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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衝突-5:挨打

  今天的經曆對鄭青和翁銳來說可以說是終生難忘,天樞老人用他獨特的方法給他們兩人上了一堂劍法課,身上的疼痛讓他們記住挨打甚至是被人奪命的的教訓,師父的點撥又使他們看到劍法的高峰,至少也讓他們明白了一個方向,知道他們今後該怎麽做。


  當兩人茫然地看著天樞老人離去的背影,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晚,可以說他們放牧從來就沒有回去這麽晚過,所以趕起牛羊趕緊往家裏跑。當兩人拖著同樣的一身傷回到家裏,迎接他們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況。


  翁銳回到家裏,他的父親翁奇已經等在門口了,看他一瘸一拐,臉上頭上都是傷,非常吃驚地問道:“銳兒,你這是怎麽啦?”


  “沒事。”翁銳毫不在意的道,他想笑,但又皺著眉頭,這樣子使他父親更擔心了。


  “怎麽啦,你跟人打架啦?”翁奇急道:“讓我看看傷哪裏了?”


  “還是先讓孩子回家吧。”翁檀老將軍從屋裏出來道。


  “是。”翁奇答應一聲,趕緊幫翁銳把牛趕到後院,而惠氏趕緊上前幫兒子收拾,準備吃飯,有公公和丈夫在,惠氏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講。


  吃完了飯,翁老將軍把翁銳叫到了內堂,讓他把外衣褪掉,看著這渾身的傷痕,翁銳他娘惠氏首先受不了了,一下子就哭出聲來,被翁奇瞪了一眼,就捂著嘴流著淚去了內屋,那裏離內堂並不遠,她也想知道孩子為什麽會這樣。


  翁老將軍仔細的查看了翁銳身上所有的傷痕,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道:“誰贏了?”看來發生了什麽事,翁老將軍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當然是我贏了?”翁銳很是興奮:“他身上有二十二處傷,我身上隻有十八處。”


  “就因為這個就算你贏了?”老人的臉很陰沉,顯然把翁銳也嚇了一跳,因為老人的眼睛盯著他身上的幾個地方,眉頭皺得很緊。


  “當然不是,可是……”翁銳一時還沒想好怎麽解釋。


  “這樣的傷他身上有幾處?”翁老將軍邊說邊用手按著翁銳身上的幾處傷痕,總共按了五處,每按一下翁銳就皺一次眉頭咧一次嘴,看來確實傷的不輕。


  “三處。”翁銳很老實的道。


  “哪為什麽是你勝?”翁老將軍道。


  “師父說是我先刺中他這些地方的。”翁銳道。


  先刺中要害者勝,這似乎也沒有大毛病,翁老將軍微微點了點頭。


  “你又師父回來啦?”翁檀老將軍似乎也有點興奮。


  “是。”翁銳道,他不知道祖父為什麽聽說師父會來也會興奮。


  “你們以前也經常比劍,為什麽今天會這樣?”翁老將軍道。


  “我們刺不中對方,師父就罵我們,所以就……”


  “你們打鬥的時候他一直就在你們身邊?”翁老將軍道,他這回換了“打鬥”這個詞。


  “是。”翁銳道。


  “他怎麽能這樣呢?”站在一邊的翁奇不幹了:“他看著也能讓兩個孩子傷成這樣?”


  “你懂什麽?”翁老將軍輕聲嗬斥道:“今天不受點傷,明天就可能送了命,他自有他的道理。”說完又問翁銳道:“他今天還給你們講了什麽?”


  翁奇雖沒有像他爹一樣成為將軍,但由於家庭影響也練了一些功夫,對於這些道理也是一點就通,本來一家人棄武從農,就想悄悄地過過安靜的日子,他本來不是很強的功夫伴隨著翁老將軍的隱沒也慢慢地淡忘了,對於兒子偷偷練武這件事他早就發現了,但看著父親一直暗地裏支持和嗬護,他也就沒有反對,也沒有過多過問,但今天看到兒子身上的這麽多傷痕,做爹的還是很心疼的,由於兒子這樣一折騰,他也對這位從不敢過問的兒子的師父產生了興趣,所以也不再說話,在一旁悄悄地聽著。


  “講的可多了,”翁銳有點興奮:“不光講了劍法,還有劍道。”


  “哼,你小小年紀,哪懂得什麽劍道!”翁老將軍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天人合一,人劍合一,隨心所欲,則近乎於道。”翁銳得意的道。


  “這是他講的?”翁檀老將軍道。


  “不是,是我想的,”翁銳道:“但師父講過,不能殺人的劍就不是劍,隻能殺人的劍也一定不是好劍。”


  “嗯,”翁老將軍點點頭:“隻能殺人的劍一定不是好劍,這話確實有道理。師父的話好生體會,不要忘了,來,我給你的傷處擦點藥。”


  這邊翁銳在家裏和祖父、父親談論今天發生的事,祖父還給他治傷,但對鄭青來說,所遇到的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


