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章、看來萬大戶的造反並非受人
胡倥與程優雖然同為北越國大儒,但兩人的發展方向,包括心『性』都各有不同。
例如程優追求的乃是趁勢而起,只會附庸真正的強者。
不是與先皇圖解間有過大怨念,更被先皇圖解批駁永不錄用,程優也未必會選擇箜郡王圖兕作為投效對象。因為那永不錄用的批示雖然只是先皇圖解批下,但北越國皇位只要仍屬於先皇圖解一脈,誰又會為了程優違背先皇,所以他只能投效箜郡王圖兕。
但胡倥卻是從一開始就忠於箜郡王圖兕,隨著箜郡王圖兕淡出朝廷更是無怨無悔。這不僅是種忠心,更是種氣節。[
不過,由於胡倥與官場斷得太過徹底,如今卻已沒有程優那麼圓滑。
但知道兩人『性』情,雖然清楚程優的作用更大,箜郡王圖兕還是覺得胡倥使用起來更順手,很多事情都喜歡將他帶在身邊。
只是兩人還沒討論完陵侯圖鬯的事情,程優就已將圖夷帶了過來。
而在聽完圖夷打算轉投自己,乃至芫州軍已有三萬兵馬落在萬大戶手中時,箜郡王圖兕立即滿臉興奮道:「圖統領你說真的?芫州軍真有三萬兵馬落入了萬大戶手中。」
「沒辦法,這是當初我們太大意了。如果曹統領不在崖邊樹林外逗留那麼長時間,恐怕也不會落入邱真人圈套。不過以萬家莊的易守難攻地形,想要完全避免受制於人卻也很難。」
在箜郡王圖兕面前,圖夷既不敢表現得太過驕縱,更不能輕易向人認輸。只是將一直以來自己對崖邊樹林一戰的思緒好好說了一遍。
而聽完圖夷解釋,胡倥也點點頭道:「看來事情確是如此,不管毒物、**有多能坑人,但總有一個作用時間和作用範圍的問題。假若當初不是曹勘大意,恐怕萬大戶也無法捕獲這三萬兵馬,所以說地利之便還是相當重要的。」
「那這樣不是沒人能攻破萬家莊?」
「有一個辦法,就是江湖人還得用江湖人去對付,重要的是大軍在萬家莊那種地方根本就施展不開。」
「江湖人還得用江湖人去對付?」
聽到胡倥話語,不僅一直與胡倥明爭暗鬥的程優,甚至箜郡王圖兕也皺了皺眉頭。
因為胡倥這話又讓箜郡王圖兕想起了霞妃。
不是霞妃當初不願幫助箜郡王圖兕,或者說不願幫助蓀王造反,箜郡王圖兕根本不會落到如今的田地。而且若不是霞妃最後反叛箜郡王圖兕,他也不至於要逃到榿縣來。
所以對於霞妃,對於天英門弟子一樣的江湖人,箜郡王圖兕一直保持著深惡痛絕的態度。
但想想萬家莊所在的地形,箜郡王圖兕卻也清楚,若是不利用江湖人的能力,育王圖濠或自己都不可能攻破萬家莊。
而箜郡王圖兕雖然沒有表態,程優卻也不得不臉帶晦『色』道:「那這樣一來,不是誰都拿萬大戶沒辦法了?或者說萬家莊會不會原本就與天英門和少師府有勾結。」
「原本與天英門和少師府有勾結?這話怎麼說?」
「因為那萬大戶的使者說他們這次出庄的主要目的就是進京聯絡丞相府和少師府。」
「聯絡丞相府和少師府?他們想幹什麼?」[
聽完程優敘說包三娘話語,箜郡王圖兕的臉『色』就猛地一沉。因為他可沒想到,萬家莊居然到現在還與丞相府、少師府有聯絡。
而不是為了拆程優的台,胡倥就望向圖夷道:「這可不可能是那包三娘故意用虛言來蒙蔽我們?」
「……應該不是,因為末將也曾由側面打探過,好像由於易少師當初並未破壞萬家莊,萬大戶對易少師的敵意也並不大。」
不管是不是為了獲得更多表現機會,當胡倥望向自己時,圖夷也是盡己所能道:「而且萬大戶所以能下定造反的決心,多少也同易少師當初的行動有些關聯。何況易少師身邊有天英門弟子,萬家莊也有武林高手,至少萬家莊沒有主動與少師府為敵的可能。」
「所以,少師府或許不在乎與萬家莊聯絡,但如果真有機會,末將相信萬家莊應該是不在乎給少師府一些面子。」
不在乎給少師府一些面子?
