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國家吧

  段文騫捧著電話整個人都要炸了。


  一般來說,百分之八十被評價為凶宅的地方都未必是真的凶。可淩源小區不是,這地方是真邪性。段文騫是親眼見過的。


  恨不得從小區一進門口就詭異的要命。


  段文騫記得,淩源小區大門口那條路,就是最普通的丁字路口,偏偏每個月都發生車禍。倒也不至於各個斃命,可就擦破點皮也夠晦氣好幾天的。


  然而這些話段文騫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容倦那頭滿不在乎的接了一句,“凶宅又如何?換個風水不就得了?”


  “換風水……”段文騫被容倦這話糊了一臉,可轉念一想也的確是這麽回事。畢竟守著容倦,陰宅也能變陽宅啊!


  於是,段文騫也被容倦勾起了興致,兩人湊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就決定立刻去淩源小區那裏看看。湊巧陸槐從外麵回來,聽見容倦說要給段文騫看婚房,也非吵著要去。


  “好歹我也是當爸爸的!兒啊!爹一定會好好幫你參謀的。”仗著段文騫隔著電話揍不到自己,陸槐使勁兒造作。


  電話那頭,段文騫氣得一個勁兒的磨牙,琢磨著等到了地方高低收拾他一頓。


  然而等他們三終於趕到淩源小區,這才剛下車段文騫就忍不住罵了出來。


  “艸,這他媽什麽地兒啊!怪不得賣不出去!”


  也是夠寸的,上午剛下了雨,這淩源小區不知道是前麵地勢低還是排水係統不好,大門口停車場這頭全都積上水了。再一看周圍的車,也都在水裏泡著。


  “多深啊!”陸槐在車裏伸腦袋往下看。


  “沒多深,就挺涼的。”段文騫往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小區的設定是真別扭,整個前院都快變成澡堂子了。


  “先上車,我把車往裏麵再開點。”段文騫說完,又重新上了車,把車從停車場開出來,直接往後麵開。


  結果沒開上幾百米,才繞過前院的樓,就被後院的場景嚇了一跳。


  原本他以為,這小區排水做的不好,得到處都是水。可誰能想到,前後院竟然是天差地別。後院地麵幹爽就和沒下雨一樣,連一絲水氣都沒有。


  “臥槽!這他媽也太邪性了吧!”陸槐眼睛都睜大了,下意識摟住了容倦的胳膊,“爸爸,爸爸!你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而段文騫也懵逼的把車停了下來,可這一次,卻是真的不敢下車了。


  看著兩人慫成一團,容倦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不就是淋水頭煞嚴重版?”


  “那是什麽啊!”見容倦先下車,陸槐趕緊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


  容倦指了指前院的方向解釋道,“這種過去平房比較常見。後麵排水係統修的不好,導致底麵積水,流到前院,長此以往,煞氣形成,家裏有老人的就會大病小病不斷。身體不夠康健。”


  “啊!那就不讓他流到前院不就好了嗎?”陸槐舉一反三。


  “是挺好。”容倦點點頭,“屁股都坐在水裏就是後繼無人,斷子絕孫!”


  “……”陸槐下意識遞給段文騫一個同情的眼神。


  段文騫頓時就要炸了。


  然而容倦還趁機補了一句,“你本來也沒有兒子,有什麽可怕的?”


  陸槐:“噗”


  段文騫:“……爺爺,你可少說幾句吧!”


  熱聊終結於沉默,後麵的一個小時,容倦帶著他們倆把小區周圍挨個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他要賣給段文騫的那棟房子前。


  出乎意料,這房東竟然也在。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白胖白胖,一雙眯眯眼,塌鼻子,離遠看,就像是身體上頂著一個大白麵饅頭。


  “那個您們三位是……來看房的?”這房東人挺客氣,分明歲數最大,還用了敬語。


  容倦沒回答,隻是打量了他一圈。陸槐趕緊站出來和他搭話。


  好歹也是知名靈異up主,還艸了個人模狗樣的暖男人設,憨批內核一藏,輕而易舉的就把房東的話給套出來了。


  “哎,我也不想坑騙你們,實在是這房子的確邪門!”按理說,房東作為賣房子的真不應該這麽拆自己的台。可這哥們也是憋的久了,一股腦的全都念叨出來了。


  按照房東的說法,這房子不是風水有問題,是裏麵有鬼。尤其是這鬼還總占著床不放。三天兩頭把他從床上踹下去。


  “哎,你們是不知道,我原本是有個女朋友的。這房子也是買回來做婚房用。”


  “可誰知道,我那女朋友剛來一晚,就被嚇得和我分手了。”


  “這麽嚴重呢啊!?”段文騫聽著也瘮得慌。這買了房子不讓睡床也太霸道了吧!

