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偶遇

  言罷我拿了酒壺擠到柱子身邊去坐了又跟他們湊數下賭,翟三卻一手支著下巴發呆,我搖頭歎息一聲轉過頭去,此時柱子也丟了一塊碎銀子下注,悶子笑道:“方才叫你下注你便不肯,如今到我坐莊,你便要下注,存心麽?”柱子笑道:“便是如此,賭不起麽?”“嘿,我怕了你?來來,下注下注,下定離手了啊。”悶子抬手使勁搖那篩盅,一雙眼睛隻是盯著柱子,再放下來時,便正是柱子所壓之數,柱子郎聲大笑,悶子氣的咬牙卻還喊下注。


  到最後,柱子贏了悶子所有的銀子,悶子氣的一推篩盅說不玩了,喝醉了,柱子搖頭笑著將悶子的銀子複又還他,悶子卻往回一推道:“願賭服輸,下次我再贏回來便是,你如此還我沒個說法,倒叫兄弟們小瞧了我。”柱子見狀便應道:“如此,下次再賭過,我奉陪便是。”


  此時已然到了二更天,眾人都是哈欠連天,我也有了醉意,讓柱子將我扶起,我便一步三晃地往屋裏去,他便與翟三收拾殘局,解虎與平戰不知在聊什麽,正是興起,我讓他們早些歇息,解虎直擺手道:“我們哥兒兩倒有些說頭,走,兄弟,咱們到我屋裏去說話,沒想到,咱們倒有這些話可聊。”平戰也拿了酒直說好,二人便去解虎屋中暢談。


  第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邊還是一盞解酒茶,我一口飲了。


  一出門卻見十五正守在門外眼巴巴地瞧著我的屋門,見我走出便向我湊來,我伸著懶腰問他有何事,他又扭捏著說道:“大哥不是說今日帶我下山,去,春香樓。”


  我這才想起昨晚應了他的事,便說:“用了早飯,咱們便下山。”於是我坐在草棚下,翟三早將一碗粥放在我麵前,十五替我拿了筷子小菜來後守在草棚外直拿眼看我,我被他看的急了,讓翟三給我拿東西來,我將碗底朝天地灌了粥下肚。


  翟三將東西用布纏了給我,我往懷裏一揣說聲走,十五就一蹦三丈高,此時解虎與平戰也從屋中出來,兩眼通紅,我問道:“嘿,二位真是聊了一宿嗎?”


  平戰衝我抱拳道了聲早說道:“不到天亮就困的不行,伏在桌上就睡了,這才想來。”解虎也嗬嗬地笑道:“正是如此,老三,還有米粥沒,快拿來碗,肚子餓的要扁了。”


  此時柱子正抗著一捆柴走來放在廚房,見我和十五要下山,便問一句:“要我同去麽?”而莫嫻如也端了木盆走來,盆裏放著兩件衣裳,聽見柱子問話,忙開口問道:“怎麽,剛回來又要出去嗎?呃,大哥姐姐早。”


  “怎麽?柱子是我山寨的弟兄,我便讓他去,你又有意見?”我冷冷對莫嫻如道,她聽言頓時垂下頭去,我便又對柱子道:“今日小事,我們去便是了。”


  解虎與平戰這


  才注意我們要下山去,便都問道:“大哥不然我與你走一趟?”我連連擺手道:“今日有客上山,你們替我好好招待,最好在我回來之前打發了。”我言罷轉身走,他們轉身去問翟三,翟三便將鄭先生要上山之事告知,解虎笑著遠遠在背後喊道:“大哥放心去,我們會好好打發的。”


  我們下得山來與老秦討了兩匹馬,又戴了鬥笠,這才往鎮上去,進了鎮已然是晌午了,一家賭坊開業,門前正舞獅子,百姓們都看熱鬧,我們先在對麵的館子吃了些飯,這才慢悠悠地往春香樓走去。


  卻正要進去時,突聽有人喊了聲請留步,轉過身,竟然看見鄭先生搖著折扇自那堵坊追出,我心下一沉,本想下山來繞過他的,誰想他竟然在此,還遇個正著。


  我立即抱拳道:“鄭先生,你怎會在此?”


  他轉身一指堵坊道:“我一朋友在此新開堵坊,我來此祝賀,正想著等下就上山去拜會,卻在此處相遇,還算你我有莫大的緣份。”說時隻拿眼睛看我,我隻是笑一笑,他便又問:“你沒有收到我的書信?”


  “呃,我前幾日出了趟遠門,回來也是行色匆匆,許是弟兄們,忘了。”我說道。


  “原是如此,我道你若是收到書信便知我今日要去造訪,便不會下山來,既是如此,你是要去春香樓麽?”他一指我身後的小樓問道。


  “嗯,便是來替小兄弟來贖個姑娘。”我說道,“先生先去忙,我辦完了事,我們再敘。”


  鄭先生看看身邊十五,又笑道:“原來是成就喜事,那鄭某不如也去摻與一翻,所謂,助人成雙配勝於造浮屠,我正好與這樓主也有一麵之緣,說上幾句,也教她們壓低些價格。”說時便帶頭走了進去。


  看來今日之事也並非要如我所願了,看一眼十五,他也正發懵地看我,我搖搖頭示意他進去。


  待走進門,前廳裏那大茶壺正在跟鄭先生說話,聽他要見老鴇,便小跑著去了,鄭先生讓我們坐,我便過去坐在桌旁,他坐在對首,十五站在一旁。片刻,老鴇子一麵搖著團扇一麵走來見是我們先是作了個萬福,又笑對鄭先生道:“我當是誰呢,卻是鄭先生來了,不知今日這麽早來,是有何消潛?”說時這才看見站在一旁簾下的十五,又來打量我,上下看我衣著,臉上笑意也淡了些,再看鄭先生才笑如春花一般。


  “這兩位是我的好友,這位小兄弟相中了你家姑娘,今日是來替贖身的。”鄭先生指了指我們說道。老鴇一聽這才轉向我們,問道:“是要贖哪位姑娘呀?”


  十五不等我開口忙說:“自然是阿曼姑娘,你明明認得我的。”我回頭瞪他,他這才複退後一步垂首不語。老鴇一聽頓時笑著搖著團扇道:“阿曼啊?你們來的真是不巧,她昨日被帶去朱員外府了,到這般時候還未歸來,不過各位恐也不必再等,聽那朱員外的意思,是要贖了阿曼當小妾的,所以,鄭先生啊,不是老鴇兒不給麵子,倒是真真幫不上什麽忙啊。”說著去飲茶不再看我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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