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勞碌
杏兒端著熱好的飯菜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道：“李大人，飯好啦，快來吃吧！”
“你吃吧，我去睡了！”薛玉打了個嗬欠，起身回到房裏。
杏兒把飯菜放在桌上，便垂手站在一邊。
“你怎麽不去睡？不困麽？”李義一邊吃著，一邊問道。
杏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杏兒要伺候大人吃飯呀！”
李義不太習慣吃飯的時候身後還站個人，便叫杏兒趕緊去睡。
因為是年節，所以取消了宵禁，晚上大街上很熱鬧，甚至比白天還熱鬧。
李義在桌前吃著飯，一群丫鬟躡手躡腳地來到前廳，看到李義，忽然停了下來。
李義見他們鬼鬼祟祟，身後似乎還藏著什麽東西，於是問道：“怎麽了？大半夜的不睡覺？”
為首的一個小姑娘想了想，說道：“我們去找杏兒姐。”
雖然不知道這群小丫頭們大晚上的找杏兒幹什麽，李義也沒多問，擺了擺手，道：“去吧！”
李義吃完飯，便回到房間打算睡覺，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劈啪的聲響，似是柴火燃燒時發出的爆裂聲。
不過這並不影響入睡，白天忙活了一整天，李義幾乎是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老人曾言：大年初一陪父母，大年初二拜丈母。李義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父母，所以一大早就去了工坊，他得去看看進度怎麽樣了。
“大人，小人按照您的吩咐，帶著這一百多名工匠日夜趕工，已經做出了不少水泥。”
劉二站在李義對麵，匯報昨夜的成績。
“你們幹的不錯！”李義點了點頭，叮囑道：“不過也要注意輪流休息，須知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精神養好了才能有力氣幹活。”
“大人放心，小人省得。”
李義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工坊。
不是李義偷懶，而是所有的流程都已經安排好，隻要按照流水作業就行，他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處，還不如騰出點時間來幹點別的。
李義正低著頭想著待會兒去哪裏晃悠一下比較好，忽然感覺撞到了什麽人。
“唉喲！”
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睡在地上，一手捂著肚子，臉上表情痛苦，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不過他還是朝李義伸出了另外一隻手。
“公子，恭喜發財！”
李義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是窮苦人家找自己討喜錢了。
李義渾身上下摸了一陣，才想起來今天出門沒帶錢。
看著那人不停地對自己說著恭喜發財，李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住啊，今天出門走得急，忘帶錢了……”
那人一愣，上下打量了李義一番，似乎在判斷對方這句話的真假。忽然一骨碌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走了，隱隱傳來一道鄙視的聲音。
“這樣也行？”李義有些鬱悶，縣男的身份暫且不說，自己堂堂一個朝廷命官，居然被一個乞丐鄙視了……
“李公子？”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是……劉勳劉公子？”
劉勳對李義拱了拱手，笑道：“李大人，恭喜發財啊！”
李義下意識地說道：“今天出門忘帶錢了……”
劉勳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李大人真是風趣！”
“抬舉，抬舉！”李義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但能跟小公爺坐一個桌上吃飯的人，肯定是不會打自己銀子主意的。
為了避免尷尬，李義主動岔開話題道：“大清早的，劉兄打算幹嘛去呀？”
“在下打算去找陳兄，李大人若是無事，不如你我一同前去？”
“好啊！”李義正愁不知道怎麽打發時間，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見李義答應的這麽痛快，劉勳有些意外，不過也沒說什麽。
兩人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通過一番交談，李義知道了劉勳是當朝禮部侍郎的兒子，目前正打算參加開春的科考。
而陳升是陳國公的兒子，打算跟他一起考。這次劉勳去找他，就是打算兩人一起溫書。
李義一聽，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又不考試，跑過去摻合什麽。再說大年初一往人家家裏跑，還空著兩個手……
李義不確定自己去了，會不會被陳國公趕出來。
看著前麵不遠處的國公府，李義忽然一拍腦袋，“失聲”叫道：“哎呀！忽然想起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劉兄，改日再來找你啊！”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劉勳一愣，自言自語道：“這位老兄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陳升正在後院，舉著個石鎖上下擺動，看見劉勳進來，問道：“劉兄，一會兒去集市吃火鍋啊？”
“好啊！”劉勳隨意靠在一個木樁子上，從腰裏掏出一把折扇，悠閑地扇了起來。
“剛才在來的路上碰到李縣男了。”
陳升一邊舉著石鎖，一邊問道：“上次一起吃飯那個？”
劉勳抬頭看著天，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啊！”
“那位兄台挺有意思，我覺得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你應該把他喊來一起吃火鍋的，正好那地方離他家也近。”陳升放下手裏的石鎖，又從架子上抽出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鐵棍，朝自己身上抽打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說，他就先跑了。”劉旭撇了撇嘴，哼道：“說是有急事。”
陳升扔了鐵棍，從架子上取下一件袍子。一邊穿衣一邊問道：“年節第一天，能有什麽急事？莫不是推脫之辭？”
“應該不會，我都還沒來得及說，他就先跑了……”
“喂，你等我啊！”
“後到的結賬！嘿嘿嘿！”
……
陳升悠閑地坐在速食店裏喝著茶，劉勳站在門口，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我能不能去把李縣男找來？”
陳升笑道：“你不是說李縣男今天出門沒帶錢麽？”
劉勳咬了咬牙，一臉不忿。
喘了幾口氣，劉勳問道：“為什麽每次都跑那麽快？難道真是為了跑餓了好多吃些？”
陳升似有意似無意地瞟了一眼劉勳略微凸起的小腹，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該鍛煉一下了，不然以後上娘子的床都費勁……”
劉勳喝了口茶，滿不在乎地說道：“我還沒成親呢！這話對我沒用。”
“我是想說……”
“你也還沒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