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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機-9:陰招

  “你……”灰衣老者似乎想站起來,但又重重的摔在椅子上,“你給我做了什麽?”


  他這一句話提醒了很多人,他身後的弟子一看不對,也想往上衝,但身子剛動,就感到渾身無力,“咚咚咚”都倒在裏地上,其他的人也看樣學樣,都想動動,卻稀裏嘩啦的都倒在了地上或者椅子上,連天工門的人都沒有例外,唯獨翁銳笑吟吟地站了起來。


  “看來這藥力還行。”朱玉進來的時候已經一臉輕鬆,看不出剛才生過氣的樣子。


  “外麵的事情處理好了?”翁銳道。


  “你放心吧,連大門口的幾個,總共也就幾十個人,現在都起不來了,嘻嘻。”朱玉笑道。


  “別笑了,快給他們幾位解藥,”翁銳道,“讓他們趕緊去找山子。”


  “諸位兄弟,對不住了,”朱玉邊給其他幾位天工門弟子解藥邊解釋道,“我怕到時演的不像,就沒敢告訴你們,得罪諸位了!”


  朱玉的解藥真靈,片刻功夫,天工門的人身體便恢複了自如,幾個人都趕忙出去分頭尋找朱山。


  眾人這才明白緣由,他們怎麽能忘了這裏還有一位用毒大家呢!


  朱玉從小跟著翁銳學醫,後來到了天璣門從龍玉那裏學到了製毒用毒解毒之術,這個比她給人看病有趣多了。並且此門道行之深超乎了她的想象,也給了她無數的刺激和挑戰,再加上出了長安以後她給人看病的機會越來越少,特別是上了天工山以後就幾乎沒有她什麽事了,除了練師父曾禔所教的武功,剩下的就是逗逗孩子和搗鼓她的毒藥了,有時候還研究研究天工門的陣法,還偷偷把這些合在一起使用,使她在這方麵的眼界、膽略和境界都有很大提升。


  朱玉的這些事情翁銳看在眼裏也隻是會心一笑,從不幹涉,她在山上總得有點事做,隻要不總是纏著他就行,誰知她這十年下來,成果還真不少,藥的品種和用藥方法積累了不少,隻是沒有多少實踐的機會,不光是她自己,連翁銳也不知她有多厲害。


  朱玉在跟翁銳闖蕩江湖的時候,當年對付陰山三鬼一戰成名,已經混得一個小名聲“聖手小蠍子”,這聖手是說她的暗器機關用得好,這小蠍子,是說她到處有毒,一不小心就能蟄你一下,隻是後來嫁給翁銳,相夫教子,再也沒有了和人交手的機會,她的名聲慢慢也就被人淡忘了,但名聲可以忘,這本事卻是與日俱增,並且已經達到了相當的高度,這回也終於派上了用場。


  翁銳昨天聽了幾個人的講述,就知道這位灰衣老者不好對付,為了摸清對方的底細,以防不測,兩口子暗地裏定了這個計策,不想一用就靈。


  看其他人都出去了,翁銳這個時候才想起了灰衣老者的問話,對他道:“你剛才問我對你做了什麽,你看到了吧,我那有這個本事呀,嗬嗬。”


  “難道是她?”灰衣老者的眼光轉向了朱玉。


  “怎麽,瞧不起我?”朱玉道。


  “你到底是什麽人?”灰衣老者道,“能讓老夫著了你的道,這在江湖上恐怕也難找出幾人。”


  “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朱玉道,“你也不用多想,我就是個江湖無名的小女子,犯不上讓你這種江湖前輩費心,說實在的,憑實力,我確實奈何不了你,那也隻好用點小手段了。”


  “翁銳,你……”灰衣老者似乎再使勁的尋找著某個記憶,忽然道,“十幾年前,在庾嶺歧門穀附近用毒陣擊退胥黎追殺的是不是你?”


