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無期待的體育課
雖然剛來到陽光中學，但程子龍憑借著出色交際能力，很快就和班上的同學打成一片，更有幾個，還沒過兩天，程子龍就和他們結成了死黨。
當然，這雖然和程子龍地活潑性格離不開關係，但更主要地是，他是從縣城來地，手裏有著鄉下孩子們都缺的東西——零花錢。
程子龍的母親給了程子龍一百元錢作為一周的零花，這要是在縣城，程子龍可能會用這錢去給遊戲裏衝款皮膚，再加上一個周末的網費，基本就沒有了，甚至還不夠。
但在陽光中學就不一樣了。首先，據說，學校附近是有一個網吧的，但作為一個住宿生，程子龍是沒有機會去“觀光”了，這樣，這些錢隻能“送”給學校裏的小商店，買文具是不太可能，程子龍從來沒有把錢花在過這上麵，平時做作業就借，筆和本子都借。
有時甚至借都不用，直接給老王說一聲，讓他幫忙寫了。兩人的字正好醜到了一塊，老師也看不出來。
雖然來到了陽光中學，但學校易換，本性不變。
程子龍仍舊一如既往地推脫著各種作業。因為是剛來班上，老師們數作業的份數還沒加上他，就這樣，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動過筆了。程子龍是十分自在地享受著這短暫的閑暇時光。
發呆時就想著什麽時候去打會兒球。
“袁飛，下節體育課了，打球嗎？”程子龍在教室後麵拿起一個籃球，問道。
“打球？我也想打球，可是體課老師不讓啊！老師要求訓練，為了體育考試。告訴你，咱們體育老師可狠，上體育課必須穿運動褲和運動鞋，不然，就繞三百米的操場蛙跳一圈，要不就來兩百個蹲起。把球扔那吧，放學吃完飯再玩！”袁飛說道。
袁飛，是程子龍他們班的體委。
程子龍頹廢地放下球，沮喪道：“一周就兩節體育課，還要訓練，這不和三中一樣嘛，至少三中體育課上還能打會兒籃球呢，這倒好，課上一點自由時間都沒有了。”
“沒事，要學會適應！”何成那小子過來拍著程子龍的肩膀說道。
“體育課上都訓練些什麽啊？”程子龍問。
“先跑幾圈熱身，然後就是體前屈，和實心球，快下課時再測個一千米。”袁飛說道，不過，聽他的口氣，雖然，體育課單調乏味，但卻並不怎麽沮喪，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意思。
“走了，下樓去，體育課遲到也是要被大象單練的。”何成拉著程子龍走出教室。
“大象？老師？”程子龍疑惑地問道。
“奧！大象啊，就是我們的體育老師，是上屆傳下來的綽號，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叫。”袁飛在一旁解釋。
大象！程子龍立刻就記住了這個奇葩名字。
想必應該是一個肌肉男！或者是又高又壯的胖子？程子龍想。
“站好了！站好了！向前看齊！”袁飛吼著大嗓門。
“向前看！跑步走！”
程子龍還沒看到體育老師，也沒見到操場上出現“大象”，袁飛就帶著全班向跑道跑去。看來是先熱身了。
陽光中學的操場還是土操場，跑道是用沙子鋪的，而且壓得很結實，很平整。
程子龍還是第一次跑在這種用沙子壓成，沒有分道線的操場上。
一腳下去，還可以清晰的看到從腳下震起的塵土，不過，剛沒跑出多遠，一陣臭腳丫子的味道就彌漫在空氣中。
靠！這是誰的腳？這麽大味兒！是幾年沒洗了？
一起在操場上上體育的共有六個班，初一初二初三三個年級各兩個班。
程子龍他們初三四班和十班一起上，有兩個體育老師，而且他們一直帶初三，那個大象，據說已經教初三十多年了，她教出的班體育成績還都很不錯。
九月，已經入秋，可天氣還是毒得很。天上有幾片孤獨的小白雲飄著，絲毫沒有可憐操場上正在跑步的學生的意思，悠閑地飄過遠處天空，好像說：我隻是路過，就看看而已，沒別的意思。
火熱的太陽烤著塵土飛揚的操場，有四個班在操場上一起跑步，那飛揚的塵土把程子龍嗆的一陣咳嗽。
尤其是有一個初二的班，好像超過他們初三很光榮似的，在他們體委的帶領下，從操場內測加速衝到程子龍他們班前麵。
程子龍在隊伍最後，隻感覺一陣更濃的惡臭味兒飄過。
這又是誰的腳？
陽光烘烤著大地，卻絲毫沒烤出書中所寫的，那種溫暖的味道，反而把學生的臭腳丫子味都烘出來了。
“四班的人，想加兩圈是吧！看你們跑的，幾隊啊？”一個洪亮的嗓門響起，四班的人聽到後都跑得整齊了些。
讓程子龍驚訝的是，竟是一個女聲，聽起口氣，她就是四班的體育老師了！
體育老師？大象？