  鄭青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他放羊從來就沒有回來這麽晚過,管家已經焦急的在偏門等候了,鄭青一回來就遭到嚴厲的嗬斥,盡管看到了鄭青的一身傷,但管家心裏想著的隻有羊,看到羊一隻沒少,這才嘟嘟囔囔的離開了,至於傷不傷的不關他的事,把一個又累又餓、滿身是傷的鄭青扔在了羊圈旁邊。


  鄭青有點艱難的來到廚房,準備吃阿姆給他留下的剩飯,突然有位少年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根鞭子,他就是鄭青同父異母的兄弟鄭敏,隻比他小一歲,穿著華麗,顯然在家裏享受的待遇大不相同。


  鄭青一看是鄭敏,就沒有理他,繼續去吃他的飯,而鄭敏一看這情形已經勃然大怒,一揚鞭子,一下子就把鄭青碗裏的飯打翻在地。


  “你……”鄭青一下子站了起來,怒目而視。


  “怎麽,你還想造反不成,”鄭敏蔑視的道:“我爹在前麵等你,哼,有你好受的。”


  鄭敏說完擰身就往外走,一扭頭看著鄭青還站在原地就吼道:“怎麽還不走,要用轎子抬你嗎?”


  鄭青沒有啃聲,默默地跟著鄭敏走向前院,看來今天免不了一頓打,這他都習慣了,打就打吧,反正現在身上也到處都是傷。


  來到前廳,父親鄭季和管家已經在裏麵了,鄭季一臉怒容,而管家卻在一邊幸災樂禍,而他的這個弟弟鄭敏更是一進來就道:“爹,我把這個野孩子給你叫來了。”


  對鄭青來說,盡管他也是鄭季的親生兒子,但由於他母親身份卑微,生活艱苦,怕養不活他,想著讓他跟著親生父親總歸能好一點,但他這個鄭季在外麵生的孩子在這個家裏從來都沒有被當作兒子看待,甚至連個家奴的待遇都沒有,不光鄭季經常尋事打罵,就連他另外兩個兒子對這個哥哥不認不說,從小到大也是百般羞辱,罵個野孩子那是輕的,為了能活下去,這些鄭青都忍了。


  “管家說你身上到處都是傷,”鄭季陰沉沉地道:“這些傷哪裏來的。”


  鄭青瞟了管家一眼,沒有吭聲。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啦?”鄭季厲聲喝道。


  “打架打的。”鄭青輕聲道,但他很平靜。


  “我把你個孽障,又跟人打架……我打死你。”鄭季從鄭敏手裏奪過鞭子,劈頭蓋臉的抽在鄭青身上。


  小時候鄭青挨打,他會哭會鬧,有時還會跑,自從他開始偷偷的跟師父學內功,學劍法,他就沒再跑過一次,也沒有哭過一次,因為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學好功夫,一定要離開這個家,為了這一點,他願意什麽苦都吃,什麽罪都受,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個小夥子了,他現在扛打的能力已經強多了,就算是被這個從不喜歡他的父親打十幾鞭子,也不及翁銳在他的要害上戳一下疼。


  鄭季打了一陣子,打累了,邊喘氣邊說:“你說,你去跟誰打架了,又給我惹什麽禍了?”


  “我沒有給你惹禍。”鄭青倔氣地道。


  “哼,還敢嘴硬,”鄭季的火氣又上來了:“要是把人家小孩打壞了,還不是要我去給人家賠不是?”


  “我不用你給誰賠不是。”鄭青繼續倔然道。


  “那你說,到底和誰打架了?”鄭季道。


  鄭青不吭聲。


  “你說不說?”鄭季道。


  鄭青還是不吭聲。


  “我讓你不說,我讓你不說…”氣急敗壞的鄭季掄起鞭子又是一頓毒打,是在打不動了,就把鞭子扔給早就等到一邊的鄭敏:“你給我打死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鄭敏早就手癢了,他在外麵就是個慫貨,回到家裏就可以欺負這個哥哥,並且和他的另外一個兄弟從小一直欺負鄭青到大,鄭青稍有反抗,就會遭到鄭季的毒打,所以鄭青以後就再也不反抗了,這更助長了這倆兒子的囂張氣焰。


  鄭敏一鞭子一鞭子抽在鄭青身上,打得他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但鄭青還是一聲不吭在那裏站著。就鄭青現在的功夫,他就算把這裏的人全打一遍也絕不在話下,但他答應過師父,不會在別人麵前隨意展示他教的武功,何況在他心裏,盡管鄭季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這個父親,但他知道他畢竟是父親,他要打他他就得挨著。


  隨著鄭青長大,他幹活的眼色也多了,使得鄭季打他的機會也少了,但這次鄭季發這麽大的火,打得這麽狠,鄭青的這種反應似乎是鄭季以前沒有看到的,到最後倒是他有點手足無措,下不了台,直接對管家一聲大吼:“把他給我趕出去,今天不要給他吃飯。”


  就這樣,鄭青第一次被趕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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