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男人
“額……”信王看了看薛玉,又看了看李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母後吩咐過,說好久沒見過皇妹了,若是皇妹來了,就請過去陪她說說話。”
“那你不早說?在這裏浪費時間呢?”李義跺了跺腳,急忙揮手道:“那你們快去吧!”
說完便與那外國人打了個招呼,匆匆出了門。
李義送走了信王和薛玉,忽然想起來,這裏雖然經常來,但並沒有府邸宅院什麽的,上哪兒吃飯去呢?
但信王他們已經走遠了,再想追回來已經不可能了。再說人家是去皇後那裏的,自己總不能死皮賴臉地去蹭飯吧?
李義歎了口氣,頹然道:“算了,還是回家吃去吧!杏兒還一個人在家呢!”
李義沒走幾步,忽然看見一隊馬車緩緩行過,走在最前麵的還有些眼熟。
“咦?這不是陳之憶麽?他到這裏來做什麽?”
陳之憶也看見了李義,走過來笑嗬嗬地招呼道:“李老弟,近來可安好啊?”
李義也拱了拱手,客氣地寒暄道:“好,好,一切都好!陳老板這是……”
陳之憶擺了擺手,謙虛地說道:“沒啥,做點小買賣,給內務府送點東西。”
李義順著他身後望去,車隊遠遠地不知道排到哪裏去了,這麽多輛馬車居然還能說成是小買賣,這陳老頭子也太不地道了。
李義忍不住打趣道:“這麽多東西還小買賣,看來老陳你生意做的大得很呐!”
陳之憶卻並沒生氣,仍舊謙虛地回道:“老哥我說的可是實話,你別看我這東西多,可是一年到頭也就這麽一次兩次,哪兒比得上老弟你支應的產業呢?”
李義這才想起來,陳之憶好像依舊在按時往家裏送銀子,而且每次都那麽多,好像還真是像他那麽回事,也就不再糾結。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李義告了辭,匆匆往家趕去。
原本隨著馬車慢慢走著的陳之憶忽然回過頭來,看著李義的背影,眼睛精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醉仙樓,陳之憶書房。
陰暗的角落裏,付離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從未動過。
陳之憶背著雙手看著窗戶出神,忽然開口道:“過兩天再去給李義送一千兩銀子。”
“是!”
付離未動。
“行了,你下去吧!”陳之憶擺了擺手,似乎有些疲倦。
付離依然未動。
陳之憶回過頭來,看見角落裏的付離,臉上的表情並沒什麽變化,似乎早就料到付離不會離開。
陳之憶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問?”
“是。”
“那你問吧!”
付離沒有開口。
陳之憶喝了口茶水,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撣了撣衣服,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總是給李義送錢?”
“是!”
付離想不通,一開始主人叫他設計接近李義,後來又設計差點害死李義,看起來似乎想害死他的樣子。怎麽現在經常給他送起錢來了,而且每次送的數目還不小。
陳之憶並未回避,坦然答道:“那是因為李義幫我賺了不少錢,我給他分些收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以後可能還要靠他再賺更多的錢。”
看了看不遠處的付離,陳之憶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啊!現在你明白了吧?”
“是的,主人!”
付離麵無表情地應道。
“行了,你下去吧!”陳之憶揮了揮手,臉上忽然多了一絲疲憊之色。
付離離開後,陳之憶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書房櫃子的機關。
“軋軋軋……”
伴隨著輕微的聲響,櫃子顯露出一個大洞,陳之憶緩緩走了進去,櫃子又慢慢地合上。
一個狹小的空間裏,一個矮幾上放著一盞油燈,漆黑的濃煙順著火苗冉冉上升。伴隨著一陣陣咳嗽,火苗也不停地搖曳著。
咳嗽聲出自一個男人,男人坐在一個椅子上,也許是很久沒見過太陽,男人臉上有著一種病態的蒼白。陳之憶快步走了過去,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男人卻一把推開了他,重重咽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問道:“本王交代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陳之憶如實答道:“都按照王爺的意思,一一照辦了。”
“很好!”男人臉色稍和,語氣隨之也柔和了許多。
“辛苦你了,陳大人!”
陳之憶躬身道:“微臣不敢說辛苦!”
男人擺了擺手,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了椅子上。
頓了頓,男人繼續說道:“本王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這許多事情就要勞煩陳大人來操辦了!”
陳之憶上前兩步,扶著男人的肩膀,一臉關切地說道:“王爺快別這麽說,王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男人搖了搖頭,苦笑道:“本王自己的身體,心裏有數,你也不必說這些話來安慰本王。你若是還念著舊情,便快些輔佐小王子完成複國大業!”
“……”
見陳之憶半天不語,男人偏過頭看著他道:“怎麽?你不願意?”
陳之憶搖頭道:“並非老臣不願,而是現下李世民做了皇帝,四海清平,百姓們安居樂業,許多舊部都已不再願意起兵。至於小王子的事情……”
“如何?”
陳之憶想了想,答道:“殿下似乎已經不認識老臣了,而且殿下被李世民封了縣男……”
男人不滿地打斷道:“縣男又如何?哪有做皇帝自在?他不認識你了,你找機會讓他想起來就是了!”
見陳之憶還在猶豫,男人忽然眼中厲芒一閃,質問道:“你該不會是隨便找了個由頭來糊弄本王吧?”
“老臣不敢!”
陳之憶趕緊躬身解釋道:“老臣的確已經找到了殿下,但殿下似乎腦子受了重創,不知是當年逃難的時候受了刺激還是怎麽,殿下見到老臣的時候表情十分平靜,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並且這一段時間以來,老臣隔三差五就找理由給他送銀子去,殿下總是全數收下,但是……”
“但是什麽?”
陳之憶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但是殿下似乎有點回應也沒有?”
“糊塗!”男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忍不住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