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找我們天英門弟子有事?
與北越國皇宮一樣,西齊國皇宮的正陽門前同樣有一個巨大的宮前廣場。不過與巨大的宮前廣場相比,僅有的唯獨一個入口卻相當普通。而且不僅北越國皇宮和西齊國皇宮,大陸所有皇宮的宮前廣場同樣就只有一個出入口。
為什麼只有一個出入口?
自然是為了方便阻止那些不請自來者,特別是入夜後,這唯一出入口處的戒備更是比宮內還嚴。
至於說這樣也會不方便皇宮裡的人突圍?[
如果一國皇室真被人堵到了這種程度,他們突不突圍都沒差了。
而與其他人的做法不同,在率軍隊離開東郡王府後,柯鎮並沒急著帶軍隊回營。而是在外面轉了一圈,確認許鱟的軍隊確實已經回營后,這才直撲皇宮而來。
不過,剛來到宮前廣場入口處,柯鎮的軍隊還是立即被值夜的御林軍攔住道:「什麼人?」
「大人不必緊張,某乃柳參將麾下的總兵柯鎮是也。」
面對柯鎮帶來的整整一營士兵,只有幾十名的御林軍卻並沒有絲毫慌張。不僅如此,擋在道路正中央的一名御林軍校尉更是眉頭一皺,大聲訓斥道:「柳參將麾下的總兵?沒事你們夜晚跑來皇宮幹什麼,想造反嗎?」
「大人誤會了,下官乃是為了明早為柳參將伸冤而來。」
雖然御林軍校尉只是五品官,但如果是他們在宮中當值時,那就是見官大一級。所以即便身為四品總兵,柯鎮依舊得稱呼對方為大人。
而稍一解釋后,柯鎮也不等對方答應,立即回頭喝道:「所有人聽令,立即隊分兩列,沿牆邊坐下休息。」
「呼啦啦」一下。
雖然沒想到柯鎮趁夜就將軍隊帶到皇宮前,但由於在東郡王府已知道他們要來皇宮為柳參將伸冤,立即所有士兵都分左右退到了兩旁,全都靠牆坐下來休息了。
看到整整一營兵丁的整齊動作,御林軍校尉就皺了皺眉頭,不過仍是一臉驚疑道:「柯總兵,你這是幹什麼?還有你先前說為柳參將伸冤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大人不知道嗎?」
帶著一種無比悲憤表情,柯鎮就說道:「今日午間時分,柳參將與顏守顏副將和一幹將領都被人在東郡王府門前殺死了。末將無能,無法為自己長官伸冤,只得連夜前來皇宮懇請西齊王及朝廷為柳參將伸冤。」
為顯示皇宮威嚴,與外面西齊城中的街道一樣,皇宮廣場的入口處同樣也是燈火通明。
可即便如此,為保護皇宮安全,整個宮前廣場卻是黑壓壓一片,也不知裡面藏了什麼東西、藏了多少東西。
而在聽完柯鎮稟報后,不僅御林軍校尉滿臉愕然地驚怔住了,黑暗中更是傳來一聲急叱道:「什麼?顏守死了,是誰殺死的顏守?」
「回稟武將軍,末將不知」
聽到黑暗中傳來的叱聲,柯鎮立即滿臉驚恐地跪倒在地。而隨著柯鎮跪下,黑暗中就走出了一個臉如鍋灰般的鐵塔般老年壯漢,那正是當初許鱟想要去找來為顏守伸冤的武霸天武將軍。
沒想到武霸天竟會隱身在宮前廣場的黑暗中,柯鎮就一陣想不通。[
因為,武霸天雖然的確是現在西齊城中的一品大將軍,可卻並不是御林軍統領。
「不知?不知你一個小小總兵也敢深夜跑來皇宮伸冤?你再不說,本將撕了你的嘴巴/」
不但聲音粗橫、態度粗橫、表情粗橫,隨著武霸天微帶顫抖的沉重腳步一步步走向自己,柯鎮乾脆就開始在地上磕頭道:「武將軍恕罪,顏副將等人乃是在正午時分被人在東郡王府門前刺殺。」
「別說東郡王府立即封鎖了消息,下官也是在入夜後才得到的消息,怎可能知道究竟是誰刺殺的顏副將等人。」
為什麼柯鎮要在武霸天面前磕頭?