  “嗬嗬嗬,這點小事我都忘了,你還記得這麽清楚。”朱玉頓時也有點感慨,這些年她確實沒有啥名聲了。


  “不錯不錯,十幾年了,我該記住的。”灰衣老者喃喃道,似乎多有不甘。


  “江湖之道,各有千秋,你也不用遺憾了。”朱玉這句話說的有點老氣橫秋。


  “你給我用了什麽?”灰衣老者道。


  “徐清軟筋散哪。”朱玉笑嘻嘻的道。


  “徐清軟筋散?我怎麽沒聽說過?”灰衣老者道。


  “我也沒聽說過,”朱玉道,“這藥是我最近剛煉出來的,名字也是剛起的,你老人家覺得這滋味怎麽樣呢?”


  “這也就是些宵小之輩使的陰招,沒什麽值得得意的,”灰衣老者不屑道,“剛才我就該一掌斃了你!”


  “哼,你不要說我,你一位江湖前輩幹的這件事也未必就正大光明吧,”朱玉道,“到現在連個真麵目也不敢露,我現在就看看你長成什麽樣子?”


  “住手,”朱玉剛要上去揭開灰衣老者包臉的灰布,就被他喝住,惡狠狠的道,“凡看到我真容之人都得死!”


  “喲,這麽厲害呀,那我就更得看看了。”


  翁銳還在猶豫要不要真的看看這個灰衣老者的真容,但朱玉上去一把已經扯掉了那塊灰布,裏麵還真是一張特別的臉,深陷的眼睛泛著藍光,麵頰略窄,鷹鉤鼻子,滿臉的胡須不光有點長,還卷曲的很厲害,一看就不是一張中原漢人的臉,更重要的是他的左耳缺了一小塊。


  “你這張臉挺好看的啊,幹嘛要把它遮起來,”朱玉對裘祿和幾位火靈門的弟子道,“你們說對不對啊,你們看這左耳朵還缺了一塊。”


  在朱玉說的時候,本來出於好奇還往這邊瞧的幾位火靈門的弟子和門主裘祿突然像明白了什麽,想把頭扭過去但卻使不上力,幹脆就閉上了眼睛,但卻實在是沒有力氣抬起手來去捂耳朵了。


  到這時候翁銳才明白的朱玉的用意,他忽然覺得這位一直在他的威儀護佑之下的妻子已經成了一位江湖強人。


  “你真不怕死?”灰衣老者道。


  “按你的說法我在你這裏已經死了幾回了,有什麽好怕的?”朱玉道,“再說了,現在誰死誰活我說了算。”


  “哼,我看你還是高興得太早了!”灰衣老者到現在似乎還成竹在胸。


  “門主!門主!”


  君軒帶著天工門的幾個人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當他們看到灰衣老者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被朱玉又用灰布給包了起來。


  “山子找到了嗎?”翁銳道。


  “我們把這點地方都翻遍了,就是沒有找到朱掌司?”君軒道。


  “這怎麽可能,他們還能把他藏在哪裏?”朱玉急道。


  “我說你們就不用找了,”灰衣老者在一旁道,“找了也是白找。”


  “你快說,把他藏哪裏了,”朱玉衝去揪著灰衣老者的衣服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你不會的,”在灰衣老者麵前朱玉的這點把戲是沒用的,“我算計過了,我們現在這夥人的價錢在你們那裏比不上你們那個朱掌司。”


  “哦,看來我們又可以有樁生意好談了。”翁銳道。


  “嗬嗬,你還真會找時候。”灰衣老者道。


  “看來你是同意了,那這回就由我來開條件了。”翁銳道。


  “你說吧,我聽聽看。”灰衣老者道。


  “其實條件也很簡單,”翁銳道,“第一,把我們朱掌司放了,第二,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做,第三,把叫魏子的那個家夥交給我們處理,第四,從今往後不許再來糾纏於天工門,更不許到各處工部去搗亂。”


