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不勞煩霍總費心
林宛白醒來後發現自己在醫院裏,就想起下車後自己眼前全是黑暗了。
以為像是外婆去世那晚一樣,是因為情緒波動的太大造成的,並沒有多想,現在聽到燕風突然丟出來這四個字,背後都像滾過了一道雷。
吞咽唾沫,她半天才找回聲音,“……我怎麽了?”
“小宛,你懷孕了。”燕風皺眉重複了一遍。
這件事他也很意外。
上次在縣城醫院的時候,她暈倒後應該是被認為對外婆的思念過度,所以隻吊了瓶葡萄糖,今天她暈倒在自己的懷裏,被直接送進了急救室,醫生診斷後除了說是因為情緒的影響,還有就是她懷孕的關係。
懷孕了?
林宛白久久回不過來神。
她抬起手,摸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摸來摸去,也都隻是肉。
可是燕風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麽,在她的肚子裏,現在有了一條新的小生命嗎?
“醫生說已經四周多了,胎兒目前發育的還好,隻是你的身體太虛弱了,嚴重的營養不良,你是不是不怎麽吃東西?而且,醫生還說你還有貧血的症狀,所以才會導致暈倒。”燕風重複著醫生之前說的話,並將張化驗單遞給她。
林宛白幾乎是雙手接過來的,捏著那薄薄的層紙,覺得像千斤重。
她甚至都想不起來,到底是哪次兩人的纏綿……
主要是她沒有太強烈的反應,隻是沒有什麽胃口,其餘常見的孕吐和貪睡她都沒有,而且,外婆的突然離世讓她無暇顧及太多,而且和霍長淵在一起時,他那方麵需求大的要命,每次都將她親戚來的那幾天算的特別準,反而是他自己沒有太在意過,現在才恍惚想起,這個月的月事似乎也遲了好幾天……
燕風嚴肅的開口說,“小宛,孩子是霍總的,是不是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
林宛白手指蜷縮,化驗單被她攥的不成模樣,簌簌響著。
“我們分手了……”她聲音像是來自遠方。
“分手?”燕風明顯一愣。
雖然知道兩人可能是鬧矛盾了,但沒想到已經走到了這步,頓時皺眉問,“你提出來的?”
這樣問出口的同時,燕風就立即否認了。
因為之前外婆去世的時候他一直都在,親眼目睹了她明明那樣難過卻忍著沒有告訴霍長淵一句,就是為了怕他擔心,所以這樣的她,怎麽可能提出來分手呢!
果然,見她沉默的搖頭,燕風繼續問,“難道是他提出來的?”
林宛白仍舊沉默著,但這次明顯是默認了他的話。
“我找他去!”燕風猛地站起來。
林宛白抓住了他,眼淚恍若是瞬間裏噴湧出來的,“別!燕風哥,別去找他,我們已經分手了,就當給我留一點自尊心……”
“小宛!”燕風很深的歎了一口氣,默了兩秒上前,抽過了一旁的紙巾遞給她,“你現在不能再哭了。”
林宛白聞言怔了怔,眼圈卻紅得更厲害。
又有好幾滴眼淚滾落下來,但隻是那幾滴而已,之後她就很用力的吸著鼻子,臉都憋白了,不再落下一滴,全部都逼回眼眶,輕聲卻堅定的說,“嗯,我知道……”
燕風看了眼她頭頂掛著的藥袋,溫聲說,“小宛,這袋藥馬上就點完了,我去找護士過來拔針,然後我們就回去!”
“好……”林宛白點頭。
病房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再次摸向平坦的小腹。
離開醫院後,燕風帶她去吃了點東西,北方進入了冬季天也越來越短,再回到老舊住宅小區時,路燈都亮起了,樓前已經停了一整排的轎車。
林宛白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時,想到了什麽,動作忙變緩了下來。
雖然現在在肚子裏的可能隻有芝麻的大小,但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怕傷害到它。
進入樓道裏時,林宛白才想起來外婆的遺物還落在後車廂裏,燕風拿出車鑰匙說回去取,讓她先上樓。
住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但是從沒有哪次,她爬樓爬的這麽慢。
幾乎每走一層都要歇歇,才再重新抬起腿。
終於邁上頂樓的台階時,似乎聞到了一股煙草氣息。
心頭發緊,她下意識抬頭望過去,果然,視線裏有道高大健碩的身影躍入進來,感應燈亮起,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手裏的煙似乎半天沒有抽了,已經燃出了很長一截的煙灰。
那雙沉斂幽深的眼眸,也正遙遙的朝她望過來。
霍長淵……
林宛白垂著的手指相互捏著。
她現在隻是在心裏喃念一聲他的名字,都覺得難過。
視線往下,看到了他程亮的皮鞋旁有很多個煙頭,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又站在這裏多久。
霍長淵看到她,便立即把煙掐斷了,大步上前,“外婆去世了?”
“……”林宛白一怔。
“問你話呢!”霍長淵扯住她的手臂,沉喝出聲,“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沒有告訴我!”
“……”林宛白咬住嘴唇。
“不勞煩霍總費心!”
驀地,一道溫和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淩厲。
燕風提著外婆的遺物走上來了,很自然而然的站在林宛白的身旁,同樣望向霍長淵,繼續道,“老人的後事我都已經處理好了,早就入土為安,所以,就不勞煩霍總再費心了!如果霍總想去祭拜的話,墓碑就立在了鄉下,我們也並沒有任何意見!”
霍長淵像是被什麽蟄到一樣,大手鬆開。
他差點忘了,還有燕風在……
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霍長淵僵硬的站姿,瞳孔緊縮。
林宛白剛剛被他扯過的那條手臂背在了身後,上麵隱隱約約的,還有著他的體溫。
她努力挺直著背脊,好能迎上他那雙沉斂幽深的眼眸,“霍長淵,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拿鑰匙開門……”
霍長淵硬生生往旁邊挪了半步。
林宛白掏出鑰匙打開門,燕風也跟著一起進去,隻剩下一個人孤單的站在外麵。
大門關上的同時,下樓的足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