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慶功宴
林婉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手頭的工作徐揚安排了孫茜接手，讓她負責安心養病。
再次回公司的時候得知城北土地投標大獲全勝，公司當晚要舉辦小型慶功宴。
與其說是慶功宴，實際上就是設計部和項目部的小範圍聚餐。
徐氏設計部都是有資曆的設計師，林婉算是裏麵最年輕的，當初她進入徐氏是以設計大賽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加上徐揚的力捧，很快參與徐氏旗下一個莊園的設計，一時風頭強勁，很快成為大家的眼中釘。
設計工作是團隊的力量，而林婉卻是被這個團隊邊緣化的人物，就連助理都是安排新進的富家千金楊麗麗，受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林婉在公司舉步維艱，明裏暗裏說她是憑借美貌進入的公司，大家似乎都忘了當初她在設計師大賽上的一鳴驚人，甚至獲得了國際上頗具聲譽的大師級人物的青睞，想要收其為關門弟子。
考慮到要出國，林婉最終放棄這個機會而轉頭徐氏麾下。
設計部經理魏然對林婉更是厭惡至極。
一方麵，因為林婉的出現搶了他不少風頭，甚至有傳言林婉將取代他成為設計部經理。
另一方麵，魏然喜歡孫茜，誰都看得出來。很顯然他並不滿意上次徐揚將城北的案子交給林婉，當初是他向徐揚大力舉薦的孫茜，沒成想最後結果卻變成了林婉，讓他恨得牙癢癢。
整個飯局，他對林婉幾乎是冷臉對待，她去敬酒時，他也隻是淡淡地點了下頭，連酒杯都沒碰。
眾人都是人精，看見魏然對待林婉的態度，心裏大概也了然幾分，魏然這人一旦誰跟他作對，就會把人往死裏踩。所以自然也沒敢去找林婉說話，大家都紛紛去拍孫茜這個“大功臣”的馬屁。
隻有孫茜掩麵客套幾句，“哪裏，都是林婉的功勞，我就是撿現成的。”
“孫姐，你就別謙虛了，誰不知道林婉的方案差點出了大事，還好最後關頭是你接手糾正了過來，不然這個項目隻能白白拱手讓人了。”
“就是，元和萬元都分不清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林婉認識對方的人呢，你說是不？”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矛頭紛紛指向林婉。
林婉一開始還一頭霧水，可看到孫茜與楊麗麗相視一笑的那一刻，心中瞬間有了大致的判斷。
林婉自然知道自己的方案裏麵不可能出現“元”和“萬元”這種換算的低級錯誤，她的方案除了她，就隻有助理楊麗麗經手過，是誰動了手腳可想而知。
“小聲點，人家可是徐總身邊的大紅人，破例也要讓她擔任項目宣傳大使。真當自己是天仙呢……”
冷嘲熱諷的氣氛隻增不減，氣氛實在讓林婉覺得窒息，她還沒來得及去思考她們口中的宣傳大使是怎麽回事，突然就有人叩響了包房的門。
進來的人來頭不小，是省住建廳的人。
他和魏然是舊識，兩人多年同窗好友。
他衝著魏然道:“巧了呀，聽說你們在舉辦慶功宴，我就趕緊過來打個招呼。”
來人朝魏然舉杯，“恭喜啊。這個項目可是炙手可熱的香餑餑啊。不過我聽說之前還有一家風頭強勁的公司，誰知他們臨時退出了。我猜一定是忌憚你們徐氏的影響力，這不無異於雞蛋碰石頭嘛。”
魏然毫不掩飾地笑道:“那必須啊。”說著一飲而盡， “快坐下，咱們哥倆多久沒見了，必須多喝幾杯。”
“不了。我們最近有一個跨國合作的項目要啟動了，這不就在隔壁一起吃飯呢麽。我就是聽說你在這所以過來看看。這個項目上頭很重視，廳長今兒都來了，就在隔壁。您要不去見見？”
魏然聽說廳長在隔壁眼睛都亮了，他們的很多項目都要報上頭審批，強壓下心中澎湃，“我帶幾個人一起去跟廳長敬個酒，不會打擾他吧？”
魏然想叫孫茜一起去，但是摸不準廳長的喜好，不敢貿然前往。
“怎麽會，廳長最喜歡人多，熱鬧，有排場！”
說著指著林婉，“這位美女也一起去吧，我們那邊正好都是一幫男士……”
那人點到為止，可明眼人都能聽出來這是什麽意思，無外乎是想要找美女陪酒。
眼裏的不懷好意瞬間讓林婉臉色沉了下來。從一進來他裸的目光就在林婉身上打轉，林婉不禁一陣反胃。
“抱歉，我身體不適，不能喝酒。”林婉婉拒。
場麵有些尷尬，魏然出來打圓場，“小林，沒事，就去露個臉，不用喝酒。”
“對對對，喝水也可以。”
林婉騎虎難下，突然來了這麽一個插曲，隻能跟著魏然起身，去到隔壁包廂。
林婉對這些應酬不感興趣，她也並不打算通過廳長得到什麽，打算露個臉就離開，她走在最後，內心十分索然。
推開包廂，一屋子的煙味像信號彈似的炸開來，連在末尾的她都覺得鼻間一嗆。
她抬手散掉煙霧，看向包廂內吞雲吐霧的做派，不由得呆住了。
在場很多她不認識的麵孔，也有眼熟的國外設計同行。
坐在廳長旁邊的那個年輕人，就更為眼熟。
——是許久未見的程昱。
這一見麵，恍若隔世。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褲子的熨燙壓痕，一直延伸到和深棕皮鞋之間，細瘦的腳踝。
似乎將他的氣質也染成了冷淡的底色。
他沒有關注進來的這撥人，兩手交握放在膝蓋上，正專心地和身旁的司長聊天。
姿態輕鬆，不失嚴謹，包房裏暖黃的燈光將他的冷硬柔和了幾分，至少在他看到她的時候，她看不到方才的那絲淡漠。
也許是林婉的眼神太過專注，程昱扭了一下頭，看向門口。
看見她，一晚上因為應酬的疲倦和鬱鬱瞬間被消散了一大半，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慢放，所有的感官都被緩慢拉長。
林婉移開視線，跟在魏然他們身後走上前輪番敬酒。
廳長喝得滿臉通紅，笑著說:“你們都是設計界的棟梁啊。”他拍了拍程昱的肩膀，“程總，這些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設計師，以後可能用得到。”
見程昱興致缺缺，廳長轉移話題:“你們的項目快啟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