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內憂外患
我坐守在河道邊又擔心柱子,便走到離他最近的地方去,一麵看那河道一麵又折回去看他,見他還是睡著又折到河道去守望,如此反複數次,我已然覺得頭昏眼花的了。
又過了一柱香時間,我終於看見有一艘船正向我劃來,我站在河岸邊不斷招手,也看不清來人是誰,也說不出話來,不斷指著柱子所在的方向,不斷的指著,又向柱子方向跑去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老子跟你拚了!”有人拿刀向柱子砍來時我也揮刀而上,當我爆怒著張開雙眼時,我看見我麵前站著幾個人,而我還抬著手,手中卻無刀,一時也認不出是誰,便道:“老子跟你們拚了,快把柱子還來,老子便饒你們不死!”也不等他們再說話我又閉上眼睛向旁倒去。
再醒來時頭也是昏昏沉沉的,看見錦兒正伏在一旁睡著,將他推醒問他是幾時了,他說不過午時,我自回來到現在也才睡了兩三個時辰,便又去找郎中拿湯藥來,我搖搖晃晃地走到外麵,看見混子與阿四正坐在桌旁,看見我忙上來扶著我讓我回去再歇會,我的耳中隻是嗡嗡作響也聽不太清她說些什麽,便問他們柱子何在,他們指著柱子的房間說他在裏麵睡著,身上的傷已然被包紮好了。
走到那房中這段路似是踩著雲彩一般,推門進去時,正看見幫主與杜洛芳守在房中,郎中正在一旁喂藥,幫主見是我忙上前來,杜珞芳前一步將我扶了。
我走到床邊去看,郎中看我道:“你還需多多休養。”“他如何了?”我問。
“身上中了數條刀傷,最重的便在腹上,給劃開了個大口,還好,並未傷及內髒,我已經替他縫合,再吃下幾貼藥便會無恙。”郎中言罷我才點點頭,其實他的傷比我去救他時看見的要重的多,隻是聽郎中如何說來心下便安穩了,轉身坐在桌旁隻是喘息道:“我此次出來,全然未料到會在此傷損我兩員大將,這其中有詐,我該找誰討要。”我一手拍桌卻又是吃痛,再看手上也全纏著布條已然忘記手上也是有傷。
幫主沉聲道:“我也覺得此事並非這麽簡單,那封玉財至今未有消息,他最寶貴的便是此子,竟能放任不管,還要如派人馬來對付我,實屬正常,我已然派了人去查看,待查到真凶後必將由大當家處置,給你小常勝山一個交待。”
我看看他道:“此事與你我全結下了梁子,便是一起討這份債來,而此事也太過蹊蹺,須得詳加查詢才是。”他點一點頭,郎中喂過了藥站到一旁去,我的眼光便去看柱子,他的臉色還是慘白卻好了許多,氣息平穩,身上幾乎全被布條纏了,我又想起他說的那句話來:你心裏有他,我便不能讓他死。我不由長長歎息一聲,一時間五味雜陳,我坐到他的床邊去
打量著他,他額上也有一道劃傷,手上虎口開裂,兩片指甲已然脫落。
此時雙眼便四下轉動著呼吸也急促起來,嘴唇張了一張隻說著:“快,快走,不要,管我。”我正想伸手去握他的手時,杜珞芳已然走來將他的手握在手中又附在他耳畔道:“柱子哥哥別怕,你已經回來了,柱子哥哥?”我見此狀,隻得起身垂了垂頭便又搖晃著走到屋外去,身後幫主與郎中也跟了出來反手關了門。
我抬頭看天,陰雲還是聚在半空,卻並沒有那麽沉重,而我的心裏卻又似壓了一塊大石似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杜珞英如何了?”我問向幫主,他搖搖頭道:“他也受了些傷,比柱子兄弟要輕一些,當時他們七十多人被二百餘人所圍,也是拚的悲壯,他們能活著回來,也是上天庇佑,不過也折損了一半人馬,唉,待我查明此事,必將其亂刀砍死!”他說著也是咬牙切齒。
我坐在桌旁去,轉頭對郎中道:“藥婆,你那有何提神醒腦之物麽?給我弄來一些,我此番頭腦昏沉不已。”“你經了一夜苦戰又示曾歇息,也是染了風寒,我還是給你煮些驅寒之藥你好生歇息便好。”她說道,我忙擺擺手道:“此時我不能歇息,如今馬幫內憂外患,那些不明來曆的人馬有可能會趁機再次來犯,如今堂主與我的兩個兄弟都受了傷,而幫內又折損了一半人馬,我再睡去,若是有人來犯,單憑幫主如何抵抗?”
幫主聞言也坐到我身邊來,感激道:“大當家,事到如今,你還是為著我馬幫考慮,不計較是我連累了你們,我杜增山真真不知要如何感謝。”
我笑一笑道:“全是江湖兒女,何來如此計較?再說,當初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哪有我鬼見愁的今日?無須言謝,還是想個法子來應對眼下吧。”他重重地點一點頭道:“大當家所言極是,好一個江湖兒女,唉。我已然派人去叫各大堂主帶人馬來相助,算算時辰,後晌應能到達,我們隻須防範這個期間便好。”
“鬼見愁姐姐,柱子哥哥醒了,說,要見你。”杜珞芳自身後走來對我說道,我便猶疑著慢慢站起,邁步走到房門前,停了一停,長長吸口氣,這才推門而入,坐在他的床側道:“見我何事?便是死不了吧?”
他咳了幾聲才道:“你,還好麽?聽,二小姐說,你一路將我救回,她見你時你也是一身是傷,此時見你,也是,臉色難看,她說,你隻睡了兩個時辰,我卻隻記得,我們落入河中,你拉扯著不讓我被河水卷了去,其他便不太記得了。”
我應了一聲道:“便是落入河中不久,就上了岸了,我沒什麽損傷,我救你,也是為著二小姐,怕她傷心難過罷了。”我說著又扭臉去咳了幾聲,腦袋又嗡嗡地痛起來
。
“隻是怕她難過麽?”他又問一句,我便突地不知要怎麽回答,抬眼看見門隙外有一角衣裙飄蕩著,便道:“正是,我與她親如姐妹,如若不是她求我救你,我哪會管你的死活,反正,你也不再回小常勝山,我此次救你一命,也算還了你的債,你我,便再無瓜葛了。”我不知為何要說出這樣的話來,說完也覺心中悶痛,最後一句卻是說的無力,緊緊地咬了嘴唇別過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