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小竹的心事
茶博士淺嚐了一口茶水，笑道：“這位公子稍安勿躁，待老朽慢慢道來……”
“話說劉玄德兵敗逃至江夏，軍師孔明先生獻計：主公何不與江東聯手抗曹？”
“……”
好不容易耐著性子等茶博士說完一段，李義正要再問，卻聽那茶博士輕搖了幾下扇子，一臉滿足地說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明日分解！”
李義實在忍不住了，問那茶博士道：“老先生，這下該告訴我這閱軍樓在哪裏了吧？”
茶博士作了個四方揖，走下台來，對李義說道：“閱軍樓，便在這巴陵城內。”
“那巴陵城又在哪？”李義皺眉道。
茶博士笑道：“聽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李義點點頭，道：“我們是從京城來的。”
“哦！那就是問路了。”茶博士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子，伸出一隻手，笑道：“問路，二兩銀子。”
李義一愣，沒想到在這兒居然也能碰到這種人。不過急於想知道那閱軍樓到底是不是嶽陽樓，隻好忍著火氣給了二兩銀子。
那茶博士收了銀子，哈哈一笑，道：“公子真是爽快人，請隨我來，我讓你看看好東西。”
李義不明就裏，跟著茶博士走出茶館，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那茶博士忽然一轉身，把李義嚇了一跳。
“公子請看，蒙汗藥、催情藥、瀉藥……”那茶博士打開了身上穿著的寬大袍子，一臉得意地說著。
什麽亂七八糟的？沒想到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居然偷偷兜售這種違禁藥品，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無知青少年。
強忍著怒氣，李義一臉陰沉地說道：“老人家，我隻是想知道閱軍樓在哪裏而已，不需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茶博士似乎沒發覺李義生氣，笑著搖搖頭，一臉自信地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嘴上說著不需要，結果又偷偷跑來找老朽，都是男人，老朽明白，哦？”
說著對李義丟了個“你懂得”眼神，李義回過頭，見小竹正在身後不遠處，似乎並未聽到這壞老頭子的話。
那茶博士見李義不說話，繼續說道：“公子的心意老朽明白，要不公子試試這包催情藥？價格絕對公道！”說完朝小竹努了努嘴。
李義恨不得撿塊磚頭拍死他。小竹雖然是自己的婢女，但從未對她動過什麽歪心思。
好吧！就算稍稍動了那麽一丟丟的小心思，你覺得老子需要吃藥麽？！
這糟老頭子真是壞，而且壞的很徹底。對於這種勾引無知青少年誤入歧途的壞人，李義向來是厭惡的。
但……李義忽然想起以前看《鹿鼎記》的時候，韋小寶把催情藥、瀉藥和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混在一起給壞人喝了，那酸爽……
李義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再抬眼細看眼前的茶博士，忽然覺得這老頭子也不是那麽壞了，至少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再說了，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又沒有退休工資。為了生計做點小生意，至少是在靠自己的雙手吃飯，比那些成天想著不勞而獲的人強多了。
要不，自己也做一回慈善？
李義尷尬地咳嗽一聲，小聲道：“那個……每樣給我來點……”
出了巷子口，小竹見李義一直捂著胸口，擔心地問道：“公子可是哪裏不舒服？”
“啊？”李義正在想著這些藥要不要先拿去給秀梅檢驗一下，萬一不好使怎麽辦？聽小竹這麽一問，李義忽然想起來小菊拜托的事情。便清了清嗓子，故作隨意地問小竹：“我沒有不舒服，倒是你，這幾天我見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小竹沒想到李義會忽然這麽問，有些不知所措，臉紅了紅，小聲道：“沒，沒有……”
李義慢慢牽起小竹的手，柔聲道：“小竹啊，雖然你名義上是我的使喚丫頭，但我可從沒把你當下人看待，有什麽心事就要跟我說，有什麽難處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小竹的手被李義這樣牽著，輕輕顫抖了一下，卻並未掙紮，抬眼看了李義一眼，又低下頭，小聲道：“公子，小竹真的沒事。”
李義見她不說，便繼續問道：“那你那天晚上，大半夜的跑出去幹什麽了？要說出去走走，我才不信，誰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去散心啊？”
“我……”小竹臉又紅了紅，囁嚅道：“我去見了付離。”
“哦？”李義一驚。
果然所料不差，看來還是跟那小白臉有關。不過怕自己反應太大，嚇得小竹不敢說了，隻好故作鎮定，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跟付離打了一架。”
“再後來呢？”
“再後來，我輸了……”小竹耷拉著腦袋回道。
聽小竹說她跟付離打架輸了，趕緊問道：“那有沒有受傷？那天我見你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好。”
小竹沒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道：“我回來後，便一直在想他的武功招式，想要找出破綻來，卻一直找不到……”
小竹抬起頭，看著李義，一臉平靜地說道：“所以有時候我在想，這些年的武功是不是都白學了？”
“怎麽會呢！至少，學武可以強身健體啊！嗬嗬！”李義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想說些安慰她的話，但自己實在是不太擅長這個，隻好隨便找了個理由。不過這個理由在李義自己看來，都有些牽強。
小竹似乎並不在意，忽然問道：“公子能不能教我讀書認字？”
說到讀書認字，李義更尷尬了。自己那幾個字實在是拿不出手，用一句家鄉話來形容，那叫“雞子扒的”。不過看著她一臉期待的眼神，李義笑道：“你為什麽要學這個呢？”
“因為，奴婢很羨慕那些能讀書寫字的小姐們。”小竹低著頭小聲說道。
“好！”李義回答的很痛快，“上次小蘭她們也說過想要學讀書寫字，公子答應你們，等回了京城，就給你們請先生。”
“真的？”小竹一臉開心。
“公子何時騙過你們？”李義臉色一板，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我有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