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恢弘時代-5:串門
天工門現在的興旺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峰,最近又增加了一位掌司司藝,掌管整個門派年輕一代公輸班所傳技藝的修習,這也是天工門不斷對外擴張的基礎。
有六大掌司管控,翁銳的事情倒是越來越少,變得越來越清閑了,除了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對武功修習上,陪妻子朱玉四處轉轉,也有更多的時間去逗一下已經四歲的女兒翁嫻。
但很快便有人打破了他們的清閑時光,孫庸和妻子龍玉要帶著一雙兒女來天工山,這也算是多年來兩家人的第一次大團聚了。
在朱玉的心裏,自從跟隨翁銳到了長安,她就認定這個銳哥哥是自己的人了,開始有秦無雙暗地裏的爭奪,後麵又遇上龍玉的暗自青睞,好在她自己看得很緊,沒有給任何人機會,現在秦姐姐嫁給了衛青衛大哥,龍姐姐嫁給了孫庸小哥哥,並且她們都有了小孩,朱玉終於放下了戒備,再也不怕她們來看她的銳哥哥了。
由於天工山地處偏遠,平時能去的地方也不是很多,朱玉在山上確實有些悶得慌,盡管這些年她的醫術、毒術和劍術都有極大的進展,但天天搗鼓這些時間長了也會煩的,好在後來有了女兒翁嫻,這才使她很大的一部分心思有了著落。
這回聽說孫庸小哥哥要帶著龍姐姐和兩個孩子一起來,她高興得好幾天都睡不好覺,天天掐算著日子,估摸著今天一定能到,早早起來就把自己和女兒嫻兒打扮好,催促著翁銳趕緊動身,一起下山去迎接。
翁銳笑著搖了搖頭,對妻子朱玉的這種表現也是見怪不怪了,抱起翁嫻就走。
天工山有兩道山門,第一道山門是在山下,也叫外山門,就是個樣子,進了那道門就算是進了天工山的地界,第二道山門在山上,叫裏山門,這裏麵才是天工山的核心區域。
一般重要的賓客在裏山門迎接也就是了,但朱玉卻一定要下山去,看來她真的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天工山外的道路已經被拓寬了好多,原來的大多數陣圖還都保留,但留了一些人在山下各處,既是引導新人方便進出,也是指導新進門人認識學習這些陣圖,而靠近山腳的諸多暗器機關均已撤掉,隻是山上核心區域的陣圖機關還保留了一些,各門派總有一些秘密是要保護的。
但話又說回來,現在天下既無大的戰事,以天工山現在的實力,也真的沒有多少人敢來這裏搗亂。
才等了不到一個時辰,朱玉已經將等待的地方往前移了兩三次,翁銳笑道,“你要再走都要出山了,嗬嗬。”
“銳哥哥,你說龍姐姐他們今天到底能不能來啊?”朱玉急道。
“看把你急的,”翁銳道,“按上次來信說的時間,就這一兩日便到,這路上情況也不清楚,今天要是來不了,那我們明天再來等就是了,嗬嗬。”
“不,他們今天一定要來!”朱玉道。
“為什麽?”翁銳道。
“我已經等不及了。”朱玉道。
“娘,小哥哥和小妹妹什麽時候到啊?”看來小嫻兒也等不及了。
“嫻兒乖,小哥哥和小妹妹很快就到。”朱玉彎下身子安慰女兒。
“娘,快看,來了!”小嫻兒忽然指著遠處道。
朱玉直起身子一看,果然遠處有兩匹馬悠悠而來,當下也顧不上翁嫻,一撒腿就衝了過去,翁銳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起翁嫻緩步跟上。
龍玉看朱玉這麽遠跑過來,便趕緊下馬,順便把剛滿三歲的女兒孫玥也從馬上抱了下來,而朱玉過來顧不上打招呼,先衝上去把龍玉緊緊抱住,眼淚咕嚕嚕往下掉,嚇得人家小孩子哇哇直哭。
“玉兒,你看你,”翁銳走上來道,“你嚇著孩子了。”
“傻妹妹,你哭什麽呀,”龍玉自己的眼眶也紅了,“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嗯嗯,我是高興,”朱玉道,“龍姐姐,你們這回來可是要多住些日子。”
“好好,”龍玉一邊答應,一邊哄著孩子,“玥兒不哭,這是大嬸嬸,她專門來接你的,你看小姐姐也來了。”
“師兄,你也來了!”這時孫庸已經站到了馬下,六歲的兒子孫玨也站在他跟前。
“嗨,算著日子覺得你們該到了,”翁銳道,“這不,等不及了就直接衝到山下來了,一路還算順利吧?”
