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第391章 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睛

  銅鈴聲響是屠道者到來的標誌之一，正在屋內與老者打鬥的沈歡聽后，動作出現了一絲停滯。 

  屠道者？他來幹什麼，是來幫我還是殺我？ 

  「咔嚓！」 

  老者趁著他分神的機會，直接抓碎了他的肩骨。 

  「啊！！！」 

  本來準備離開的林老爺子聽到慘叫后，一咬牙，「你們幾個去通傳國棟和小三兒！讓他們動用關係向軍方和皇族同時發送消息，讓他們去找妙詩！剩下的，去拿我的獵槍！」 

  「是！」 

  家丁分成三波快速行動，但剛剛走到門口，就被一股強大的靈氣波動給推翻在了地上。 

  「叮噹叮噹——」 

  屠道者騎著小毛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你也是慕容家的人？」 

  面對林老爺子的詢問，屠道者並沒有回答，喝了口烈酒以後，才對眾人說道：「誰也不準通知，想活命，就全都滾！」 

  眾家丁開始遲疑起來，有幾個甚至毫無猶豫，一邊爬一邊跑狼狽的跑出了院落，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在這些膽小之人的帶領下，家丁散去了大半，只留下了管家和幾個在林家工作了就將近大半輩子的老家丁。 

  「我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好！」林老爺子感嘆一聲，怒視屠道者說道：「別以為你們慕容家可以一手遮天，我林家在世俗中也是大族，今天你們鬧出這樣的事情，皇族一定會給我林家一個公道！」 

  「公道？林家是大族不錯，但掌握軍政要權者幾人？」屠道者冷哼一聲，「各代交友甚廣，敢得罪皇族者幾人？」 

  「商業之族，何談大族！」屠道者咕咚咕咚狂飲幾口烈酒，「對普通百姓來說，林二叔身居高位，卻只是廟堂之功，能掌幾人？林三叔不學無術，又有多少能力？」 

  「林家滅，他家起，皇族豈會因為你一個小小的商業家族招惹慕容家！」 

  林老爺子表情愕然，「你不是慕容家的人，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我林家的底細如此清楚！」 

  「燕京水深如海，除非名列四大家族，否則有何資本與皇族爭鋒？你花費巨大代價讓沈歡揚名，無非是想造就第二醫王世家，與皇族攀上關係，與四大家族平起平坐，從此不再擔心受隱世家族干擾。」 

  「可惜……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你從一開始就錯了！」屠道者說著，一甩酒葫蘆直接擊中了林老爺子的腹部。 

  林老爺子發出一聲悶哼倒地不起，昏厥了過去。 

  「你殺了老爺？我跟你拼了！」管家見狀，瞬間失去理智，赤手空拳就要和屠道者拚命。 

  屠道者用氣浪將其推開，寒聲道：「我沒殺他，不過還不送院就醫的話，遲早是死路一條！」 

  聽到這話，管家連忙招呼其他幾名家丁將林老爺子扶起，朝醫院趕去。 

  「竟然用這種辦法逼他們離開，我真是小瞧你了。」一旁的虛影忍不住發出感嘆。 

  屠道者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良久后才說道：「那也比他們全都死於滅道者之手要好得多！」 

  虛影聽到這話，朝著大廳內看去，「他現在還擔當不起滅道者的稱呼，最多……會成為魔頭。」 

  「我只在意結果，而不是過程。」屠道者語氣平穩，但身後的古劍卻不停顫抖，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出鞘。 

  虛影嘆了口氣，「其實你只要殺了慕容羽便可一了百了，為何——」 

  「殺了慕容羽，也無法改變命運，林家依舊難逃滅族之運。」屠道者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重新拿出葫蘆飲酒。 

  「詭皇離開太久，讓天地法則陷入混亂，但有些限制依舊存在，不然你只需覆滅慕容家便可解決一切。」 

  「若非逃離時耗費太多力量，破這法則又有何難！」屠道者咬牙道：「可惜，這世上不存在如果。」 

  虛影沉默了一會兒，「問你一個問題。」 

  「說。」 

  「如果這次他依舊成魔，你真的會下狠心殺了他？」 

  「會！」 

  「為什麼？你已經改變了某些東西不是嗎？」 

  「改變？我嘗試過很多次改變，但有用嗎？」屠道者不再飲酒，一把將酒葫蘆捏碎，「不過……這次他沒有成魔的話，我可以再考慮考慮，沒有林家滅族，沒有滅道之劫，也許就不會再有什麼滅道者。」 

  虛影疑惑道：「咱們聊了這麼久，你似乎並沒有斬殺慕容一的意思，難道你來這裡，只是為了讓林家的人離開，避免滅族之運？」 

  「我剛剛嘗試過出手，但是……」屠道者揪住衣服，露出了潔白的手臂，上面有幾個玄妙的文字正在逐漸退卻。 

  「天尊玄印？！」虛影愣了一下。 

  「我現在不能殺他，否則會被玄印吞噬，修為至少會減少一半，到時便無法應對其他的情況。」 

  虛影沉吟良久，「那個自稱殺神的人，和你我的來歷似乎相同，他殺氣那麼重，應該可以突破玄印限制。」 

  「他的實力比我還要強勁，受到的限制更多。」 

  「這樣看的話，我們似乎只能坐旁觀者了。」虛影語氣複雜道：「但是我們就這麼看著的話，沈歡只可能有三個結果，死、入魔和魂覺，我認為前兩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我們就幫他一把。」屠道者說完，忽然提高語調，高聲道：「沈歡，林妙詩已被慕容羽綁去慕容家成親！」 

  「你幹什麼！」 

  「幫他啊。」屠道者嘴角翹起詭異的笑意，狠辣、爽快還有一絲不忍。 

  虛影激動道：「你還是想殺了他，對不對？」 

  「運可改，命不會變，我想殺他，卻一直下不了手，只要他成魔我就有理由殺他！」 

  虛影：「你這個瘋子！殺他比殺慕容一的代價還要大，你不要命了嗎！」 

  屠道者：「他是一切罪惡的根源，他死了，一切就都會結束。」 

  「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屠道者笑著搖了搖頭，「太晚了……看到了嗎？那雙眼睛，那雙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睛！」 

  大廳內沈歡漂浮在半空，雙眼散發著詭異的光芒，眼眸也變成了黑白兩色，猶如陰陽魚一般緩緩轉動。 

  「結束了……」 

  屠道者說著，拔出了背負在身後的古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