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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父子-11:新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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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在探討武功嗎,不是要對兒子指點嗎?怎麽剛開了個頭就變成這樣?


  翁銳是一臉的驚愕,而孫庸則是一臉的不服,看得曾禔是又氣又笑,真是不是同類不做父子,一老一小簡直是一摸一樣的倔,還莫名其明奇妙的把他那個最得意的弟子翁銳也扯了進去,看來這個架有的拉了。


  “銳兒,你師父以前給你們也是這麽講武功的?”曾禔道。


  “回師娘,”翁銳道:“在我們小的時候,師父講什麽我們都覺得是對的,也從不懷疑,但隨著我們長大,師父給我們講的也越來越少,講完了就靠我們自己去想去悟,偶有不同意見,他也不做解釋,直接把我們打一頓了事,還讓我們自己去感覺,對於錯對,他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當真過。”


  “也就是說,他以前給你們沒有講過別的武功?”曾禔道。


  “沒有,”翁銳道:“師父從來都不講這些,其他各種武功都是我在外麵和人交手才見到的。”


  “那你有沒有見到過很厲害的武功?有沒有想學過那種武功?”曾禔道。


  “當然見過,”翁銳道:“玄清觀的玄一師兄,靈虛劍士藺莫伊,麒麟劍士陰柔,虎尾劍士胥黎,還有天璣門和天工門的功夫,甚至是天靈子和師弟的功夫也很厲害,我覺得他們都對我很有幫助。”


  “也就是說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學他們?”曾禔道。


  “是的師娘,”翁銳道:“自從師父讓我爺爺給我們教了‘混元劍’,他隻給我們講過劍理、劍道和他的‘劍徑八法’,其他的他都不管,連好壞都不問。”


  “什麽?‘混元劍’都是他讓別人教你們的?”曾禔真的有點不敢相信,天下真有這麽教弟子的,還能把弟子給教出來,並能在年輕一代中獨領風騷,這讓她不得不佩服這位倔強的夫君。


  “他一直很忙,”翁銳道:“和我們見麵有時是幾天,有時是十天半月,最長也不會超過一個月,但他一走就是幾個月、半年,甚至是幾年。”


  這也算是翁銳給的一個答案,但曾禔清楚,在這段時間裏師兄就一直沒有放下她,還在天南地北的不停的找她,這讓她的心裏再次熱乎乎的。


  “這麽說你的劍法就是這麽東拚西湊堆出來的?”曾禔道,她對翁銳能有如此的成就確實感到好奇。


  “也不能這麽說,”翁銳道:“一開始我們有‘混元劍’,到後來學了別的東西就產生了混元劍的變招,變得越來越多,就成了現在這樣,但就算現在,我也覺得他一直都在變,但師父講的那些道理都沒變,一直都是我修習的基礎。”


  “師兄,我就覺得你這種方法很好,”孫庸道:“道法自然,千變萬化,武功至理就是順應和變化,就算是有一條路,那也是變出來的。”


  “庸兒,為娘真的為你高興,”曾禔道:“但你們兩人今天膽大妄為,你爹可是生你們倆的氣了。”


  “本來嘛,天下武功就沒有唯一正確的一條路,”孫庸道:“當年他就是因為這個,才鬧得和您分開,到現在他還在堅持。”


  “他已經變了很多了,”曾禔道:“你可不要小看他自己堅持的東西,這是武林至今都無人企及的一種高深的門徑,你師兄小小年紀能有此成就,就是這種門徑的最好證明,如果你能靜心好好聽他講講,定可對你終生受益。”


  “但他還沒講就被我給氣走了,怎麽辦?”孫庸忽然有些後悔。


  “哈哈哈,你也有急的時候啊,”曾禔笑道:“她是你爹,又跑不了,來日方長。”


  “這倒也是,嘿嘿。”


  孫庸這一輕鬆,在場的人都歡快起來。


  八公山,原來就是一片風景秀美的地方,這名字也是近年來剛剛興起,在曾禔離開的這十八年裏,這裏發生了很多變化,不光亭台樓閣修了不少,還來了不少人,立堂建所,研習學問,一時間使這裏聲名鵲起,宛如聖地,這都和淮南王劉安的竭力推動相關。


  “師兄,你說這些人在這裏這麽起勁的研習學問,著書立說,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是曾禔這次回來之後第一次遊八公山,天樞老人當然陪著,翁銳孫庸他們隻管玩他們自己的,自然顧不了他們,看到這裏聚集了如此多的飽學之士,曾禔避免有些好奇。


