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歡迎來到,迷失域。...)
第十章
“醒了”
沈熙白迷糊中慢慢睜開了眼, 口腔幹燥得如同月球表麵,他幹澀的嗓子眼微滾,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哈了幾口氣, 看起來依舊困得厲害。
男人調整好自己的姿勢,將人重新攬抱在懷裏,讓其可以躺得更舒服。
沈熙白哼唧哼唧胡亂的應了兩聲,半闔著眼, 用鼻尖蹭了蹭男人胸前的衣服,然後乖巧而又粘人的勾住男人的脖子, 還十分嫻熟的在男人的嘴角啄了兩口。
許鏡辭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撩撥, 直接將人禁錮在懷裏,對著沈熙白殷紅的嘴唇就是一頓胡亂的啃咬。
唇舌交纏, 胡亂攪拌。
一吻結束, 本就沒有睡醒,處在迷糊狀態的沈熙白一下就被親得暈頭轉向,軟成一灘水, 攀附在對方身上。
許鏡辭的手指在心上人泛紅的眼尾慢慢的摩挲, 聲音纏綿帶著些許霸道,“我現在帶你去一個地方。”
沈熙白盯著男人濃密的眉毛以及深邃的眼, 心裏想是吃了蜜一樣甜蜜, 他笑道,“什麽地方?”
一抹笑意在男人的眼底稍縱即逝, 手指勾住沈熙白的手,十指相扣, “秘密。”
聽到對方賣關子,沈熙白忍不住腹誹, 嬌斥的瞪了一眼對方。
許鏡辭半點不惱,眼底的笑意漸深,像是拎小雞一樣,輕輕鬆鬆的就將沈熙白打橫公主抱在自己懷裏,大步朝著門外的方向走去。
木門自動打開,門外的景象也一覽無餘的暴露在沈熙白的眼前,沈熙白眼底閃過一絲驚異,帶著些許詫然,愣神的掃射著周圍的一切。
眼前根本就不是什麽鄉下農村,完全就像是一座私人莊園,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四周全是剪裁整齊的綠植,齊天般高的梧桐樹紮根在土裏……一眼望去,帶著些許小資情調。
正當沈熙白還在感歎之時,他的眼神剛一往後瞥,就又一次頓住,剛剛明明就是一間破敗木砌的小房子,竟然在他們兩個踏出房間的一瞬間竟然變成了一座磚紅色複古的豪華宅邸。
許鏡辭似乎看穿了他的不解,低聲解釋道,“這裏的一切都是幻境,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憑借我的意願進行改造。”
沈熙白雙眸熠熠生輝,笑著問道,“你剛剛說的驚喜是什麽?就是這個嗎”
男生頓了頓,搖了搖頭。
許鏡辭的身上有一股清淺若無但又濃鬱異常的沁香,沈熙白十分喜歡這股氣味,總是莫名讓他覺得安心,一聞到這股特殊的體香,沈熙白就忍不住湊上前,仔細地嗅一嗅。
沈熙白一邊細聞著男人身上的氣味,一邊止不住逗笑的調侃,“那你想給我看什麽”
許鏡辭熾熱而又潮濕的吻再一次咬住沈熙白的下唇,雙手用力,將人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一邊像個野獸般凶殘的親咬,腳步卻十分穩健的繼續向前走,有目的性的抱著對方往前走。
沈熙白被親得七葷八素,回過神,已經被男人帶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他剛一看清,就不由頓住,眼底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驚詫,雙目微微瞪圓,就連手指都因為緊張慢慢攥緊。
男人慢慢地將人從自己的身上放下來。
沈熙白晃神的往前走了兩步,環顧了一下四周,眼角莫名升起了一陣白蒙蒙的水汽。
男人恰如其分的出現在他的身後,摟住他的腰,將頭抵在對方的脖頸,輕聲細語道,“喜歡嗎”
麵前是一座比剛剛宅邸還要繁華的城堡。
是的,就是城堡!