“還算順利,”孫庸道,“隻是這一進山,車就不能走了,隻好換乘馬,就是孩子有點遭罪。”
“你看幾年沒見,玨兒都長長這麽高了。”翁銳說著,愛憐的摸了摸孫玨的頭。
“小哥哥,我是嫻兒,你叫什麽呀?”翁嫻閃著大眼睛大大方方的道。
“我叫孫玨,”孫玨還有點不好意思,“嫻兒妹妹好。”
“哎喲,我們家嫻兒都這麽大了,”龍玉直接把翁嫻和女兒抱在了一起,“快讓嬸嬸看看,你看這裏還有個小妹妹呢。”
“嬸嬸好。”這回輪到翁嫻膽怯了。
“好了,我們就別在這荒郊野外聊了,”翁銳道,“讓孩子上馬,我們走著回去。”
這樣,他們幾人走著,幾個孩子在馬上坐著,到了外山門,就有人過來把馬牽走,這馬上不了山,山下也有人管,馬上的行李也有人給背上山去。
到了山上,朱玉又是一通安頓,住處安排好了再接風洗塵,完了又拉著龍玉兩個去說悄悄話,看著幾個孩子在門口玩耍,翁銳孫庸哥倆才聊起了他們的話題。
“聽說天樞門現在被你弄得不錯,”翁銳道,“年輕一代中總算有人能撐得起來了。”
“唉,內訌也是傷了元氣的,”孫庸道,“我爹的弟子本就不多,你們幾個都不在山上,雲樞師叔的弟子也不多,並且他很多年也沒怎麽照應,也就青玉師兄的進境比較大,兩位師伯下山的時候,除了那位大師兄青乾,其他跟他們比較緊的有點能耐的也都走了,剩下的雖說這些年有些提升,但真正能有出息的還要看更年輕的一代了。”
“難道留下來的裏麵就沒有資質好的?”翁銳道。
“也不是,青乾、青穀、青玄幾位師兄還好,”孫庸道,“但其他那些人都已經拘拘謹謹的學了很多年,很難放得開,這習慣一旦養成要改就很費勁,資質好一點的提升當然要快一點,能領略天樞門武功的真諦已屬不易,要想突破那就難了。”
“這不還有你在嗎,”翁銳道,“現在的結果已經不錯了,能夠領袖群論、開宗立派的人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還有的是時間。”
“是啊,對這事我也不很著急,現在還是先把自己的路走好,”孫庸道,“這些年師兄這邊倒是風生水起啊,嗬嗬。”
“其實都差不多,我這邊在修為上也就是君瑞還行,內功劍法都有一定境界,”翁銳道,“其他的要說有過人之處,那就要數山子了,他這些年可真是風光的厲害,為本門掙了不少錢。”
“這樣也好啊,”孫庸道,“他把天工門的工部都開滿了天下,這每個工部就是一個天工門的分支啊,這天工門的勢力可就大了。”
“其實這也成了天工門的一個軟肋,”翁銳道,“這些年山子的工部擴展的太快,山上的人手不斷的被拉下去,不光山上的力量薄弱,山下的力量分散,這些弟子跟著山子入商太深,卻疏於修煉,其實離我道門的宗旨漸去漸遠了。”
“師兄,你還在乎這個呀,嗬嗬,”孫庸笑道,“當年你在天樞門可不是這麽說的,道出乎性,存心修煉之人,哪裏都能感應天地,循道而行。”
“嗬嗬,師弟說得對,”翁銳笑道,“但人在武功行將的突破關鍵時刻如果心氣浮躁,可能更高的境界就要與他無緣了。”
“剛才師兄還說能有此緣份的人可遇不可求,”孫庸道,“難道師兄真還想把天工門的人都培養成像你這樣的人?”
“哈哈,是我又執著了。”翁銳笑道。
“你和你以前的那些朋友有過聯係嗎?”孫庸不好再逼著翁銳,岔開話題道。
“你說的是誰?”翁銳道。
“當然不是說十大劍士裏的,”孫庸道,“你原來說過的比較厲害的兩個,廬陵鍾家的鍾鉉,還有章郡林家的林楓。”
“自從和他們分開,我還真有十多年沒見他們了,”翁銳道,“不過山子經常在外麵跑,他們的消息倒是不少,林楓在麒麟劍士陰柔的教導下,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在年輕一代中風頭很盛,鍾鉉山子還真見過,他求他幫過忙,聽說這家夥這些年也得名師指點,功夫更是了得,隻是……”
“隻是什麽?”看翁銳猶猶豫豫的樣子,孫庸頓起好奇之心。
“他現在還是孤身一人。”翁銳的話裏充滿無奈。
“你是說他現在還想著玉兒妹妹?”孫庸道。
“噓!”翁銳趕緊製止道,“這話可不敢說,要被她聽見又要生氣了。”
“好好,不說不說,”孫庸道,“看來這位鍾公子還真是位情種。”
“那隻能說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吧,唉!”翁銳不無遺憾的長歎一聲。
“我們不說別人了,幾年沒見了,師兄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吧?”孫庸覺得這個話題也不好再說下去,趕緊道。
“師弟是想探探我的底吧,嗬嗬。”翁銳道。
“難道師兄不想知道我現在還差你多少?”孫庸道。
“以師弟的天資,這些年定能超出愚兄良多,”翁銳道,“說實在的,我還真對你的那條路很感興趣。”
“哪何不找個地方印證印證?”孫庸道。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翁銳道,“明天晚上吧。”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孫庸臉上頓時顯出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