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齊妄的表演很快就開始了。
周凝語曾經在花都見過他收藏的一抽屜眼鏡, 但在鏡頭前亮相的齊妄還沒有戴過眼鏡。這次因為角色造型需要，齊妄鼻梁上架著一副窄邊眼鏡，身上穿著研究室的白大褂, 手裏拿著一個檸檬走了出來。
鏡頭從遠拉進, 先拍了研究室的整體，最後集中在齊妄的上半身。且不論他的演技怎麽樣, 他這個造型就帥得不輸原版。
當然這隻是周凝語個人的想法，莫榛的毒唯粉可不會這麽想。
在一排排“好帥好帥”的彈幕中, 也間或飄過幾條咒罵的, 或者陰陽怪氣的。
周凝語今天沒用電視看, 真真是個錯誤的決定。她直接把彈幕關掉，世界一下子清淨了很多。
熒幕上的齊妄拿起一邊手術刀, 把手裏的檸檬切成了兩半, 直接拿起一半咬了一口。
高森博士喜歡吃檸檬，遇到什麽難事或者思考的時候，都喜歡咬一口檸檬。新鮮的檸檬很酸，一般人在吃到這麽酸的東西時, 麵部表情肯定會失控，但是演員不能。就算酸得不行, 他們也要正常做表情, 演劇情。
當初莫榛就憑著吃檸檬這個技能，獲得了不少稱讚，他采訪時也透露過，私下特地練習過，才做到在鏡頭前自如地控製表情。
齊妄剛剛一口在檸檬上咬下去, 周凝語光是看著都覺得自己的牙酸。但屏幕上的齊妄沒有任何反常，還在正常表演著, 仿佛他剛剛咬的不是檸檬而是橙子。
周凝語忍不住，又把彈幕給打開了。
果然彈幕已經被“好酸”和“齊妄牛叉”給刷屏了。
“博士。”一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走進來，聞到空氣中殘留的檸檬酸味，就下意識緊了下眉頭，“這是106號的檢測結果，病毒比我們預想中擴散得還快。”
齊妄拿過他手上的檢測結果，掃了幾眼又扔回他懷中：“我早就說過，他們的研究方向是錯的。病毒很快會再次變異，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他又咬了一口檸檬，然後將檸檬扔進垃圾桶，快步朝研究室裏走。
高森的研究室裏有一扇密碼門，隻有他一個人能打開。剛才那個像是助手的青年沒有跟著他，齊妄打開一扇門，一個人走了進去。進去之後，他才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像是在忍耐什麽。他走到保管倉前，從裏麵拿出一支針劑。針劑冒著寒氣，他將自己的袖口一點一點地挽起來，將針劑注冊到自己體內。
給自己注射之後，他的神色才稍稍緩解。他靠著保管倉輕喘了一口氣，然後重新將衣服整理好，走了出去。
這一段都沒有台詞，也沒有什麽激烈的情緒，但齊妄的表演很容易就把觀看者的情緒帶進了劇情。
關鍵是齊妄的臉還很好看，哪怕就是在那裏看他吃檸檬吃一個小時，周凝語都能津津有味。
然而彈幕卻全是在討論剛才齊妄的那一聲喘息。:)
看著一排排的“我又可以了”“自動變黃”“母愛變質”“awsl”，周凝語隻想說一句，彈幕都是LSP了。
她以為彈幕已經夠黃了，沒想到在齊妄結束全部表演後，現場女主持問了一句：“我記得《上帝禁區》有一個經典的情節，是高森博士脫光衣服檢查身體的。為什麽我們不是重現的這一場戲？”
彈幕一片“幹的漂亮”刷了過去，現場觀眾也尖叫起來。
男主持在旁邊說：“聽到了嗎？這就是我們不重現這場戲的原因。”
主持人調侃完了，現場的導師才開始給齊妄剛才的表演點評。四位導師並不全是表演專業的，但都給了齊妄很高的評價，周凝語見又有人在彈幕裏發“這也叫演技？就硬捧唄”，忍不住啪啪啪地輸入一句“酸雞滾蛋，莫挨帥哥”後，又把彈幕關掉了。
