的麵,在拉攏玉無痕?
“太子你不可以跟他合作,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恥?珂兒死在他的手裏,珂兒待你一片深情,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珂兒?為師從刑導你,就是教出你這樣一個白眼狼嗎?”
封正天氣得渾身發抖。
“夢珂與玉公子的事情,是夢珂自己的決定,她喜歡玉公子,所以才來找玉公子,至於這期間發生了什麽,本太子不想過問,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就麻煩師傅不要再提什麽珂兒對我一片情深的事情來刺激諷刺我了好嗎?假如珂兒真的愛本太子,又為什麽要跑到這裏來?這個中原因,您難道都不會去細想的嗎?”
寧泓烈慢吞吞的說著,眼神,看向了封正天。
封正天這才看清楚,寧泓烈溫文爾雅的容顏之下,居然隱藏著這樣一顆不為他所知道的邪惡心腸。
“秀女嗎?”
玉無痕聽到這些,雙眼不由得放光,
“看來太子殿下對本門主,倒是做了些功課的,知道本門主欣賞各色美人。”
“如此說來,玉公子這算是答應了?”寧泓烈輕淺一笑:“本太子會先送幾名過來,讓玉公子驗一驗,事成之後,所有秀女,一個不留,全都跟隨玉公子左右。”
玉無痕眉開眼笑的點頭:“合作愉快。”
看來這個寧泓烈,倒是個識時務之人,比起封正天來,合他胃口多了。
說完這些,寧泓烈轉身欲走。
“太子,你等一下。”
玉無痕出聲叫住他:
“這兒還有個人呢,你要如何處置?”
他的意思是指封正天。
“他跑到玉公子的地盤來,衝撞了玉公子,當然就憑玉公子喜好來處置。”
寧泓烈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留下身後封正天一臉絕望之極的眼神,瞪著他離去的背影,眼裏,皆是怨與恨,以及不甘。
“珂兒……”
封正天閉上眼,喃喃念著女兒的名字,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昔日裏風光無限的戰王,如今,隻是一個遲暮的老者,失去女兒的可憐之人。
更可憐的是,他麵對的,是殺人不眨眼的玉無痕。
“戰王是嗎?”
玉無痕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到了他的跟前:
“既然你要死了,那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夢珂為什麽會死?因為她在本門主最虛弱之極,與本門主雙修,本門主倚靠著她的修為,重新又複原了,而她,是為了本門主死的,你身為她的父親,本門主決定,對你網開一麵,讓你死得從容平靜一點,不用受太多的苦。”
他的語氣裏,不帶一絲情感。
封正天在聽到這些之後,眼裏的悲痛,越發的明顯:“珂兒!”
他可憐的女兒……
爾後,封正天雙眼一翻,頭歪向一邊。
玉無痕伸手探去,已無鼻息。
搖了搖頭:“年紀大了,不能接受太悲傷的事實,果真是如此啊,唯一的愛女已逝,想必他也沒有活的希望了。”
道完這句,玉無痕麵無表情的起身,抬眸,看了看窗外,月朗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