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 死神的逆襲
「並不是……法破壞。【】」星跡眉頭深深皺起,「所謂法破壞,只是一種相對而言的說法。永恆之木這種物質,會依照第一次接觸的生命體所賦予其的形態,而永遠保持這個形態不變。論用什麼辦法將其分裂,都會在幾乎瞬間恢復原狀,但是永恆之木本身並不堅硬,之所以用法破壞這個詞,指的單單是這種物質驚人的再生能力。」
「可是你還沒有解釋,為什麼這裡會缺失一部分?」華影風似乎不想聽這些,他盯著那斷裂的獸身處,「事實上,它並沒有復原。」
星跡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
「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解釋,有人帶著缺失的那一部分離開這裡,強行阻止了界扉的復原,可是……」他神情更加低沉,「這樣做,可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永恆之木的復原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至少我們三個人,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阿莫斯低低哼了一聲,「這麼說,那個不知名的人類,實力要在我三人之上了。」
「現在還不能肯定,也許對方不止一人,許多人一起將缺失的那部分帶離這裡,也是有可能的。」星跡語氣一頓,「不過,如果對方就是騎士長口,那名一擊擊敗了塔吉克撒的地球人,這一點其或許能夠辦到。」
「不要管是誰了,問題是必須儘快奪回!」華影風語氣冷然,「這樣下去,天亮之前若法點燃界扉,王上的狀況就危險了。」
「這我也知道……」星跡說了一半,表情忽然一怔,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般,雙眼旋即變得空洞。
另外兩人相繼也出現了同樣的反應。
「不好,體內的奧能已經到極限了,先浮上去再說啊。」阿莫斯說著,已是動身向上方浮去。
星跡和華影風也不得不暫時離開海域,就在這時,三人腦海忽然響起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
「失落之城……遭到攻擊……我們……已經抵擋不住……請求……支援……」
自從尼祿蓋亞星球毀滅之後,失落之城就是尼祿蓋亞人最後的棲息之所。這座城池,是尼祿蓋亞星球所剩下的最後一塊土地。儘管她從此漂浮不定,但每個尼祿蓋亞人腳踏在那熟悉的土地上,都能感覺到家鄉的味道。
雖然攻佔、吞沒了一個有一個的星球,但倖存的尼祿蓋亞人始終不願離開這塊土地,這是他們唯一的守望。
所以當大塊的土地剝落而下,而消失在那漆黑的波濤之時。到這一幕的尼祿蓋亞人心燃燒的憤怒,以至於讓他們奮不顧身的沖向敵人。但是許多人終究沒有這麼做,這個念頭只在他們腦海閃過,憤怒之火終究被如海般深邃的恐懼所淹沒。
月亮不知何時悄悄躲入雲,在這漆黑的光之夜,失落之城在夜空上去格外醒目,半座城市都沉浸在滔天的烈焰之,令漆黑的夜空變得異常耀眼。
寬闊的街道一直向前方延伸,彷彿窮盡一般,街道兩旁,數米高的火牆之,隱隱能夠到建築物的骨架,濃煙瀰漫了幾道,不間斷傳來某種語言含糊不清的哭喊聲。
明亮耀眼的街道上,「陳陽」微微鎚頭緩緩向前走著,四周的火光將他身上那漆黑色的鎧甲和空黑暗隔絕而開,扛在肩上的鐮刀在背後微微滴著血,在路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迹。
「這座城,出人意料的大呢。」
他慢慢走動,腳下的路面上濺滿鮮血,殘缺不全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路旁,有些像參差不齊的歡迎隊伍。
「不過,時間有的是。」他嘴角微微一笑,「慢慢風景吧。」
在他另一隻手上,五指抓著一隻金色的獸頭,雖然抓著獸頭的手呈自然狀態擺動,但依然可以出那隻手上青筋暴現,五指甚至都深深陷入了獸頭之。
前方的煙霧之,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隊全身披甲的尼祿蓋亞族士兵,從街道的另一旁飛步趕來,正好和陳陽碰了個照面,士兵們臉色不禁一變,太過唐突之下,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可惡,見到敵人,自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後退!
領頭的隊長勉強穩住了腳步,自己此番前來,不就是為了消滅入侵者嗎?