節目裏，導師點評完以後，主持人又關心起檸檬到底酸不酸的問題。齊妄剛剛切了一個檸檬，隻吃了一半，還有一半沒有動過。在主持人的好奇下，工作人員把那半個檸檬遞給了他。
男主持戰略性地咬了一口，就當場給大家表演了一個顏藝，現場觀眾都哄笑了起來。
女主持在旁邊問齊妄：“這個光聞著就很酸了，你剛才是怎麽控製好表情的？”
齊妄道：“習慣就好。”
男主持嚷嚷著：“這個話好像以前莫天王也說過！不知道莫天王看到齊妄剛才的那段表演，會有什麽感想呢？”
周凝語沒開彈幕都知道，彈幕一定有莫榛的粉絲在罵了。
齊妄今晚這段表演毫不意外地上了熱搜，還上了三個，除了“齊妄上帝禁區”“齊妄高森扮相”還有一個關聯的“檸檬”。
《上帝禁區》係列和莫榛都有龐大的粉絲群體，熱搜裏也大家也各持己見，吵得極其熱鬧。但好在齊妄的表演還不錯，沒在這上麵翻車，網上普遍對他今晚的那段戲都是正麵的評價。
周凝語給齊妄了發個消息，把他一頓誇後，又去給陳清揚發消息。
二檸：香波香波，今晚的《新生報到》看沒有！齊妄演了高森！
二檸：你覺得他表現得怎麽樣！
陳清揚是莫榛的腦殘粉，喜歡莫榛很多年了，就連她的筆名“水煮檸檬”，都是因為莫榛取的。
要是齊妄的表演能獲得陳清揚這個腦殘粉的認可，那就說明真的還不錯！
二檸：人呢人呢！
香波：[微笑]
香波：還行吧，他台詞比我想的好，扮相也好看，但是當然，還是比不上我們莫天王的！
二檸：是是是，莫天王是最棒的[微笑]
香波：你這個微笑是什麽意思？
二檸：沒什麽意思啊，我複製的你的。
香波：[微笑]
齊妄這會兒好像是忙完了，也給周凝語回了一條消息：“謝謝，不過還是有不足，還要繼續努力。”
小乖：嗯嗯！你今晚超帥的！我已經在超話裏蹲壁紙了！
國際巨星齊妄：[圖片]
國際巨星齊妄：我上次在後台自己照的，送給你
小乖：！！！！好帥哦！
小乖：[貓貓鼻血]
周凝語飛快地保存了圖片，然後設置成了手機壁紙。
齊妄又叮地發來了消息：“禮尚往來，你是不是應該也給我一張自拍？”
周凝語照了照鏡子，給齊妄回複：“我不好看！”
她這會兒披頭散發，穿著睡衣，也沒有化妝，怎麽能給齊妄自拍！
國際巨星齊妄：胡說，我家小乖最好看。
周凝語信了他的鬼話，被他哄得真的拍了張自拍給他，感謝現代科技的發達，讓她擁有了濾鏡這個東西。
發過去之後，齊妄回了她一個“貓貓鼻血”的表情。
周凝語捧著手機一陣傻笑，齊妄又在那頭催她早點睡覺了。
周凝語嘴上答應著，卻控製不住刷微博的手。今晚微博異常熱鬧，齊妄在《新生報到》的表演引發熱議，比上次他的舞台討論度還要高。齊妄黑粉和莫榛的毒唯粉也一直在發瘋，意外的是好些封敬的粉絲竟然跳出來幫齊妄說話，像是自動帶入了當年封敬被莫榛的毒唯追著罵時的情景。
也許是熱度太高，齊妄被叫出來發了個微博。整條微博他的態度都比較謙虛，一邊謝謝大家的關注，一邊說自己還有很多不足還會繼續努力，然後在最後放了張自拍，是《新生報到》節目組給的劇照。
周凝語把官圖也保存了，但還是覺得齊妄的自拍更香。
她用自己大號轉發了齊妄這條微博，仗著大家都知道她是齊妄粉絲，她還吹了一大通彩虹屁。
周凝語現在也算半個紅人，很多齊妄的粉絲都湧到她微博下來留言感謝，和她相親相愛的。陳清揚看到此情此景，隻在電腦屏幕那頭一聲冷笑。
希望她們知道周凝語是她們嫂子後，還能跟她這麽相親相愛。:)
不過周凝語心態倒真是超穩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虛榮心的，她跟齊妄這個大帥哥談戀愛這麽久，竟然真的一點沒有秀恩愛。
《卿卿》劇組的工作人員要是知道了，可能會把剛才的一聲冷笑還給她。
齊妄扮演高森的事在網上熱議了好多天，節目裏的視頻也擁有極高的播放量，不過誰都沒想到的是，這事竟然驚動了莫榛本尊，讓好久沒發微博的他都出來發了條微博，稱讚齊妄的資質不錯。