帶著疑惑，程子龍跑著扭頭去看，隻見操場上來了一男一女兩個老師。
看上去，那個女老師有些胖，渾圓的臉，渾圓的肚子，渾圓的大腿，整個人用個很不禮貌的字去形容就是——球！
袁飛這時也慢下來，到隊伍的後麵，對程子龍道：“那個女的就是大象，可狠了！”說到狠字還配上了表情。
“她是大象？一米五的身高，就是胖點而已，和大象也扯不上什麽關係吧！”
“誰知道呢！傳下來好幾界了，都這麽叫！”
程子龍無奈，心想：這學生想象也真是可以，人家胖點就叫大象，再長高些恐怕就得叫恐龍了。
三圈之後，跑到那兩個老師前停了下來。而那個超越他們的初二班級還在操場上跑。和一群天天間操跑步的初三較勁，他們還不行。
“散開！做準備活動”大象隻是嚴肅的說了一句，就又和旁邊的男老師聊天了。
“環繞手腕腳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袁飛喊著。
程子龍一邊跟著做，一邊打量著這個同學們口中的大象。
身高隻有一米五，但體重恐怕遠遠超過一百五。梳著簡單利落的馬尾辮，穿著紅色的運動鞋，正和另一個老師談的熱火朝天，應該也很健談。粉紅色的運動衣穿在身上，看不出絲毫美感，隻有肥感。
她走了過來，不過不是找程子龍的，而是在一個女生麵前停了下來。
“你怎麽沒穿運動褲？”語氣很是嚴厲。
“忘，忘了！”女生有些畏懼的回答。
“去蛙跳還是下蹲！自己選！那兩個穿牛仔褲的男生，沒說你們是吧？”大象抬頭看著男生中間，那裏確實有兩個沒穿運動褲的。
聽到大象的話，三人都乖乖地走出去了。女生在邊上做起了下蹲，那兩個男生直接上操場開始了蛙跳。
“你這也不是運動褲啊？這是彈性褲！”大象又走到一個男生麵前，那男生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褲子，辯解說：“這不是運動褲嗎？可是買的時候，那人說就是運動褲啊！”
大象不屑地撇撇嘴道：“什麽是運動褲都不清楚！看著，我穿的，還有他們穿的才是運動褲，下不為例！下次體育課不換褲子你也和他們一樣！”大象指了指周圍的學生。
“是！是！”
“哎～你哪班的？怎麽在這？”大象發現了程子龍這個新麵孔，走過來問。
“他叫程子龍，新轉來的！”旁邊的何成回答了這個問題。
“奧！新來的。何成你一會兒把咱們體育課上的規矩給他說一下！”大象說了一句就轉身向操場上走去，並沒有對程子龍這個新來的表現出什麽興趣。
“你們兩個，再說話就加一圈，快點兒！再磨蹭一會兒加兩圈！”大象吼道。
“做完了？做完了兩人一組練習體前屈！”看著學生停下來，大象又布置了下一個任務。
袁飛跑過來，讓程子龍坐在地上，自己用膝蓋頂住程子龍的後脊，卻沒用力，低低說道：“體會到了吧，大象是真的狠，動不動就圍操場蛙跳，蹲起，剛開學前幾周，嫌我們跑步太亂，全班蛙跳一圈。”
“當時，哎，別提了，那腿酸的，下樓梯都得扶著走。”袁飛苦著臉，想起那種感覺覺，腿都在哆嗦。
“那不是變相體罰嗎？”
“變相體罰？我們敢反抗嗎？不聽就再加一圈，老師說那叫體能訓練！”袁飛說道。
“那這也太過分了吧！”
“嗯，確實過分！忍著吧，隻要不和她對著來，按她說的做，也好說話。都是為了中考，狠點就狠點吧！”
“受虐狂？”
“噓！噓！過來了，好好做！”袁飛提醒道。……
體前屈過後就是練實心球。
男生兩隊女生兩隊，麵對麵站開，用了兩個籃球場。籃球場是水泥地的，橡膠的實心球落在地上還能彈起來，對麵的人反應慢，就得跑出老遠去撿回來。
至於砸到人，那是不存在的。實心球雖然隻有二公斤，但籃球場橫著有二十米，他們男生扔個十米左右就算不錯的了，最好的才扔十四米。砸到腳可以，砸到身上就不可能了。
練完實心球，還沒喘口氣，大象已經在那掐表了。
“男生三圈，女生兩圈！”
跑步對程子龍來說，也還可以，雖然他有點小胖，但一直打籃球，體能還是相當不錯的。
叮咚！下課時間到了，請同學們……
不是吧！
還在操場上跑圈的程子龍苦笑著。這一節課就這麽沒有一絲縫隙的過去了？
“跑完的下課！剛跑完不要坐地上，回到教室也不要立刻喝涼水，喝一點溫水潤下嗓子就行！”大象喊道。
程子龍靠在一處籃球架上，喘著粗氣，額頭上冒著汗，甚至半袖的後背已經濕了一小塊，手裏拿著外衣，對袁飛說道：
“我以後真是再也不想上體育課了！”
這節體育課，直接打擊了程子龍的體育課價值觀。這回體育課是真成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