可是……他嘗試著凝聚目光,卻始終法做到。此刻從面前這個人類身上散發出的一種能量,用地球人的說法,是氣息。自己站在這烈焰升騰的街道上,卻居然有一種如同凍結般寒冷的感覺!對方每走進一步,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一分,正是這種感覺,讓士兵們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混蛋!他咬了咬牙,同時握緊手的劍,竭力對抗著身周的冰冷,大喝一聲,「為了部族!」
「為了部族!」數十名尼祿蓋亞族士兵同時舉起手的劍,抵抗著前方的寒冷,沖向對面的孤身一人。
「愚蠢。」陳陽口微微發出一聲哂笑,依然向前走著,到最近的一個尼祿蓋亞族士兵衝到了自己的身前,高達兩米多的身軀倒過來,手的光劍直指向自己的胸膛。
黑色光芒旋轉而過,陳陽一隻手高舉,巨鐮在掌飛舞,身周飛散的是數碎裂的肢體和鮮血,一具具半邊的身軀飛過他身畔,伴隨著如雨落下的鮮血。
陳陽收回鐮刀架在肩上,殘碎的肉塊和血雨紛紛落地,幾滴鮮血落在他漆黑的鎧甲上,打出幾個鮮紅的印記。
空忽然一聲轟鳴,一道閃電撕裂蒼穹。
幾秒后,細長的雨線淅淅瀝瀝落了下來,陳陽的臉龐被雨水打濕,長發糾結在面頰之上,身軀朦朧在雨霧,恍如地獄的死神。
「尼祿蓋亞族的各位,現在……」翹起的嘴角笑道,「是地球真正的反攻。」
我在幹什麼?
我到底在幹什麼?
神堰在心問自己,此刻自己走在一條長長的迴廊上,空寂的迴廊靜悄悄的,只有自己回蕩的腳步聲。
這段迴廊很長,自己平時都是用瞬身之術掠過,幾乎未曾走過一次,唯一停留在這段走廊上的,是兒時的記憶。
但是這次,自己向用腳步一點點去走完它,神堰希望在自己的生命之,它能夠再漫長一些。奇怪的是,今天的它,卻偏偏變得非常短暫,當神堰回過神來時,自己已是站在兩扇巨大的石門之前。
望著石門上那象徵著領主的徽記,他再一次猶豫了。
自己究竟為什麼要來這裡。
當腦海第一次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猶豫了許久,而當他起身邁動腳步的時候,卻感覺那彷彿不是由自己控制著。
可笑,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
他搖搖頭,不過是兒子來望父親而已,父皇重傷在身,身為長子,自己理應守護在旁,而且現在自己的確想知道父皇的狀況。
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大祭司他們仍然沒有回來,父皇的狀況,不知能否撐得到他們回來。
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這同時也意味著,離始源現世的最終期限,還有四個小時。
神堰輕輕伸出手,在碰到門把手的一刻,卻又停住。
還是算了,這麼做並沒有什麼意義。
比起自己,父皇想要見到的,當然是始源。
就在神堰轉過身的同時,背後石門內,忽然傳來了一聲微弱的聲音。
「是神堰嗎?」
神堰忙轉過身,「父皇,是兒臣!」
「既然到了門口……為何還不進來?」
聲音微弱不堪,就像一根被緊緊拉扯的絲線,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斷掉,而且其沙啞的稱謂,就沒個詞之間都會有所停頓。
神堰從小到大,還沒聽過父皇如此的聲音和口吻,更沒想到,半天時間不到,父皇竟然虛弱到了如此地步,這聲音和先前在大殿上先比,疑又如同判若兩人。
「兒臣……有些擔心父皇,又怕打擾父皇休息,所以……」
「進來吧,堰,我正想找人說說話。」
「是。」
神堰心一顫,在遙遠記憶,只有在自己小的時候,父皇7才這麼叫過自己。一直以來,作為部族領主,冷酷、嚴肅、鐵骨錚錚的父皇,此刻竟然用這種口吻,可見其此刻身上之傷的嚴重程度。
開門,墮日神宮的大殿上,此刻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空寂的宮殿,四周黑暗一片。宮殿正央的王位上,十王道的身軀端坐在其上。
乍一之下,父皇彷彿並未受傷,神堰心一驚,然而走近之下,卻才發現,十王道的面容,比先前更加枯萎皺縮,整張臉幾乎已經沒有肉,之剩下皮和血管蒙在頭骨上,原本龐大的身軀,此刻也塌陷了下去。腋下深深頂著一柄長劍,長劍的劍刃已經沒入地面之,全靠這把長劍的支撐,才保持著坐姿。
神堰心不由一熱,只感覺一股熱血具要衝出胸膛,同時又是一酸,想起父親從小對自己的教導,一個戰士,就算死,也要站立著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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