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賈氏王族以下,格殺勿論
經過南書房中的一番交涉,不僅天英門弟子沒再來見東郡王賈垣,東郡王賈垣也同樣沒去見天英門弟子。
而身為原西齊國國王,雖然這不是說西齊王賈浹缺乏必要的威嚴、威信,但由於原西齊國王位實在沒什麼值得眷戀之處,所以賈浹也早習慣了賈垣不聽從自己命令的狀況。
所以,不管賈垣現在的脾氣是不是來自於自己的放縱,在賈垣堅持下,賈浹最終還是與賈垣一起來到了皇宮前。
當然,賈浹不是出到皇宮外與柯鎮、戚榮等人面談,而是隨著西齊王賈浹的到來,皇宮大門立即慢慢關上了。[
然後賈浹才與賈垣一起登上宮門高處原本用於檢閱軍隊的騎樓。
而在登上宮門后,不去管賈浹打算做什麼、打算怎麼做,賈垣立即來到宮牆邊上揮舞著手臂大聲說道:「柯總兵、戚總兵,你們不是說要來皇宮伸冤嗎?現在西齊王已經來到了宮門上,有什麼冤屈你們就大聲說出來吧」
從賈垣揮手的動作上,所有熟悉賈垣的人都知道他已經心情激動且相當不耐煩。
而從宮門關上開始,柯鎮等人就都已猜到賈垣出宮的消息。因為,關閉宮門才出來雖然是賈浹往日作為西齊國皇帝時的規矩,但出於習慣『性』的危機感,不僅賈浹一時改不了這習慣,其他人也不會感到不妥。
所以,看到賈垣在宮牆上高喊,不等賈浹在宮牆上現身,柯鎮就跪下大聲喊道:「王爺冤枉,冤枉啊王爺你一定要為顏副將、柳參將他們伸冤啊」
「柯總兵你有何冤屈要伸?」
走上牆頭前,賈浹就先往騎樓左側望了望。
因為在賈垣去往牆頭說話前,騎樓左側還沒有絲毫人影。但隨著賈垣話語落下,騎樓左側就出現了一名蒙面宮女。
而在賈浹上前問話時,賈垣也注意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騎樓上的蒙面宮女,臉『色』頓時就變了變。
但不知騎樓上變化,柯鎮卻在看到賈浹在牆頭『露』面后,立即在地面磕下頭道:「王爺,你一要要為顏副將、柳參將他們伸冤,一定要讓朝廷為顏副將、柳參將他們伸冤啊」
「行了,柯總兵,你們不必多言。」
不管柯鎮等人想幹什麼,不管天英門弟子想幹什麼,在這種狀況下,西齊王賈浹也只得不偏不倚道:「雖然本王也很可惜顏副將、柳參將他們的意外身亡,但由於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或因何而死,你們先把部隊帶回去,容本王為你們查一查再說。」
聽到賈浹解釋,宮門外的眾人並不感到奇怪,但柯鎮卻依舊跪在地上說道:「王爺恩典,但末將聽說顏副將、柳參將他們都是被天英門弟子所害,請王爺准末將與天英門弟子對證。」
「天英門弟子?」
看到柯鎮還在堅持,西齊王賈浹就略微惱道:「那你該上江湖去找,憑什麼找本王要天英門弟子,難道你將本王也當成江湖人了?」
「這個……」
遲疑了一下,柯鎮並沒有猶豫太久。
因為柯鎮今日既然已經站出來,那就一定要將事情辯個清楚。
而且隨著賈垣先前在宮牆上表『露』的態度,柯鎮就知道賈垣絕不會與天英門弟子妥協,隨即說道:「王爺容稟,末將聽說現在住在宮中的那些朝廷使團中的宮女就是天英門弟子,請王爺准末將與之對質。」[
「你是聽誰說的?」
「末將乃是聽一些江湖人所說,還有就是聽朝廷使團官員說的。那日夜間就曾有江湖人因為她們是天英門弟子而衝擊使團駐地,朝廷的使團護衛都可證明這點。」
將事情扯到使團駐地身上,柯鎮也知道自己必須先坐實天英門弟子的身份才行。
皺了皺眉頭,想起沅在賈垣到來前的吩咐,西齊王賈浹只得先望了望左側的蒙面宮女,然後才說道:「柯總兵你說朝廷的使團護衛可證明這事,那朝廷使團護衛何在?」
「王爺,臣等在此。」
雖然由於蒙面宮女並沒站在宮牆前,鍾厚並不知道天英門弟子已來到宮牆上,但如果只是證明一下天英門弟子的身份,鍾厚卻不在乎幫柯鎮等人一把,立即帶著護衛統領朱敬就迎了上去。