  “對!”房東沉痛的點點頭,“不僅如此,這房子那個鬼還特別凶殘且暴力。沒事兒總是打人。”


  “還能這樣?”陸槐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容倦,那意思,厲鬼不是輕易不能碰到人的嗎?密室打工那幾個民工鬼之前想托夢都托不了。


  容倦沒理他,反而先對房東說道,“進去看看吧!”


  房東點點頭,帶著容倦進去了。


  就像這房東說的那樣,這房子的確是按照婚房設計的。


  所有的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看著就喜氣洋洋的。再往客廳看,陽光燦爛卻不刺眼,暖陽陽的感覺將之前他們進門時的潮濕一掃而空。


  不管從什麽角度看,都完全不像是鬼宅的樣子。回憶起自家密室大廈之前的模樣,陸槐怎麽看怎麽覺得這房子非但沒有什麽厲鬼作祟,反而吉祥如意得不得了。


  於是,他小聲問容倦,“容啊!我怎麽覺得他這房子挺好的?”


  容倦點點頭,“是挺好。當初布置風水的也是個高人。”


  “那他為啥老被鬼從床上扔下來啊?”


  容倦也覺得奇怪,“先進臥室看看。”


  “哎,我帶你們進去!”房東一邊把人帶進去,嘴裏還絮絮叨叨。


  很明顯他是之前被嚇破了膽,這次要不是非要回來拿東西,他也不會一直站在門外。這會哪怕和容倦他們組團行動,他心也一直懸著,嘴裏就難免話多。


  “哎,你們說我這也是倒黴催的。本來吃喝不愁家裏還有點小財,就應該滿足了。”


  “可我都四十多了,人到中年也挺孤單寂寞。找媳婦就更是困難。找年輕的吧!又哄不住,容易有代溝,年齡相當的吧!還有嫌棄我胖,說我這樣影響身體健康的!”


  “還不容易這碰上一個願意也合適的,說帶來婚房加加分,結果還給嚇跑了。”


  “我這,我這冤枉啊!”說著說著,房東悲從中來,就紅了雙眼。


  段文騫看不過去拍了他肩膀一巴掌,“大老爺們哭什麽!媳婦嘛~有本事怎麽都能找到!”


  房東打量他,然後更加沮喪了,“你自然是不擔心了,長得一表人才。”


  “那是……”段文騫點點頭,正要答應。


  陸槐忍無可忍的踹了他一腳,“怎麽說話呢!不是要安慰這大哥嗎?”


  說著,陸槐接茬摟住那房東肩膀,“哎,哥們別怕,他一表人才也沒用。你想想,已經斷子絕孫了。”


  臥槽!這麽狠的嗎?房東驚詫的看了段文騫一眼,下意識把目光往他下半身掃去。


  段文騫氣得立刻就想暴揍陸槐一頓。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臥室內突然傳出一聲不怎麽高興的冷哼,接著,摟著房東的陸槐清楚地感受到有什麽人狠狠地踹了房東一腳,連帶著,把他也踹了出去。


  同時,容倦聽見一個清越的聲音罵街道,“tui!臭流氓!”


  “臥槽臥槽!就是這個!!”房東驚恐的尖叫出聲,嘴裏巴拉巴拉話說的可快了,“就是這個鬼,巨恐怖。晚上我一上廁所他就抽我嘴巴子。洗澡水裏都是血,還有還有。”


  他邊說邊看屋裏,眼看著一個花盆從屋裏被扔出來,他下意識就躲在了容倦的身後,“嗷嗷嗷嗷嗷嗷!快快快,咱們快跑!”


  一邊說,一邊撒丫子就要往外跑。


  容倦一薅脖領子就給抓住了。


  “大大大大哥,有鬼,有鬼啊!”房東嚇得快要尿褲子了。


  容倦一臉無語給他按沙發上,一隻手狠狠拍在他的腦門上說道,“你看清楚了,這根本不是鬼!”


  房東用手蒙住眼,哆哆嗦嗦的透過手指縫往裏看。果不其然,和他腦補的凶神惡煞不同,臥室門口飄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麽青麵獠牙的厲鬼,而是一個身穿土黃色長袍,麵容姣好,頭頂神光漂亮少年。


  見房東能看見自己了,那少年眼裏的憤怒越發高漲,飄過來一巴掌糊在他的後腦勺,厲聲道,“孽障!見了本尊還不扣頭!”


  “……”房東已經完全懵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煞白。


  陸槐和段文騫紛紛看向容倦,心說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容倦盯著那少年看了一會,對陸槐說道,“兒啊!報警吧!當著未成年的麵脫褲子,的確該打。”


  “連土地神都不放過,這種猥瑣男還是趕緊上交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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