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璣-7:慘不忍睹
在此後的幾天裏,翁銳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都沒見,就連季瑜想來看看都被朱玉擋在門外,他想好好總結一下這闖靈寶門的感受。
說實在的,他開始對靈寶門並不怎麽看重,因為宓陽也是闖過靈寶門的人,他的功夫在翁銳跟前可是差了不止一個級別,但事實證明翁銳還是把這事看簡單了。
在靈寶門的宮殿內,翁銳第一個不能適應的是你所激發的暗器從不同方向直接襲擊,並且事先你不知道是哪個方向或者是什麽樣的暗器,就算是激發出自己全部的潛能也感到捉襟見肘,還是應接不暇,數次都是險中又險的倉促躲過,他本想在裏麵多待一會,體驗一下裏麵的暗器機巧和殺傷力,但他感覺自己已經快到了極限,再支撐下去可能真的就要受傷丟醜了,他能做到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靈寶門,就這樣他已經累得有點脫力。
翁銳還想不通的是,宓陽的力量速度都不如他,他能闖過此門,說明這裏麵不全是力量或者反應速度的問題,宓陽是天璣門的弟子,對本門的機關暗器自然熟悉,但就算再熟悉它也要有快速的反應能力才行,或許這裏麵有什麽規律自己還不明白。
他仔細回憶著自己所走的每一步和激發的每一道機關,一道,兩道,三道,他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他發現越是處於接近死角的位置,觸發的機關就越少,越是處於開闊的位置,觸發的機關就越多,原來這裏麵也有投機取巧的地方。
還有就是如何麵對多枚暗器的同時襲擊,這即便在實戰中也是會遇到的,不光是暗器,也可能是刀、劍、戟、叉等不同的兵器,也就是遇到圍攻如何破解?現實中破解的最佳途徑就是對方相互配合的破綻,就是對方幾個人中的武功強弱不同,就是使對方出招時哪怕是差之毫厘的有先有後等等,這每一樣都可能是發起反擊或者衝出重圍的機會,反過來,這在暗器上也是一樣。
翁銳慢慢的讓自己靜下來,他不再去想更多的東西,幾乎完全清空自己,在這方麵他有經驗,讓自己的心神完全打開,慢慢去感受靈寶門內他所走的每一步,他所聽到的每一絲聲響,他所做的每一個反應,慢慢的,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個機關被觸發,一枚枚暗器飛射而出,但速度並不如他想象的快,他甚至可以看清每一個暗器飛行的軌跡,他似乎看到了不同暗器之間的間隙,他竟然可以從容的穿越其中,甚至不用費力去撥打他們,還是一道,兩道,三道,在穿越中,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出口的紅色方磚……
三天時間,不僅可以想很多事,同時也可以養養元氣,特別是有了靈樞經的浸淫和滋養,翁銳覺得自己的內力修為又上了一個台階,恍然間有脫胎換骨的感覺,對他的下一步又多了不少底氣。
當翁銳再次出現在季瑜麵前的時候,季瑜很是高興:“翁兄弟,你沒事了?”
“我很好,”翁銳道:“季兄安排我闖道德門吧。”
“這不行,你……”季瑜想說你還不行,但他又立馬停住,師父的意思是翁銳想怎麽闖就怎麽闖,要他不要幹預,不要指點。
“莫非這裏麵有什麽規矩?”翁銳道。
“這倒沒有,”季瑜道:“我隻是以為翁兄弟還要在靈寶門曆練一下呢,嗬嗬。”
其實這確實是季瑜的想法,他還是沒有忍住,這九宮門每提升一道,對功夫的要求都是極大的提升,就算是稍低一級宮門你可以來去自由,前進一步也是凶險萬分,何況翁銳看起來是這樣將將就剛闖了過來的人。
但翁銳的想法就不一樣,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也悟了很多,他覺得靈寶門對他已經沒有了挑戰,完全可以自如的應付它,對於像第一道門那樣去仔細研究也沒了興趣,他現在要的是一個突破,是一個可以和季瑜在天璣門內站在同一個台階上的機會。
今天來看他闖第三道宮門的人不算多,但級別都不算低,除了季瑜和宓陽,還有他們的兩位師兄顏旭和魏辰,那也都是四階五階的高手,另外還有兩位師叔以及他們座下的數名弟子也來觀看,兩位師叔天成子、天玉子更是六階七階的高手,即便麵對十大劍士也絕不差上下的存在。翁銳不是本門弟子,對於門主的做法他們本來就有些不解,但看了翁銳這幾天的表現,他們更覺得有些詫異,所以也就過來看個究竟。
麵對第三道宮門道德門,翁銳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現在完全明白這一道門和另一道門之間的差距,但他有點不甘心,季瑜站在那裏對他就是個刺激,在他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季瑜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做到,他感覺他已經進入了做好的狀態,可以一拚了。
九宮門的第三道門道德門開了,翁銳沒有如願看到入口的那兩塊紅磚,那就意味著他的腳一落地,就可能麵對著不知來於何處的暗器的攻擊。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站在了這裏,他已經沒有了退路,有了前麵的經驗,他一個縱身飄落殿內。
翁銳一進入殿內,他身後的門就即刻關上,外麵盡管站了不少人,但非常安靜,裏麵也是非常安靜,沒有一絲聲息,大家都怕發出一點聲響就會錯過是什麽似的。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裏麵驟然傳來密集的暗器破空的聲音以及暗器和兵器撞擊的聲音,同時急促的騰挪翻轉的聲音也傳到了門外,一陣緩一陣急,一陣前一陣後,來回數次,不絕於耳,忽然一聲悶響,像是一個身軀重重的砸在地上,季瑜急道一聲“不好”,就聽“咣當”一聲入口的門打開了,翁銳整個人從裏麵飛了出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朱玉驚呼一聲奔了過去,看到翁銳身中數枚暗器,衣服多處被暗器劃破,額頭上腫了一個包,臉上也留下了一道口子,一塊塊的血跡幾乎遍布渾身上下,嚇得朱玉一下子大哭起來:“銳哥哥,你怎麽樣了?”
“他死不了!”天成子過來看了一眼說了一句後,就和天玉子帶著他們的弟子走了。
“哼,你不是很張狂嗎?”宓陽幸災樂禍道:“你以為天璣門是你們家呀,想怎麽闖就怎麽闖?”
“宓陽,不許這樣,”季瑜喝道:“快去請醫者。”
“不用,”翁銳掙紮著道:“我們自己能看。”
“師兄,你看到了,這不是我不去請,是人家不要啊。”說完屁顛屁顛的跑了,生怕師兄季瑜拉他回來。
“翁兄弟,你這麽重的傷不看怎麽行?”季瑜道。
“我們都是學醫的,這點傷算不了什麽,既然天璣老人有言在先,我闖九宮門,生死有命,不許你們幹預,我就不難為季兄了,”翁銳道:“隻是可能要麻煩季兄給弄些藥品使用。”
“這個沒問題,”季瑜道:“要什麽你盡管找我,或者找龍玉也行。”
“那我就去找龍姐姐。”朱玉道,女孩說話總是方便一點。
“玉兒,扶我回房間。”翁銳衝季瑜點點頭,算是謝過,在朱玉的攙扶下慢慢的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