因為,正如許鱟一開始就想找武霸天為顏守伸冤一樣,顏守的職位雖然沒有武霸天高,年紀也沒有武霸天大,但卻對武霸天卻曾有過救命之恩,而且還不是一次救命之恩。
因此除了武霸天外,許鱟不相信任何人會為顏守真心著想。
知道顏守的死對武霸天意味著什麼,柯鎮乾脆就不敢抬頭了。
聽完柯鎮帶著顫抖的稟報,武霸天的雙腳一下停住了,滿臉怒道:「什麼?你說顏守是在東郡王府前被殺的,而且還被東郡王封了消息,東郡王為什麼要封消息?」
「末將不知,但末將卻聽說東郡王之後曾進過一次皇宮,所以末將才想連夜來為柳參將和顏副將伸冤。」
「東郡王有進過皇宮?你說皇上……,西齊王也知道這件事嗎?」
「末將不敢,這只是末將猜測。」
如果不是看到武霸天在這裡,柯鎮可不會這麼老實,至少不會說什麼連夜為柳參將和顏副將伸冤的事。因為柯鎮雖然的確趕了個早,但他原本也只是為趕在其他將領帶兵來皇宮伸冤前,先帶兵在皇宮前佔住個位置,剩下的事情依舊準備明日一早再說。
畢竟柯鎮再有膽量,但也不可能真來個夜闖宮門。
可在武霸天面前,柯鎮卻不得不這麼說。
因為以武霸天對顏守的重視,他如果敢說自己只是來搶個先機,等明日才幫顏守伸冤,肯定會被武霸天給活劈了。
畢竟武霸天的年紀雖然大了些,武藝卻相當高。不僅是軍中的武藝第一,同樣也是公認的西齊國武藝第一。
但事實是否真是如此,那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柯鎮卻沒有懷疑的理由。
「猜測?猜測……」
「你們幫本將看住這傢伙,要是他敢逃,格殺勿論。」
而在聽完柯鎮回答后,武霸天的神情顯然僵硬了一下,語氣中稍帶一種憋悶感覺,扭身就往黑暗中的皇宮走去。
武霸天為什麼要憋悶?[
因為,武霸天即便不像柯鎮一樣是在入夜後才得到消息,卻也是在傍晚時分就被宣召入宮。只是入宮后並沒有被西齊王召見,只是讓他為自己看著宮門而已。
不知西齊王為什麼突然要自己看守宮門,出於對賈浹的忠誠,武霸天並沒有追問。
可沒想到,柯鎮現在卻帶來了顏守和柳參將等人被殺的消息。
想想今日西齊王的怪異旨意,武霸天就想問個清楚。
而在武霸天一邊思考西齊王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以及為什麼明知顏守已死卻不告訴自己,只讓自己守在宮門前而「慢慢」走入皇宮時,西齊王賈浹卻也已經得到了柯鎮帶兵前來的消息。
皺了皺眉頭,沒想到賈垣竟如此不甘心失敗,賈浹也只得一臉無奈地對正在侍侯自己的宮女說道:「去,將天英門女俠請到本王的南書房見面,並且告訴她們武將軍與顏守的關係,以及柯鎮連夜帶兵前來的消息。」
說完賈浹又補充道:「還有,如果武將軍求見,同樣請他到南書房來。」
※※※※※※
與外面燈火通明的西齊城不同,如果要說西齊城夜晚最黑暗的是什麼地方,那肯定就是皇宮。
這不是說皇宮中沒有任何燈火,而是比起為享受夜生活有如白晝般的西齊城,皇宮卻只有在有必要的地方才會點燈。
而雖然沒人給武霸天帶路,在得知賈浹已在南書房中等自己時,武霸天也是一步一個腳印,異常緩慢但卻又異常沉重地來到了南書房前。
看到武霸天站在南書房門前一臉『迷』『惑』地望著自己,眼中好像充滿著諸多不解、不甘的樣子,賈浹也是一陣痛心,迎上去抱住武霸天胳膊說道:「武將軍,是本王不該,本王不該瞞著你這件事。」