而看到鍾厚等人迎上來,東郡王賈垣才一臉敵視地望了望左側的蒙面宮女一眼。
因為,賈垣即便沒看到蒙面宮女是怎麼出現的,但她只要沒有阻止事情發展下去,賈垣就不怕她待會不承認殺了顏守等人的事。
但同樣是看到鍾厚,西齊王賈浹卻只能用惱火來形容。
因為,不是鍾厚誘『惑』,賈垣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而且身為使團成員,鍾厚居然不在乎使團的整體一致『性』,只想到個人利益、育王府利益,這與背叛國家根本就沒有不同。或者說,即便他自己不會背叛國家,當育王府要求時,鍾厚同樣會背叛國家。
所以在鍾厚帶著朱敬上前時,西齊王賈浹的雙臉就立即沉下來道:「鍾大人,你說自己能證明什麼。」
「回王爺,不是微臣能證明什麼,而是使團的護衛統領能證明天英門弟子的身份。」
即便已經站出來,鍾厚自己卻不可能去證明這事,直接就將朱敬給拖了出來。
當然,這對朱敬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沒有添油加醋,也不需要添油加醋,朱敬就跪下道:「王爺,那日末將的確聽到了有江湖人在那些宮女住的院子中喊叫著要找天英門弟子江湖尋仇一類的話語。而且最後末將趕到時,更看到她們正在與那些江湖人廝殺。請王爺明察。」
「王爺,你也聽到了。」
隨著朱敬說出事情經過,不等西齊王賈浹做出結論,戚榮也跟著高呼出聲道:「當時的確有人說要找天英門弟子江湖尋仇,而且朱大人他們還在那些宮女住的院子中搜出幾十具屍體,這都足以證明她們的確是天英門弟子。」
戚榮為什麼要在這時站出來?
這不是戚榮要搶著表現,而是他不能讓柯鎮一個人表現。
而且這麼明顯的事,戚榮也不害怕西齊王賈浹再去偏幫天英門弟子。
不過,不用賈浹想辦法開口,沅就走到宮牆前說道:「是我們又怎樣,我們是天英門弟子又怎樣,你們認為自己有資格與我們對質嗎?」[
「嘩」
不僅因為沅承認了自己是天英門弟子,更因為沅表現出來的態度及出場方式,宮牆下的眾人全都一片嘩然。
柯鎮也擺出一臉憤怒地樣子抬手斥道:「你們承認自己是天英門弟子就好,那你們說,顏副將和柳參將他們是不是為你們所殺?」
「是我們殺的又怎樣,不是我們殺的又怎樣。」
雖然這並不算沅在承認,但沅不承認,柯鎮也有辦法讓她不得不承認,立即揮手叱道:「是你們殺的,你們就要償命。」
「償命償命償命」
聽到柯鎮說出「償命」二字,從柯鎮手下的兵丁開始,隊列在宮牆下的兵丁立即全都帶著憤怒吶喊起來。
因為與柯鎮相比,他們並不知道事情真相,只知道要為顏副將、柳參將等人報仇。
而面對眾人吶喊,雖然在宮牆下的鐘厚及宮前廣場入口處的西齊城文官都有些嚇得滿臉蒼白,沅的眼神卻一點都沒有變化。
看到宮前廣場上的士兵已經群情激憤起來,賈垣也是一臉得意地望了望沅。因為朝廷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就是引起各種民憤。為了平息民憤,不管事情對錯總要有人出來承擔。
因此在兵丁吶喊一陣后,雖然沅仍沒有任何錶示,柯鎮還是大手一揮,制止了那些兵丁吶喊,大聲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如果真是你們殺了顏副將等人,你們就要償命。」
「償命?你們說償命就償命了?他們犯的乃是刺殺朝廷欽差的死罪,其罪當誅」
「其罪當誅……其罪當誅……其罪當誅……」
雖然只是一個人說話,但隨著沅將自身功力加諸到聲音中,不僅沅的聲音立即傳遍了整個宮前廣場,更好像有無數迴音在眾人耳中轟轟作響一樣。
不僅那些士兵立即滿臉『色』變,好像鍾厚這樣身體孱弱的文官更是在聽到耳中傳來的震鳴后立即有種頭暈目眩感。
