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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謫仙樓裏詩詞,函穀關外生死

  “你們自己進去吧!”柳仲楸站在威遠鏢局門前歎道。


  “你不一起進去嗎?”獨孤雪驚問道。


  柳仲楸歎道:“我現在已不是威遠鏢局的鏢師了,這威遠鏢局的最後一趟鏢我已經走完了,我該離開了。”


  獨孤雪道:“那你就當是客人來訪,進去坐坐也好啊!”


  不屑的問道:“你就這麽想離開我嗎?”


  這時沈成民從遠處走來,看著三人笑道:“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總鏢頭可每天都盼著你們安全回來啊!”


  說著拉著柳仲楸往裏走道:“我們倆這麽長時間不見了,走,先進去見見總鏢頭,然後再好好的喝一杯。”


  獨孤雪二人也跟了進去,門衛將幾人馬牽了進去。


  眾人走到獨孤荃的書房,獨孤明正在裏麵和其父商量著什麽事情。


  總管吳修進去稟報了,獨孤荃父子二人出來看見四人站在門外顯得有些驚訝,忙把獨孤雪柳仲楸二人叫了進去。


  獨孤荃愧疚道:“柳少俠,老夫多謝你能把小女安全送回了。把你從威遠鏢局除名的事,老夫也是迫於無賴啊,唉,誰叫我威遠鏢局沒有實力呢。”


  而後又叫吳總管進書房道:“你去庫房取一百兩銀子來。”


  柳仲楸意氣自若道:“總鏢頭不必過於自責,此事確實是在下的不是,我不該斬斷周崇那小子的右腕。隻是事已經做下了,說再多也沒有用了。既然獨孤小姐已經安全到家了,那在下也該走了。”


  獨孤明驚惑道:“現在就走?”


  柳仲楸淡然答道:“現在就走。”


  獨孤明歎道:“我們出去喝一杯吧!就沈成民我們三個。”


  獨孤雪立刻道:“我也去。”


  獨孤明笑道:“你就不用去了,我們三人好說話。”


  獨孤雪沒好氣道:“你說了不算。柳仲楸,你說。”


  柳仲楸笑道:“你哥哥說得對,你去了我們不方便。”


  這話真如一支冰冷的飛箭,洞穿了獨孤雪的胸膛。


  獨孤雪委屈的哭道:“你們欺負人。”便奪門而去,哭著跑出了院子,門外的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吳青忙跟了出去。


  吳總管包了一百兩銀子進了書房。過了一會兒,柳仲楸和獨孤明二人從書房走出來,叫上還在門外的沈成民。


  柳仲楸去馬廄牽了馬,三人走出了威遠鏢局的大門。


  沈成民道:“去哪裏?”


  獨孤明爽快的說道:“平康坊,今日我們要讓柳兄真正領略一下長安風月。”


  三人往東經過開明坊、大業坊,而後轉向北經過晉昌、昭國、永崇、永寧、親仁、宣陽等坊,直入平康坊,獨孤明領著二人進入一家名為“謫仙樓”的酒肆。


  三人一進門便看到酒肆大廳中央的高台上,一名胡地美人正在跳著迷人的胡璿舞。


  台下靠牆處是一間間小隔間,小隔間開口處都對著中央的高台,隔間內是一張低案,兩張長席。三人找了一間坐北朝南的隔間坐了下來。


  一名小二便上來恭敬的問道:“三位客官要點什麽?”


  獨孤明意氣風發道:“好酒好菜隻管上便是,還有,找三位姑娘來。”


  小二拉長聲音道:“好嘞。”便退下了。


  不多久,酒菜便上來了,隨著酒菜上來的還有三名正值青春的姑娘。三位姑娘坐在三人旁邊,給三人將酒到入白玉杯中。


  酒入杯中,不似普通燒酒透明無色,而是乳白色。三人舉杯一飲而盡,柳仲楸把玩著杯子道:“甘醪。”


  獨孤明將身體靠著旁邊那姑娘身邊暢談道:“這謫仙樓的幹醪乃長安一絕品。那可是連李青蓮都讚不絕口的,柳兄今日可得好好享受才是啊。”


  柳仲楸悵然若失道:“李青蓮大才,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如此好酒,入青蓮居士腹中便可化成名篇千百,而今流入我等腹中,唉!真是可惜。”說著笑著搖了搖頭。


  獨孤明笑道:“柳兄若是過意不去,也可揮灑豪情嘛!”


  柳仲楸苦笑著搖頭道:“我怎敢與謫仙人爭雄。”遂仰頭飲盡杯中美酒。


  隨後又躬身對三位姑娘道:“三位姑娘可有人會唱青蓮居士的詩篇。”


  正給他斟酒的那姑娘答道:“奴家會唱。請三位公子稍候。”說著便起身離開。


  一盞茶功夫那姑娘便抱著一麵琵琶來了,他在柳仲楸身旁坐下微笑道:“請問公子要聽哪一曲?”


  柳仲楸飲下一杯微有醉意道:“此情此景,唯將進酒方可助興。”


  那姑娘撥動琵琶,其聲慷慨激昂,連綿不措。


  隨後開口:“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畢竟她是一女子,始終不能豪邁奔放。


  柳仲楸站起來提前一把酒壺,揭開蓋子,長鯨飲盡壺中美酒,開口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其聲如洪鍾怒吼,寰宇皆震,如大江之水,奔湧豪放,連綿不絕。


  柳仲楸詠唱完又提起一把酒壺掀開蓋子便飲,此時琵琶已停,四下寂靜,連中央高台上跳胡璿舞的胡族姑娘也靜靜的望著這邊。


  柳仲楸飲完壺中美酒大叫道:“小二,拿筆墨來。”


  小二聞聲便叫兩個人端了一張長案上來,橫擺在隔間門口,案上擺了一支筆、一張白紙、一方硯台,墨是已經研好了的。


  柳仲楸走過來,席地而坐,提起大筆,吸足墨汁,揮筆寫下:

  太白山下長安城,江湖兒女江湖身。


  謫仙樓裏今縱酒,醉人長歌醒人聽。


  醒人既醉醉人醒,不知誰人識醒人。


  長劍烈馬奔古道,風塵仆仆入風塵。


  笑問蒼天何所似,無根逐水一葉萍。


  秋風瑟瑟無眠夜,龍吟聲聲長劍鳴。


  柳仲楸寫完擱筆,站起來轉身又提起一把酒壺,一飲而盡。


  此時案前已經擁滿了人。


  鐺,琵琶聲突然響起,初淒涼婉轉,後高亢激昂,隨後又轉入綿綿淒涼,最後忽而升高,升至最高處時戛然而止,隨琵琶響起的是那姑娘的歌聲,歌聲也隨著琵琶聲忽高忽低,忽緩忽急,最後戛然而止。


  這次這姑娘唱得倒是合柳仲楸的意。


  “好,好詩好曲好歌聲。”一個人拍著巴掌讚歎道。


  眾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了西南角,這時人們才發現滿堂賓客隻他一人還在席上坐著。


  那人站前身朝這邊走來,看他紫袍長靴外罩對襟半臂,頭上束一紫巾。


  眾人給他讓開道路,他走到柳仲楸等人麵前作了一揖笑道:“在下韋莊韋端己,若三位不棄,兄弟願與三位拚桌對飲,一醉方休。”


  柳仲楸大笑道:“好!在下柳仲楸,這位是威遠鏢局獨孤明,這位是威遠鏢局沈成民。韋兄請!”


  說著伸手往前一引。韋莊往席上坐了。圍在案前的人悉數散去,長案也已被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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