「皇……王爺為什麼要瞞著微臣這事。」
當賈浹抱住武霸天胳膊時,武霸天眼中就瞬間『露』出一絲慌然,差點將賈浹再次稱為皇上。
而在聽到賈浹自稱本王后,武霸天雖然已反應過來,眼中的不甘卻又再次開始浮現。
並沒避開武霸天雙眼,賈浹說道:「因為顏副將他們犯的乃是刺殺欽差的死罪。」
「刺殺欽差?這不可能。」
「顏守為什麼要去刺殺欽差?而且他能用什麼去刺殺欽差。」
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雖然武霸天也知道賈浹沒有特殊理由必定不會向自己隱瞞顏守的死因,但聽到顏守竟是想要刺殺欽差才被殺時,武霸天仍是一臉不信的樣子。因為,與武霸天還可說是一名不入江湖的武林高手不同,顏守就是一名徹徹底底的武將。
至於說什麼刺殺欽差一類的話語,由前日使團駐地發生的事,武霸天也知道賈浹說的刺殺欽差乃是對天英門弟子下手了。
而以武藝高低來說,武霸天自己都不敢輕易招惹天英門弟子,更不相信顏守也會有這種膽量。
賈浹卻一臉遺憾地扶著武霸天胳膊痛惜道:「不是顏守要刺殺欽差,而是東郡王要顏守他們用軍隊去刺殺欽差,你也知道顏守在東郡王面前是怎樣的態度了。」
「用,用軍隊……,東郡王居然想用軍隊去對付天英門弟子?」
得知真相后,武霸天臉上立即滿是苦澀之『色』。
因為,武霸天雖然也會由於往日的救命之恩在公務上照顧一下顏守,但那最多也就是公務而已。可相比於武霸天的公私分明,東郡王賈垣卻可用各種東西去籠絡顏守。甚至因為對東郡王的死忠,顏守還曾利用對武霸天的救命之恩而替東郡王在武霸天處要到不少額外的好處。
雖然那都是以前的事,但如果是東郡王命令,武霸天並不懷疑顏守會為了東郡王而考慮去刺殺天英門弟子。
至於說動用軍隊去對付有著朝廷欽差身份的天英門弟子,這是什麼罪名,武霸天根本不用去思考。
因為別說刺殺欽差是死罪,私自調兵同樣是死罪。
賈浹也是一臉愛莫能助的遺憾表情道:「所以武將軍,這事雖然是因東郡王而起,本王卻也愛莫能助。要怪這也只能怪本王往日對東郡王實在太縱容了,卻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
「王爺你不用說了,如果顏守不是那麼貪心,他也不會落到今日的下場。不過王爺可答應末將一件事嗎?」
「武將軍請說。」
「末將想要見一見天英門弟子。」
「這個,在武將軍進宮前,本王就已經通知了天英門弟子這事。但她們自己如果不願前來南書房見武將軍,本王也沒有辦法,要不要武將軍再在這裡等一等?」
對於武霸天的要求,賈浹並不感到奇怪。
因為出了這種驚天大事,武霸天若是還不想見見天英門弟子,自己若是還不安排武霸天見見天英門弟子,誰都說不過去。
可不奇怪歸不奇怪,說到天英門弟子的行為,賈浹卻有些無奈。因為比起別人只知天英門的武藝有多強,整個西齊城中現在就只有賈浹一人知道天英門弟子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這麼強勢。
聽到賈浹回答,武霸天就怔了怔。
可沒等武霸天張嘴,南書房中就傳來一聲冷冷聲音道:「怎麼?武將軍找我們天英門弟子有事?」
找我們天英門弟子有事?