  “這個條件我不可能答應你,”灰衣老者道,“我既不能告訴你我是誰,也不能告訴你我要做什麽,更不能把我的弟子留給你,其他的都好說。”


  “好像你現在的選擇餘地也不大?”翁銳又把這句話還給了他。


  “那你隻能選擇殺了我們,讓你們的朱掌司為我們殉葬。”灰衣老者淡然道。


  “魏子必須留下,否則我無法對天工門數百門眾交代。”翁銳道。


  “我說過不行,不然你們可能連你們朱掌司的屍首都找不到!”灰衣老者道。


  “銳哥哥……”朱玉的眼裏已經是淚珠滾滾。


  “門主,還是先救朱掌司要緊!”君軒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


  “好,”翁銳猶豫了好一陣子終於下決心道,“你先放人,我再給你們解毒。”


  “我憑什麽信你?”灰衣老者道。


  “你可以不信,”翁銳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森可怕,他已經不想再談下去了,“哪我就半個時辰殺一個人,直到把這裏的人殺光為之,山子兄弟就讓他聽天由命!”


  這個氣勢還真是把在場的人都嚇住了,翁銳明白,不能老讓山子成為一個大籌碼吊著他們,這樣談下去會輸得一無所有,必須要有個終結。


  “好,我就信你一次,”灰衣老者看看再沒有了後路,點點頭道,“你們先給魏子解毒,讓他帶你們去。”


  朱玉上去給魏子喂了一粒藥,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這家夥的手腳就能動了,非常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朱玉,轉身朝外走去,翁銳一示意,君桃和沌儀兩人就跟了出去。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朱山終於出現了,滿身是泥,朱玉根本顧不上這些,看見哥哥完好無損地回來了,上去了抱著就哭,不一會把自己也弄得跟個泥人似的。


  “怎會這樣?”翁銳道。


  “綁住了在一口枯井裏扔著,根本沒在這院子裏,還真不好找。”君桃道。


  看來灰衣老者所說不假,翁銳隻好兌現承諾:“玉兒,幫他們解毒。”


  “門主,他們不能放!”朱山道,“他們砸了我們東西,還殺了我們的人。”


  “我已經答應他們了,”翁銳道,“這事以後再說。”


  看翁銳心意已決,朱玉也隻好一個個的幫他們解毒,等這些人體力一回複,神氣立馬又回到了臉上。


  “就算我剛才答應了你就能信?”灰衣老者陰陰地道。


  “按說你是江湖前輩,我該信你,”翁銳道,“但我到現在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要我去信就很難了,不過我們有的是辦法。”


  “你現在還有什麽辦法?”灰衣老者道。


  “玉兒,你告訴他。”翁銳道。


  “你別忘了我是幹什麽的,”朱玉道,“你剛才服的解藥與其他人不同,在解掉‘徐清軟筋散’之毒後我又給你下了一種毒,壓製了一下你的衝脈,你可以試試你的‘中注’‘肓俞’兩穴,現在隻是有些阻塞,並無大礙,如果一月之內得不到解藥,這毒就會順著絡脈散布於督脈,遊走於全身,你就等著給自己準備後事吧。”


  灰衣老者當下暗自運氣,確實發現這兩處血脈不通,當他想加大力道衝破此穴時,整個衝脈劇烈地收縮,感覺有股無形的力捆綁著自己,幾乎卸掉了自己一半的功力。


  “行,小小年紀能有此手段確實不錯,”灰衣老者道,“那我如何拿到解藥?”


  “每月提前三天你派人到江都工部去拿就行了,”翁銳道,“如果我們的工部在受到襲擊,解藥也就沒有了。”


  “好,今天就算是兩清了,”灰衣老者道,“但你們欠我的一半利潤也許以後我還會來要的。”


  “彼此彼此,”翁銳道,“你的弟子魏子欠我們的一條命也許以後我們也是要去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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