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隻耳
薑大娘再無多言，想是頭也暈的厲害，那個大衝便是狗仗人勢，見薑大娘也不言語，也不說話，蹲在一旁直拿眼睛看我們。“各位弟兄我剛才說的話可記清了？”我又問向其他人，眾人抱拳稱是。“好，都各自回去梳洗一番，晚上好好喝一場酒，老子給你們洗塵！”眾人又是歡呼便連聲稱謝，興高采烈地去了。
薑大娘起身要回屋去，大衝跟在其後，我拿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想好了？是要留下麽？”
他二人回頭看我，薑大娘沒好氣道：“自要留下，老娘我也有銀子當他的飯錢。”
“那我卻怎地聽不到一聲謝？老子這裏又不是客棧，來的理所應當，先放下銀子再說。”我看也不看他們繼續喝我的茶。
薑大娘便從懷中拿出一小塊碎銀子來往桌上一拍，大衝看看她看看我這才說一句：“多謝鬼見愁收留。”翟三此時也拍了桌子道：“鬼見愁的名號也是你叫的？”
大衝咧嘴冷笑道：“咦，怎麽？你也跟我叫板？你不是挨打那會了吧？要不要讓我大娘再收拾你一次？”
我手裏的茶杯已然向他甩去一下砸在他的額角，茶杯撞碎，他的額角也流出血來，他忙抬手捂，再看手中沾了血便向薑大娘叫道：“哎呀，流血了，大娘你看。”說著將手上的血給她看。
薑大娘回頭瞪我，我冷冷道：“別忘了我囑咐的話，這是我三當家，以後說話要懂得禮貌，再敢犯上，我就削了你的舌頭！這個茶杯也要算在你頭上，一兩銀子，翟三，記著賬，摔碎三個杯子，一天不許吃飯！”翟三說句好也看向他們。
大衝不敢再對我冒犯，隻是狠狠盯著三當家剛說了句：“好你個狗……”我已從靴中拿出匕首來他嚇和得忙藏在薑大娘身後去。
“想留著你的舌頭，就跟三當家的道歉！”我厲聲喝道，他抬眼看看薑大娘再看看我卻不見她給自己撐腰，有些不情願地衝翟三抱了抱拳頭別在一旁。
我忽地指著桌旁地上道：“咦，誰的銀子掉了？”他馬上低頭去找，我抬手將刀發出又抬腳踢桌旁長凳，薑大娘眼疾抬手去擋刀，卻被腳下的長凳撞了腿，不由一矮身，那把匕首便擦著她的頭頂自大衝的臉側劃過，落到遠處石樁子上掉東在地，而同時大衝慘叫一聲抬手去捂耳朵，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片耳朵落在地腳旁，薑大娘一見也是大驚回頭看他。
“再不道歉，便是另一隻耳朵。”我將一條腿抬在一旁踩著凳子道。
大衝慘叫著道：“你沒有了刀，如何切我另一隻耳朵？大娘，快替我報仇呀，哎呀疼死我了。”
他捂著殘耳哇哇大叫，血自他指尖湧出來，我自地上撿起一小片石頭在手中一下下的丟著道：“我用這粒石子便能削了你另一隻耳朵你可要一試？”
“大娘知道你疼，便說句軟話，誰讓人家是這的大當家呢？不過一句話，說完我帶你去讓郎中給你包紮去。”她拍著大衝的後背，仿佛是在哄自己的孩兒，我忽地想著解虎還在榻上昏迷，若是看見這一幕，或許會有些心酸吧。
大衝一聽，這才道：“方才言語不當，還請三當家原諒。”言罷薑大娘彎身撿了地上的耳朵一麵大喊著郎中這才扶著他轉身走了。
我指著那塊銀子對翟三道：“把銀子收著，好好盯著他，以後也不必再怕他們了。”翟三起身拿起那錠銀子道：“我非是怕他們，隻是與你一樣，太過顧及二當家，隻是如今看來，二當家也未必能得了他娘的寵愛。”言罷便回廚房去，片刻便熱了一碗米湯來要給解虎送去，我便與他同去。
進得屋，見解虎正醒來，便道：“感覺如何了？”
解虎卷一卷嘴角笑道：“不礙事了，又讓大哥費心，我是著實沒用。”
翟三坐在一旁，我小心地將解虎扶起一些，他皺了皺眉，坐穩後，翟三便給他喂米湯，一麵道：“全是自家兄弟，何來說這樣的話？你好好將養便是。”
“我娘她？”吃了幾口他又問道，翟三笑道：“她……”他看我一眼，“她也才離開不久，見你一直睡著，才去吃了飯，大哥讓她去歇著了。”
解虎點一點頭歎道：“我與我娘數年未見，當初在家時，她便是這等脾性，與左右鄰舍也不善來往，常常跟人吵架絆嘴，那時她便會些功夫，左鄰右舍的也不願與她來往，後來，亂兵闖入，她帶我逃走，後來失散，至今她的武功又有所增進，卻是用來對付大哥的，我真是內心不安，大哥，我替我娘向你賠罪。”
“我何時需要你向我賠罪？不過，日後她的吃喝花費，就得從你的月錢裏扣除，你恐怕，連件新衣裳都買不起了，也不能去春香樓尋快活了。”我道。
他嘿嘿笑了兩聲道：“我做兒子的給娘花錢自是應當，我的衣裳也是夠穿，春香樓麽，不去也罷，將來給她安置一處宅院，好好的孝敬她，這麽多年，她孤苦無依，我也不曾在她身邊盡孝，往後，我便要讓她過上好日子。”說時便陷入到對未來生活的想象裏去了。
我與翟三對視著心道，他為了他娘可以不花銀子，可是他娘卻把銀子給另一個兒子花，著實令人生氣。
此時我聽到敲門聲，扭頭看時，卻是柱子走進來，他先是問過解虎，便對我道：“我已然去安撫了那些山民，他們家中財物被搶，有女子的全被欺辱，有的被殺害，他們捧著那些銀子卻換不回親人，有的已然報了縣衙去，可是縣衙老爺收了薑大娘的銀子，隻是坐視，山民著實是吃了一回苦。”
說時也不顧解虎臉色，牙齒隻是咬的咯咯響，又道：“不過，也總算是安撫下來，說往年也是受你的恩惠，總算沒有太過恨你，對了，山下送上來了些吃食放在院中了，我去洗把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