沒想到沅竟會用這種方式來鎮壓民憤,強忍著耳中不適,賈垣就怒斥道:「住口,你說他們刺殺朝廷欽差,他們就刺殺朝廷欽差了嗎?證據,證據呢」
「證據?哼」
一臉不屑地望了望賈垣,沅卻從懷中掏出一份聖旨,大聲宣讀道:「大明公主懿旨」
「吾北越國今以蒼生、黎民百姓福祉計,納西齊府、西齊城子民為朝廷子民,乃當一體同心,共為北越國昌盛、西齊城昌盛鞠躬盡瘁。然在昭昭青天白日之下,若有任何邪徒妄圖阻撓西齊城子民效忠朝廷。賈氏王族者可由西齊王酌情處置,賈氏王族以下,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隨著沅再是用同樣方式將話語傳遍整個宮前廣場,不管文官、武將還是那些前來兵諫的官兵,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
而右丞相杜龜雖然一直都是抱著「看熱鬧」心情在對待此事,這時卻也是滿臉『色』變,立即跪下道:「大明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右丞相杜龜為什麼要跪下?
因為,鍾厚即便在西齊城中說了大明公主許多壞話,但只要沅手中的大明公主懿旨是真的,她就有先斬後奏之權。而且大明公主的懿旨對於反抗者只有「格殺勿論」一種處置,這也容不得杜龜不低頭。
不然他想說大明公主懿旨的不是,卻也得先去往北越國京城,面見了北越國皇帝后再說,這對現在的狀況一點幫助都沒有。
因為,他們若是在這裡就被沅以大明公主懿旨殺了,又有誰能去北越國皇帝那裡幫他們伸冤。
即便伸冤,又有用嗎?
因此在杜龜跪下后,那些聚在宮前廣場入口處的文官立即都在杜龜一系官員帶領下接連跪下高呼道:「大明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到那些官員都已跪下,附近一些前來兵諫的士兵也都慌了神,同樣跪下道:「大明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明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由一個士兵開始,見樣學樣,不僅宮前廣場上的士兵全都跪了下來,甚至柯鎮等人也不得不全都跪下了。
因為,大明公主的懿旨說的很清楚,任何妄圖阻撓西齊城子民效忠朝廷的邪徒都會被格殺勿論。以這點來說,他們雖然不承認自己是阻撓西齊城子民效忠朝廷的邪徒,但也同樣不能說大明公主對這種邪徒的格殺勿論處置有什麼錯誤。
因此不管願不願意,柯鎮等人都不能將、也不敢將自己歸於阻撓西齊城子民效忠朝廷的邪徒範圍,只能先接旨再說。
而面對這種狀況,即便鍾厚再不甘願,卻也只得一起跪下接旨道:「大明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著宮前廣場上原本義憤填膺的士兵全都跪下,沅也冷冷說道:「很好,既然你們都已知道大明公主懿旨,自然也就明白了顏副將、柳參將他們的死因,那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欽差大人,你這話不對吧」
不是說害怕失敗,而是一聽到沅的聲音,賈垣就知道沅正是當初在卧室中威脅自己的天英門弟子,立即心懷不甘道:「大明公主的懿旨乃是說阻撓西齊城子民效忠朝廷的邪徒格殺勿論,但本王怎麼不知道顏副將、柳參將在哪裡阻撓西齊城子民效忠朝廷了?」
「怎麼,東郡王想替顏副將、柳參將他們申述?」
沅卻一臉不屑道:「行東郡王以後盡可去朝廷找大明公主、找皇上申述,但在西齊城內,現在大明公主的懿旨高於一切。而作為代行大明公主懿旨的欽差,吾雖然沒有處置東郡王的權力,但任何膽敢挑戰大明公主懿旨及欽差尊嚴的西齊城官員。賈氏王族以下,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不是處置,也不是責罰,隨著沅的「格殺勿論」話語再次震動耳膜,柯鎮、戚榮等人也開始膽戰心驚起來。