  “這個淮南王劉安,雖偏在一隅,但其誌不小,”天樞老人道:“當年七國之亂,吳國使者前來遊說,劉安想起兵響應,是當時國相力主抵抗叛軍,這淮南國才躲過一劫,但現在新帝剛立,這淮南王心還沒定啊。”


  “那他們這有可能成事嗎?”曾禔問道。


  “嗬嗬嗬,這是不可能的,”天樞老人笑道:“當年吳王劉濞陣勢何其強大,並有其他六國響應,尚且被先景帝所滅,當今聖上雖為少年天子,誌向抱負都是不小,還有太後輔佐,國力昌盛,他若安於現狀,或許其著作還能傳於後世,如若起了反心,也難免身首異處的下場。”


  “聽說你的另一位弟子衛青就在這位少年皇帝身邊?”曾禔問道。


  “是啊,這孩子身世頗為困苦,從小也受了不少罪,現在能有此造化,也是他的福分。”


  天樞老人道:“說來也是奇怪,小的時候他和翁銳在一起放牛放羊,聽的是一樣的教導,學的是一樣的劍法,大了之後境遇不同,眼界不同,竟然二人在武功上走的路也截然不同,就算是同一個‘混沌初開’,他們竟然可以練成完全不同的樣子,這是我所沒有想到的,看來這不言之教的法門還真是有些奧妙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的這個法門也用在咱們兒子身上?”曾禔道。


  “唉,”天樞老人歎了口氣道:“我還沒有想好。”


  “你還在生他們的氣?”曾禔道。


  “哈哈哈,你還真是太小瞧我了,”天樞老人笑道:“我潛力修行這麽多年,豈是幾個孩子就能惹我生氣的,我氣惱的是我不知道去如何和他溝通,也不知道現在的孩子都怎麽了,看著都是那麽的聰明伶俐,但你卻不知道怎樣才能對他說明你的意思。”


  “嗬嗬嗬,”曾禔笑道:“你沒真生氣就好,別看庸兒這孩子孤孤單單的在山裏長大,但他還是很有主意的,像你一樣,脾氣也倔,認準的道理也很執著,不言放棄,你可能是和他接觸時間短的緣故,還不是很了解,時間長了就好了。”


  “但這事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天樞老人道:“這孩子悟性不錯,這次出山見識也增加了許多,這個時候正是他道路成型的關鍵時刻,如果錯過一步,就可能影響他的一生,我也不想你的心血白費。”


  “這個我知道,”曾禔愛憐的看了天樞老人一眼:“你對翁銳和衛青兩個懵懵懂懂的孩子都會有很多辦法,難道對咱自己的兒子就沒有辦法了?”


  “是啊,我怎麽忘了這個,”天樞老人自嘲道:“看來修行再深,遇到了血緣至親有時也會亂了方寸,還是太想急於求成了啊,這已經是違了練武的規律了。”


  “這麽說師兄已經有了辦法了?”曾禔道。


  “嗯,”天樞老人道:“本來這次把翁銳帶到這裏,就是想看看他現在的進境,給他點點撥,現在看來這兩件事可以一起做。”


  “怎麽個做法?”曾禔一下子來了興趣。


  “庸兒不是很崇拜銳兒的道路嗎,我就來個以毒攻毒,”天樞老人道:“你剛才還提到衛青,就讓銳兒想法把他也叫來,他應該有辦法,我也要看看他的進展,到時候我就對翁銳和衛青講講他們的武學道路,講講他在未來的修習中應該關注的要點,按照翁銳和衛青的習慣,我說什麽他一定先會認真的聽下去,這可以讓庸兒一起來聽,有些道理我可以融在一起來講,或許對這幾個孩子都有好處。”


  “師兄的這個想法不錯,但我想也可以先設個預警,”曾禔道:“對他們講你就是講講你對武學道法的理解,隨便他們怎麽聽,和他們的道路無關,他們想怎麽理解就怎麽理解。我想這些孩子都是當今年輕人裏麵的佼佼者,他們會聽懂你所講的精華所在,自是能各取所需,融入他們自己的武學修煉中去。”


  “嗯,如此甚好。”天樞老人道。


  “看來我今天沒白陪你來逛這個八公山,嗬嗬。”曾禔笑道。


  “這些年我還發現了幾處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去。”天樞老人道。


  “好,就依你。”曾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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