聽到聲音,武霸天和賈浹就同時轉臉望去。因為從賈浹迎出南書房開始,兩人就一直站在南書房門口。
可等到兩人回頭看到端坐在南書房御座上蒙著面的沅,以及帶著賈堇站在沅身旁的芡時,仍是不禁雙雙『色』變。不僅因為沅竟然大搖大擺坐在了賈浹曾經使用過的御座上,還因為兩人根本不知沅和芡是如何出現在南書房中的,何況芡還帶了一個可以說完全不懂武藝的賈堇。
而身為武林高手,武霸天也在賈浹前面先反應過來,臉『色』一沉道:「你們就是天英門弟子?」
「是,我們不僅是天英門弟子,同樣也是欽差,武將軍想說什麼?」
「武某不敢,武某隻是想請教一下天英門弟子的武藝。如果……」
不管武霸天想說什麼,沅就打斷武霸天的話語道:「武將軍想以什麼名義來向我們請教武藝?還是武將軍嫌顏守一人死了不夠,仍想連累顏副將的家人一同赴死不成?」
「不然顏守自己赴死是小,若他也累得武將軍及西齊城軍方大『亂』,那就不再是他一人的罪過了。」
「你們可放過顏副將的家人?」
聽出沅話語中隱藏的含義,武霸天的臉『色』頓時一喜。因為,武霸天所以想與天英門弟子比武,本身就是為了換取顏守一家人的安全。不然僅憑顏守意圖刺殺欽差的罪名,那都是要株連九族的。
不知武霸天一開始的打算,沅卻知道武霸天為什麼高興,只是一臉輕描淡寫道:「不是我們想要放過顏副將家人,而是顏副將家人在一個名叫許鱟的總兵幫助下做出了最恰當的選擇,我們自然就沒必要再針對他家人了。」
「許鱟?許鱟做了什麼?」
「他做的事情可要比武將軍多得多。」
不管出於什麼想法,在武霸天詢問下,沅也開始將今日許鱟做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兼之也說了一下琮兕、步英和柯鎮等人圍繞今日之事的所作所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許鱟如何去到顏府,以及顏府準備放棄找天英門弟子為顏守報仇,甚至投效大明公主一事。
沒想到許鱟能做出這種事,一邊為顏府家人感到慶幸,武霸天和賈浹卻都有些膽寒。
因為,賈浹即便一直留意著東郡王府中發生的一切,但對《百鶯樓》、顏府和各個軍營中的事情卻很難做到無處不在、無所不包。
但在沅的話音落下后,武霸天卻也不得不感嘆一句道:「好許鱟不愧是顏府至親,總算為顏府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說完許鱟,武霸天卻又話鋒一轉,臉『色』發沉道:「不過,女俠你們不能否認顏守他們只是答應用軍隊去刺殺你們,而並沒有真正動用軍隊去刺殺你們吧不說這是不是不教而殺,但在動手之前,你們為什麼就不想想挽回一下他們呢?」
「這個簡單,王爺,你現在可以將大明公主為什麼要讓北越國吞併西齊國的事情說給武將軍聽聽了。」
「微臣遵命。」
雖然貴為原西齊國皇帝,現在也仍是西齊王,但由於賈浹現在只是北越國朝廷的臣子,在身為欽差的沅和芡面前,賈浹仍是只得老老實實低頭。
可是,隨著賈浹說出北越國皇帝命不久矣,以及北越國朝廷不得不因此讓浚王圖浪出境立國,再又不得不通過吞併西齊國,並且直指大陸第三大帝國的霸業來挾制浚王圖浪的野心時,武霸天還是立即肝膽欲裂般的滿臉震驚住了。
因為,武霸天儘管再是西齊城的軍中第一人,他也想不到北越國朝廷,或者說是大明公主一介女子竟會擁有這樣龐大而充滿野心的布局。
而在賈浹說完后,沅就冷冷說道:「武將軍,你現在明白了吧」
「為了將來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的霸業,也是為讓西齊城子民永遠脫離戰禍之危,不管西齊城中任何不打算聽從大明公主調遣的將領、官員,我們都可以格殺勿論,何況是還想與大明公主為敵的將領。」
「至於說東郡王賈垣會得到怎樣的下場,那卻只有大明公主才能處置了。」
「末將明白了大明公主旦有所命,末將萬死不辭」
不用沅再解說下去,想起北越國皇帝死後,大明公主扶助太子登基的場景,武霸天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懷疑大明公主能力及權力的資格。
何況這還牽扯到建立大陸第三大帝國,並讓西齊城永遠脫離戰禍危險的美好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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