這個城堡高到完全深入雲層,無法確切的看到具體的高度,大理石磨成的地板鋪了一地,完全就是翻版童話故事裏王子的皇宮,金碧輝煌,水晶寶石,各種奇珍異寶擺了整個屋內……
而城堡的屋前種滿了一整片藍海,全都是新鮮的勿忘我。
潮濕的熱風灌入沈熙白的耳道,他抿了抿唇,表情全都是難以言說的動容。
許鏡辭發現對方一直不搭腔,表情也有些複雜,不由遲疑了一瞬,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方向,對方是不是並不喜歡這種東西,委屈而又緊張的問道,“……你不喜歡”
沈熙白的嘴唇翕動,回過神來,看到對方一臉緊張的盯著自己,撲哧一下笑出聲,又啄了一下對方的鼻尖,“我隻是很驚訝你居然會想到準備這個。”
男人略帶薄繭的指腹在沈熙白的下唇處摩挲,“……我隻是潛意識的覺得你會喜歡這種。”
沈熙白沒說話,雙眸顧盼生輝,眼波流動,像是漩渦,帶著噬人心魂的蠱惑力,“是的……我很喜歡。”
男人給沈熙白準備的城堡,跟黑衣人為小王子創造的世界,一模一樣。
男人得了肯定的回答,不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一輛黑色的房車撲哧撲哧地向前行駛,在荒蕪一人的郊外,顯得十分形單影隻。
慢慢地,被捂得嚴嚴實實的遮光玻璃被人從裏麵搖下來,一個戴了墨鏡的胡茬男人嘴裏叼著煙,吞吐雲霧,幽幽地看著周圍落寞的風景。
車內坐了三個男人,除了戴眼鏡的胡茬男,就剩下一個開車的,以及一個躺在後麵睡覺的。
開車的男人是個刀疤臉,右眼全瞎,看起來凶神惡煞,十分不好惹;正在睡覺的是個有著一身腱子肉,身高幾近一米九的壯漢,感覺一掄拳頭就能打好幾個。
眼鏡男叫周家豪,他深吸一口煙,目光放遠,半眯著眼,眼底閃過一絲警惕,低聲道,“看那個方向,那是不是一個別墅。”
開車的男人外號瞎子,他順著周家豪說的方向看過去,皺緊眉頭,警鈴大作,“怎麽回事?這種荒郊野嶺也會住人”
周家豪的第六感一向很準,他捏斷手裏的煙,嗤笑一聲,警惕道,“我們過去看看,我感覺這件事並不簡單。”
一直閉目休息的鄒勾突然睜眼,幽幽道,“我們車上還運著貨呢,別作死。”
提到“貨”,車上的另外兩個人表情都有緊張,像是有什麽忌憚,但這種狀態並沒有維持太久。
周家豪先是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玩夠了就隨手一扔,然後將副駕駛抽屜裏的槍拿出來進行組裝,漫不經心道,“怕什麽好久沒玩一把大的了。”
鄒勾皺眉道,“你別搞事。”
瞎子的反應跟鄒勾的截然相反,嘿嘿笑了兩聲,附和道,“我也覺得。”
周家豪挑眉,笑了,“要不……”
他並沒有講這句話說得十分完整,帶著些許意猶未盡的意味,但偏偏在座的另外兩人幾乎是秒懂。
聽到瞎子也讚同周家豪的提議,鄒勾翻了個白眼,也沒再說什麽反對的話,但或許是依舊覺得不爽,撇嘴低聲罵道,“兩個瘋子。”
車子依舊平穩的向前行駛,但車上的三人全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在無形中衝入了一層透明的結界,車子都跟著顛簸了一瞬。
這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別墅。
三人盯著麵前的景象,齊齊得出一個結論。
三人左右對視一眼,走下車,朝著別墅的位置逼近。
他們每個人都穿了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風衣長到幾乎到他們的小腿膝蓋,至於風衣下麵藏了些什麽東西,就有些不為人知,至少但從外麵看,三人都像極了社會精英。
周家豪打了頭陣,眯著眼,試探性的摁下了別墅的門鈴。
很快,門內就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下一秒,裏麵就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誰在外麵”
周家豪的眼底閃過一抹嗜血,舔舐了一下自己幹澀的嘴唇,手慢慢的插進自己的口袋,用一種沉穩的聲音回答道,“我們是經過這裏的路人,想討杯水喝,可以嗎”
屋內沉默了一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著這句話的真假,終於,女人又道,“不好意思,我隻是這家的保姆,我不太方便放你們進來。”
周家豪不惱,繼續忽悠道,“那這家別墅的主人呢你可以問一下他們嗎”
房間裏又陷入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伴隨著“哢擦”一聲,門被人從裏麵慢慢打開,剛剛一直在跟周家豪對話的女人也露出了真身,是一個看起來估摸著五十歲的阿姨。
阿姨弱弱的看了一眼三人組,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淡淡道,“你們跟我來吧。”
周家豪不動神色的開始繼續套話,“你們家主人呢這裏隻有你一個保姆嗎”
阿姨背對著他們幾個,領著人走在隊伍前麵,脆弱的背部如此輕易的暴露在陌生人麵前。
三人皆不屑的看著這個可笑的女人,就像貓捉老鼠一樣,狡猾的貓從來不是直接對老鼠下殺手,而是步步逼近,把戲弄老鼠當作一種人生樂趣,慢慢的折磨對方,在喪失玩的趣味以後,將其徹底殺害。
他們享受的就是這種屠殺過程。
女人的看起來有些唯唯諾諾,陌生人問什麽就如實回答什麽東西,“我們主人就在別墅裏麵,家裏隻有我一個保姆。”
周家豪一聽到這個回答,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揚,用一種極為慵懶的語調附和道,“這樣啊…”
緊接著,他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突然,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東西,周家豪頓住了腳步,嘴角的弧度裂開得越大,表情都跟著變得萬分鬼畜,陰森道,“小朋友,過來,讓叔叔看看。”
一個如陶瓷娃娃般精致的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穿著蕾絲花裙站在角落裏,盯著這一群突如其來的陌生人。
小姑娘聽到周家豪的呼喚,眼底閃過一抹詭秘的惡意,但很快又斂了下去。
歡迎來到,迷失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