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雞毛蒜皮
我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再回頭,看見柱子他們正在火上烤肉一麵與幾個兄弟們說話,卻不見莫嫻如出來,也懶得管她,不一會兒烤好的肉食被端上桌來,翟三讓人收了桌麵,將酒肉擺好,我便讓解虎,平戰,趙老頭,老秦,老楊他們來落座,一同飲酒,眾兄弟先是拿酒來敬我,又敬幾個當家的,平戰也還是端了酒碗來起身對眾人道:“之前,在達子嶺上當土匪,也不過是給大哥當跟班的,被呼來喝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做了當家,有幸得遇大哥,她武功高強,善惡分明,與我萍水相逢,卻提拔我,平戰實感五內,今日更是有幸與眾兄弟成為一家人,更是榮幸之至,來,我敬各位弟兄一碗酒,從此如大哥所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言罷將酒一飲而盡。
眾兄弟也一齊起身共說一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也是一飲而盡,此時我卻聽老楊小聲問了老秦一句:“不過是個小小土匪,憑什麽就當了四當家?”老秦不語,老楊扭臉看了一眼平戰轉頭喝了一口酒,平戰樂嗬嗬地落了座又給解虎跟翟三各敬了一杯,直說日後還要多多討教,解虎,翟三都說,不過一家人,何說兩家話,有事就吱會,彼此兩寨兄弟多走動,多幫襯。
“四當家。”我喝一口酒後叫了一聲,平戰立即抬起頭來看我:“何事大哥?”
“我若叫你從這懸崖上跳下去,你可願意?”我問他道,他乍一聽並未曾明白,左右看看,眾人也停了飲酒說話都看向我來,整個山頂便隻聽得柴火的劈叭聲。
他見眾人都看我們,略一尋思道:“當初是大哥放我一條生路,如若那日動起手來,我也必會葬於黃土之下,此時哪來的腦袋跟大家吃酒說話?如若大哥一句話,我跳便是,絕不猶疑。”
我聽罷笑道對老楊道:“老楊兄弟,如若我叫你此刻拿刀斷臂,你可願意?”老楊本是看向平戰,聽我問他,忽地轉向我來,道:“我,我並未做何錯事,如若有錯,我認罰便是,隻是,隻得讓我知道錯從何來?”
我一笑道:“這便是我為何讓平戰當了四當家的道理,你明白了吧?來,各位,吃酒!不醉不歸!”
我看一眼老楊迎頭飲酒,老秦拿肩膀碰了他一下也拿酒與眾人碰杯而飲,老楊卻是遲疑地拿酒來喝似乎並不甚明了。
此時,柱子拿了幾塊肉轉身要走,我喊住了他,問他要去往何處,他笑一笑道:“我拿去與師妹,她怕來了倒了大哥的胃口,便不願出來,在屋中用過便是。”
“我山寨中規矩,除了病的快死之人才送飯進屋吃,若非如此,便與大家共餐,她有何特殊?叫她出來與兄弟們一起,小玉不也是個女子,不也能與兄弟們共飲共食,她又是誰家小姐了?她若執意不
來,也莫要強求,肉便放在這兒讓大夥填肚子,我山寨裏,隻有共苦的弟兄,沒有慣養的貴人。”我言罷隻拿眼看他,解虎上前去把他手中的肉食放了推他去叫師妹來一起熱鬧,他一點頭,放了東西便轉身去了,好一會子才帶了莫嫻如出來,小玉立即起身讓了位置給她,兩個姑娘同坐一起,又拿肉給她吃,她拿了筷子埋首去吃,眾人又是說話去了。
解虎向愛熱鬧,舉手與平戰劃拳,趙老頭不勝酒力,隻飲了四五杯便直說醉了,小玉便起身扶他離了席,我讓他早些休息,讓崔三煮了解酒茶給他送到屋裏去。錦兒起身拿了酒壺擠到眾弟兄身邊跟他們劃拳飲酒,一會兒也喝成了酒瘋子。
莫嫻如見小玉起身走了,便也起身往回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向我彎腰行禮說了聲要回屋去了,多謝姐姐招待,我擺擺手,她這才去了,走出去幾步再回頭看柱子,柱子卻正跟兄弟們喝的熱鬧並未看她,她這才怏怏地回了屋去。
我也拿了酒壺擠坐在兄弟們之中,讓他們拿了篩盅來比了大小喝酒,不一會兒身眾人身後的酒壇子就堆了一堆,解虎與平戰也來湊熱鬧,老秦說酒喝的夠了,要下山去,便帶了老楊走了。
待他們一走,平戰卻忽地對我附耳道:“剛才那位楊兄弟是何來曆?我卻怎麽見他有些眼熟?”
我一聽將老楊來曆說了一遍,他點點頭念叨著老楊名諱,卻是搖搖頭道:“酒喝的多了,腦袋不太好使,雖是覺得眼熟,卻怎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等明白清醒些再想。”
我拍拍他後背叫他還是先喝酒,他嗬嗬一樂又拿酒與人去碰,此時,我手中的酒壺已然空了,再摸一壺還是空的,轉身去廚房拿,卻並不見有酒,見翟三剛端了茶送去趙老頭的房中,我便去尋他問他是否還有酒喝,走了一半,卻忽聽有人哭聲自某處傳來,駐足細聽又停了,我隻當是風聲,便往前再走幾步,又聽得那哭聲傳來,卻是個男人的哭,我站在原地四下側耳傾聽,便聽出那哭聲正從一處牆邊傳來。
我轉身往那聲音處尋去,繞開一堵矮牆,在一顆柳樹下,我見一身影正蜷著身形悶聲在哭,我走上前去,卻見一人正摟著個酒壇子飲一口哭幾聲,倒是淒涼的緊。
“何人在此啼哭?”我問一聲,那人慌忙扭頭看來,抬手擦了把臉便往明處來,我一看,卻是個小兄弟,頭上一層發黃的毛發亂篷篷地,一張小臉盡是悲切苦澀,見是我,便低了頭不語。
“何事在此哭泣?是他們誰欺辱了你,盡管說來,我替你討公道!”我問他,他便搖頭直說不是誰。
“那你因何事啼哭?堂堂男子漢,向來隻可流血不流淚,誰欺辱了你,你打將回去,打個頭破血流自是你的本事,你卻躲在此處啼哭不止,隻會讓人恥笑,老子替你作主,你又像個娘們兒位的扭捏,我這山上何來你這種貨色?快講來,別怪我抽打你時才說。”我最最見不過男人哭天抹淚,他年歲尚小,並不比錦兒大,但隻在此一哭便讓人心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