因為,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大明公主竟會頒下這樣的懿旨,而要懷疑大明公主懿旨的效力,別說他們沒這個資格,賈氏王族都沒有資格。
畢竟現在西齊國已併入北越國,賈氏王族只是王族,根本沒有反抗大明公主這種圖氏皇族的權力。
而大明公主敢公開頒布這樣的懿旨,自然也是肯定得到了北越國皇帝應允,不然誰又敢公然做這種大不諱之事。
於是在賈垣也被沅嗆得啞口無言時,西齊王賈浹才說道:「欽差大人,東郡王只是一時失言,還望欽差大人勿要怪罪。既然欽差大人已宣讀完大明公主懿旨,便請暫且下去休息,也待本王遣散這些兵士再說。」
「西齊王客氣了,但在此之前,奴家還有一道大明公主懿旨需要宣布。」
轉臉說了一句,沅又再從懷中掏出一道聖旨,高聲宣讀道:「大明公主懿旨,今西齊城子民歸入北越國朝廷懷抱,為令西齊城軍民安心效忠朝廷,特此卿命原西齊城總兵許鱟為西齊府指揮使,統領西齊府內一切軍務。並卿命原西齊城副將參事海慶為西齊府知州,統領西齊府內一切政務,西齊府內的一切府官當遵從兩位欽官之命為朝廷效命,欽此。」
「啊什麼……」
突然聽到這話,那些不認識許鱟、海慶的人或許還不能理解這道旨意的用意,但柯鎮、戚榮和那些認識許鱟、海慶的人就全都變了臉『色』。
因為,許鱟、海慶為什麼會被沅等人認識?為什麼會被選派為西齊府指揮使及總兵?那還不同樣是因為顏副將和柳參將等人被殺之事。
同樣事情,不同選擇也帶來了不同的結果。
心中懊悔中,柯鎮等人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但與那些西齊城官員不同,鍾厚卻在這時大聲不滿地站起道:「等等,你們有什麼權力代朝廷任命西齊府的指揮使及西齊府知州。」
「鍾大人,誰給你站起來了?」
先是居高臨下地叱了一句,沅才帶著濃濃不屑道:「雖然我們看似沒有這個權力,但大明公主總有這個權力吧而大明公主既然將在西齊城官員中選擇第一任西齊府指揮使及西齊府知州的權力交給了我們,我們自然也就有了酌情處事的權力。」
「或者鍾大人想改?那也得等皇上說話才算數。」
「可鍾大人真認為皇上會為了鍾大人的一己之私而改變我等代大明公主所做的任命嗎?」
「什?……什麼一己之私」
雖然沒被沅嚇得當場跪下去,但想到被大明公主搶去了西齊府指揮使及西齊府知州的結果,鍾厚卻也不得不堅持道:「本官才是朝廷的真正欽差大臣,大明公主若是有這樣的旨意,也理應由本官來擇人宣布才對,你們怎麼能……」
「鍾大人說的沒錯,鍾大人的確曾是朝廷的欽差大臣。」
「但可惜鍾大人只是朝廷的宣旨欽差,並不是行旨欽差。在完成西齊國併入北越國的事務后,鍾大人的欽差之職就已經正式卸下。所以現在西齊城中只有秉承大明公主懿旨的我等仍是朝廷欽差,鍾大人只不過是宣完旨后未及時歸朝交旨的普通官員罷了。」
再是不屑地望了一眼宮牆外傻傻站著的鐘厚,沅在說完后扭頭就走,根本就沒去理會宮牆外的鐘厚及西齊城的文武官兵。
因為沅不僅無須理會,甚至也沒必要理會鍾厚。
看到這一幕,所有西齊城官員這才全都明白過來。
不說鍾厚現在還是不是欽差,至少現在住在皇宮中的那些天英門弟子仍是能代行朝廷旨意、代替朝廷任命西齊府指揮使及知州的欽差。
想到自己將來可能都在這些天英門弟子手上,誰還去管鍾厚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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