聽到這話,眾人都知道圖夷這是在說萬家莊有意巴結少師府了。但這樣的事也並不會讓人感到意外,畢竟以少師府的能力,或許箜郡王圖兕是不至於去巴結少師府,但也不可能主動招惹少師府。
因此稍想了一會,箜郡王圖兕就望向程優和胡倥說道:「那程大夫、胡大夫你們認為本王應該見見那包三娘嗎?。」
搖頭,不是一個人搖頭,而是兩個人都在搖頭。
然後在程優沒有急於表態下,胡倥就說道:「王爺應該沒必要著急去見那包三娘,畢竟不說她此來乃是去找丞相府和少師府聯絡,未必會將為什麼要找丞相府和少師府的原因告訴我們,就或以萬大戶的狀況,也應該是他們求著來見王爺,王爺哪能這麼簡單遂了他們的心愿。」
「這也是,可丞相府居然至今還與萬大戶有聯絡,那你們說萬家莊的舉動會不會也與丞相府有些關係?」
「這個……」
雖然知道攪在這件事中沒好處,不然程優也不會將先前的機會讓給胡倥。可回想一下丞相府與萬大戶的交往過程,程優卻又不知這事該怎麼判斷了。尤其以丞相府在與少師府衝突中表現出的態度,或者說是培州冉家的狂妄,這事還真說不準。
而胡倥也點點頭道:「王爺所慮確有道理,看來萬家莊與丞相府的交情應該不淺,但至於雙方有什麼暗中關係,這卻有些難以確定。」
「那你們說這是不是本王進軍申州的最好機會。」
進軍申州?
雖然箜郡王圖兕的話語有些突兀,程優卻並不是完全沒準備。
畢竟從知道芫州軍損失了三萬兵馬開始,程優就在考慮這事了,立即神情一振說道:「以利益來說,進軍申州肯定要強於圍捕浚王爺。畢竟不說浚王肯定也會對王爺有所防備,僅以育王圖濠新敗之勢,相信王爺進軍申州也會大有機會。」
「但進軍申州又要怎樣打開局面?難道還是要與萬大戶之流合作嗎?。」
萬大戶之流?
從箜郡王圖兕的話語中,眾人都可聽出他對萬大戶的輕視。可即便如此,要想進軍申州對付育王圖濠,眾人卻也知道箜郡王圖兕絕對不可能避開萬大戶。
問題就是他要同時與萬大戶和育王圖濠為敵,還是與萬大戶聯手對付育王圖濠。[
沒想到箜郡王圖兕如此清醒,前面才搖過頭的胡倥就點點頭道:「王爺睿智,看來我們的確不能輕視萬大戶的使者。」
然後由於箜郡王圖兕的決定,程優也再次來到了驛館中。
不過,聽完程優來意,包三娘卻展顏一笑道:「原來如此,看來箜郡王還是很冷靜嘛」
「三娘所言甚是,王爺的法度自然不是我們這些屬下所能相比的,要不三娘就隨本官去見見王爺?」
「不必了,這事還是等奴家去過京城回來后再說吧這樣也方便奴家將在丞相府和少師府的收穫向王爺通通氣。」
向王爺通通氣?
雖然對包三娘的意圖有些吃驚,可程優也沒想到會被包三娘拒絕,略一驚詫就說道:「這個,先前不是三娘說要儘快見見王爺嗎?即便等三娘從京城回來也可見見王爺,但先見上一面……」
不好將事情表現得好像箜郡王圖兕求著與包三娘見面一樣,程優的話語也適可而止地停了下來。
但包三娘卻站起搖頭道:「程大人誤會了,其實這次三娘前來京城,萬老爺並沒有帶什麼話給王爺,只是說王爺如果需要,三娘儘管可將與丞相府和少師府見面的內容告知王爺。所以這不是三娘不想去見王爺,而是三娘即使去見了王爺,也不能代表萬老爺給王爺許諾什麼。」
「如果王爺真想與老爺合作,那還是等王爺進軍申州后,雙方見面時再談吧三娘告辭。」
嘴中剛說完「告辭」二字,包三娘的身形就從程優眼中消失。
等到程優驚然張望時,卻已看到包三娘站在驛館門前朝自己微笑點頭,然後又是飄身不見了。
看見這一幕,不僅趙祁驚得滿臉『色』變,程優的雙臉更是沉得發黑。
因為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包三娘先前的求見完全就只是為試探一下箜郡王圖兕的氣度乃至是選擇,可不管這是不是包三娘自作主張,這都好像是對程優的一種羞辱一樣。
而且萬大戶居然沒叫包三娘帶任何話給箜郡王圖兕,只是讓包三娘在去過京城后再將與丞相府、少師府的見面情形轉告箜郡王圖兕,這不得不說總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或許以萬大戶膽敢造反,膽敢不將育王圖濠放在眼中的狂妄來說這並不算什麼,但對箜郡王圖兕而言也不得不說是一種羞辱。
而等到程優回到箜郡王圖兕身邊,聽完包三娘舉動,胡倥也是臉『色』一沉道:「這個萬大戶,實在太過猖狂了。」
「呵猖狂得好如果他不這樣猖狂,又怎敢去造反?又怎敢弄死大世子圖仂?看來萬大戶的造反到並非受人指使了。」
並非受人指使?
猛聽箜郡王圖兕話語,程優和胡倥都怔了怔,反到圖夷卻有了種明了感覺。
畢竟以萬大戶一個區區商人出身,有誰相信他真敢去造反。或者說是萬大戶真去造反,至少有七成人都會認為萬大戶的「造反」是不是暗中有什麼人指使,或者說是萬大戶本就在代替什麼人造反。
可萬大戶既然敢以這種輕視態度站在箜郡王圖兕面前,這種幾率就要小得多了,也就意味著雙方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