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5.第1664章 你聽說過反間計嗎？

  當意識慢慢離自己遠去，當生命之門關上關閉，我們感覺到的是恐懼還是平靜？ 

  沒有人能夠解釋這個問題，因為死亡的感覺只有死人才會知道，而那些死了的人，顯然沒辦法去和他人分享死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姜牻從未被人斬殺過肉身，畢竟身為九黎族的二皇子，又是智囊型角色的存在，他即便在死亡的邊緣上遊走過，也從未在真正意義上接觸死亡。 

  可是這一次，他體會的很清楚，自己的大腦雖然被利刃戳穿，但是並沒有停止思考，整個世界都彷彿安靜了一般，但安靜過後就是一陣轟鳴，在這陣轟鳴當中，他似乎可聽到鮮血低落在地上的地上，亦或是這把金屬制的匕首與骨頭摩擦的聲音。 

  起初是沒有任何痛苦，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插入了自己的背部，但是並沒有多大的疼痛感。 

  但這種情況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很快他的身體便被一陣陣的刺痛所取代。 

  虛弱…… 

  口渴…… 

  焦慮…… 

  呼吸急促…… 

  眩暈…… 

  最終，姜牻失去了意識。 

  不過失去意識的時間是短暫的，畢竟肉身雖然是魔族施展強大的力量的根本，卻並不是生命源泉的根本，唯有元神消滅才是一個魔族生命的最終終結。 

  變成元神后的姜牻並沒有逃走，他是一個聰明人，既然連邪鷺這種掌握著瞬間移動大法的天魔族都沒有辦法逃跑，他這個蚩尤族又怎麼可能跑的掉。 

  沈歡確定姜夢影被屠道者給接住以後，頭也不回的扔給了對方一個藥瓶子，「內服一顆，外敷一顆，完事兒。」 

  屠道者沒有說話，開始按照沈歡的吩咐做事兒。 

  「不跑？」沈歡也發現了姜牻異常的舉動，這也是沈歡在擊殺魔族時，發現的第一個不逃跑的魔族，「真是一個聰明的選擇如果你選擇逃跑的話，我可以保證，你肯定不單單是灰飛煙滅那麼簡單。」 

  「還有什麼話想要說的罵？」 

  姜牻深吸了口氣，剛剛想要開口詢問，卻沒想到沈歡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直接將陰陽變成斬魂砍了過去。 

  就在這時，剛剛恢復清醒的姜夢影大聲喊道：「不要！沈歡，快住手！」 

  沈歡皺起眉頭，語氣不悅的對著姜夢影問道：「你是在用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嗎？」 

  姜夢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她和沈歡之間可不是什麼君臣關係，說好聽一點，兩人之間是交易模式，但是說難聽一點，要不是因為當初佔據的宿體是李鳳仙，她甚至連和沈歡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剛剛咱們說好了的，等我問幾個問題以後，您在動手殺了這個叛徒也不遲。」 

  沈歡收回武器，走到了屠道者身旁。 

  「王叔，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王叔了……」姜夢影深吸了口氣，「如果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父皇是你殺的對吧？」 

  「準確來說是毒殺。」姜牻語氣的平靜的說道。 

  當人看淡了生死以後，這世間的一切就彷彿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為什麼？難道我父王對您不夠好么？」 

  「你和你父親一樣的愚蠢！」姜牻看著姜夢影，「我殺你父王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想要做九黎族的王，並且我十分不甘心父親的決定，為什麼要讓我這個文武雙全的存在，當那個只懂得使用蠻力的傢伙把皇位讓給他！」 

  「我們蚩尤族的王，向來是有德者居之，你父親出了武力比我強以外，他哪裡比我強！」 

  「只是這一點就足夠了。」蹲在地上吃某種類似黃瓜一般蔬菜的沈歡插嘴道：「九黎族是三大魔國中最弱的存在，他們需要一個信仰，而在這種亂世，最有力且最能讓人信服的東西，就只有拳頭。」 

  「至於智商這種東西，聽說過鶴立雞群嗎？如果所有人都是弱智的情況下，你這個高智商就會變成傻子和瘋子，而且……不要太自戀了，就你那點智商，不說放在爾虞我詐的三國時期，就算是扔到九龍奪嫡的故事當中，都會被虐的渣都不剩。」 

  「你——」 

  看著一臉激動的姜牻，沈歡語氣不屑道：「說實話，我剛剛還是很看得起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至少表現出一種強者在面對死亡時的平靜。」 

  「好了，我的小公主，該問的事情，你已經問過了，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呢？」 

  姜夢影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 

  身為當事人，這件事情對她的衝擊還是比較大的，畢竟在沒有懷疑姜牻以前，甚至是在幼年時期，這位被稱為魔策的王叔，一直是他最尊敬的對象。 

  因為她知道，九黎族之所以能夠有如今的穩定，不止是因為父親的實力，還有這位王叔的腦袋，他們可謂是最佳的黃金組合。 

  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被認為是充滿智慧的存在，卻依舊被權力的慾望給吞噬了。 

  「你準備好去死了嗎？」 

  姜牻沒有說話。 

  沈歡繼續說道：「如果你沒有準備去死的話，就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吧，第一個問題，你和邪鷺之間有什麼，或者說你和天魔族以及古魔族之間的具體交易是什麼？」 

  「他們幫助我奪得王位，我讓他們征戰人間。」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其實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們這些外人的幫助，可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找了他們。」身為將死之人，姜牻沒有選擇和沈歡之前的對手那樣，選擇就算是死也不讓沈歡明白的噁心套路，而是選擇坦誠相待。 

  他想要奪取皇位沒錯，他想要幹掉姜夢影也沒有錯，不過他的心依舊在九黎族的身上，要不然他也不會嚴厲拒絕，甚至不惜威脅，讓兩大魔族禁止發兵。 

  甚至按照他的原定計劃，等到繼承皇位以後，當兩大魔族進入夾縫隧道的時候，再破壞隧道讓他們全部死掉，自己則成為魔族唯一的王者。 

  「兩大魔族已經整裝待發，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安營紮寨嗎？」 

  「應該是在落月谷附近。」 

  「兩族的關係怎麼樣？」 

  「互相看不順眼。」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沈歡說著就準備動手。 

  「等一下！」姜牻卻忽然開口說道：「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看在你這麼痛快的分子上，我也配合一下你吧。」人心換人心，沈歡雖然不是好人，可也不是壞人不是。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你殺那個牛頭人的時候，如果你晚上不來偷襲我的話，我也僅僅是懷疑，而不是確定。」 

  「果然，我身上的傷是你留下的，你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姜牻笑了笑，「你是什麼時候學會魔語的？」 

  「昨天晚飯的時候，小魔女給了我兩塊魔晶，裡面記載了魔語大全。」沈歡挑了下眉頭，「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了。」 

  「再見。」 

  沈歡殺掉了姜牻以後，扭頭對著姜夢影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小魔女，你聽說過反間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