這下微博又動蕩了，要知道，莫榛可是一個不斷促進微博技術革新的男人。
當年就是他結婚，令微博的服務器有了一次質的飛越。
在片場玩手機的小張刷到莫榛的這條熱搜，當即慌慌張張地叫醒了在閉目養神的齊妄：“老大，別睡了！莫榛回應你了！”
“嗯？”齊妄突然被叫醒，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回應什麽？”
小張歡天喜地地說：“他誇你資質不錯啊！你快點發個微博感謝他，不然又要被罵了！”
小張這邊話音剛落，齊妄的經紀人也打了電話過來，說的也是這件事。小張拿著電話連連點頭，跟經紀人保證會把事情處理好。
齊妄自己登陸微博看了一眼，發現莫榛確實回應了他演高森這件事，估計這幾天有不少人跟他提這事兒，他猜他是被說得煩了，才去看了眼視頻。
“老大想好怎麽回沒有？要是沒想好我這邊讓同事幫你寫好再發！”
“不用這麽麻煩。”齊妄拿著手機就輸入一排字，感謝了莫榛的關注，也表示自己還需要繼續努力雲雲，跟節目播出那天發的微博查不多。
小張去看了一眼，覺得他回得還行：“老大，你最近少上網哈，你看莫榛本人都親自回應了，還是有人罵你越級碰瓷。你別被他們影響了。”
“嗯。”齊妄淡淡地應了一聲，他的性格其實有些孤僻，他並不太關注周圍的人，更別提網上的網友了。
周凝語也就看到微博熱搜，說起來齊妄的星途真的夢幻，上一期是被影帝封敬的恩師葛弘毅單獨指導，這期是被莫榛本人回應。她知道這些都不是齊妄自己營銷的，但因為他還隻是個新人，連代表作都沒有，所以走到現在一直伴隨著罵聲。
雖然知道沒有不被罵的明星，但看到那些人罵齊妄她就生氣。這些人到底憑什麽罵她的男朋友！
幸好齊妄現在的粉絲越來越多了，還有人護著他，周凝語現在就希望《卿卿》早點殺青早點播出，這樣以後齊妄也會更有底氣一些。
啊，要是她能寫出更好的作品給齊妄演，讓他走得更高更遠，那就好了！
周凝語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激發自己碼字動力的，不是自己的事業心，而是男朋友的事業。:)
不管怎樣，總之現在周凝語一腔熱情，打開電腦就是幹。
剛寫了一句話，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陷入碼字情緒中的周凝語隻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個未知號碼打來的。她一向不喜歡接陌生號碼的電話，因為大多都是推銷電話。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在盯著電話看了一陣子後，伸手按下了接聽鍵。
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你好，請問是哪位？”周凝語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還放在鍵盤上。
對方在她問完後，很快就開口道：“是木成舟老師嗎？我是甜棠，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周凝語愣了愣，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轟鳴。她輕輕甩了甩頭，遲疑地問她：“你找誰？”
對方似乎也遲疑了一瞬：“您是木成舟老師吧？我是《秘密花園》的前編輯甜棠，我好早以前因為《海邊的兩個少年》這本書的出版事宜，和您聯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