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夜
我麵前的土坑被挖了半人深，薑大娘走來看一看道：“四周挖的圓潤一些，這點小事也辦不好，非得等我去折磨他們你才會知道怎麽做事麽？”我忙道：“我這就挖，我這就挖。”於是我跳下坑中繼續修挖，眾兄弟也重新下山去了。
不知道錦兒有沒有順利下了山，有沒有去往達子嶺，希望上蒼保佑他一路平安，能帶好消息來。我心裏念叨著手下不停，此時四肢已然無力，鋤頭在泥土上直打滑，已然用不上力氣。
薑大娘見我實在無力可施便道：“讓你歇息一會兒吧，喝些水，大衝，給她拿個饅頭吃。”於是我放了鋤頭依在坑壁上直喘息，大衝拿了個饅頭站在坑旁對我道：“鬼見愁，想吃麽？”我抬頭看去，見他手裏拿個饅頭衝我晃著。
我向他伸出手去，他卻忽地低頭在饅頭上吐了一口口水又問：“此時，還吃麽？”我咬一咬牙，還是伸著手，而他又伸出舌頭來在饅頭上舔了一舔，還是問一句：“這樣呢？”我想縮回手，但我知道，我需要這個饅頭，我需要維持我的命。於是我又笑道：“多謝大衝哥賜料，這樣的饅頭吃的便會延年易壽。”他一怔，冷笑一聲又道：“那不如直接吃了我的口水更好，嗬嗬嗬。”此時背後的薑老虎說了一句：“大衝，你要如何讓她吃你口水？”大衝這才怔了怔道：“我便隻是說笑，隻是說笑。”便抬手將饅頭扔在我腳邊，沾了一大片泥土。
我將饅頭撿起來隨便拍掉泥土便往嘴裏塞大口吞咽著，此時，我忽聽自遠解虎的聲音叫了一聲娘，轉身看去，竟看見他跌跌撞撞地跑來，我忙爬出坑去向他跑去道：“解虎，你傷口未愈，怎能下床來？快回去！”
我迎著解虎跑去，柱子與翟三也衝出來看將幾乎要跌倒的解虎一把扶了，解虎急喘幾口扭臉看見起身走近的薑老虎，便向她走近幾步，薑老虎伸手扶著他的手道：“我兒，你傷還未好，怎麽就跑出來？是不是餓了？我便叫人給你做些湯去吃，快回屋。”解虎直搖頭道：“娘，娘，你莫再折磨我大哥和，眾兄弟們，我求你了娘。”說著便要下跪，我忙扶他道：“解虎快起來，你娘她，並未折磨我們，你且回去靜養，休要再掛念。藥婆，快把他扶回去吧。”我對遠遠跑來的藥婆道。
解虎卻是跪著不起道：“娘，你若對我大哥有何偏見，卻都發在我身上，莫要這樣對她，娘，我大哥她已然不易，受盡苦難，你別為難了她。”薑大娘忙道：“好，我放她便是，你快隨我回屋去養傷。”說時來抓他的手臂。
“當真？”解虎問道，薑大娘笑道：“為娘何時騙過你？回去罷。”最後一個字說完在他後頸上一切，解虎目光一滯隨即便倒向一旁，柱子二人忙將他背在後
背駝回屋裏去，但見解虎剛進了屋，薑老虎猛地回手打在我的麵頰上，我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她走上前來抬腳便踢一麵低聲喝罵道：“以後我兒若是替你說一次情，我便打你一次，記得了？”我蜷著身子點頭稱是，連說不會了。
我怕讓柱子他們看見，忙咬牙起身，拂去身上腳印，便又跳入土坑中去挖，天黑下來時，土坑才挖好了。
眾兄弟抬了第三次石頭回來時，翟三已然做了些湯飯讓眾人吃，也端了一碗給我，薑老虎已然吃過，坐在草棚下看翟三端了碗給我，便走過來站在我身看著我，我低頭去喝時她突地一腳踢來，將那碗踢翻在地，碗碎成幾塊，碗中的菜湯撒個幹淨，但在湯中露出一塊肉來，她頓時笑道：“喲，你這兄弟對你倒是情深義重，還偷放肉給你吃。”說時便用腳將地上的肉踩個稀爛，又道，“罰你不許吃飯，將這些土挑到後麵去。”
“好，我這就去。”我站起身來，沒走兩步便一頭栽倒，我聽見有人在驚呼，但是我不能應，不能動，隻覺得四肢冰冷。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得有水被灌在口中，我貪婪地吞咽著不覺便也張開了眼睛，看見藥婆守在一旁，柱子在給我喂水，翟三也拿了饅頭來給我吃。
“大當家醒了沒有？醒了該去做自己的事了吧？”我聽到屋外薑老虎又在大叫著，翟三低聲道：“大哥，你休要理她，等下我們兄弟一擁而上將她宰了，二當家要怪，便來怪我！”
我忙搖頭道：“不可，你們身上全有蠱蟲，隻有她有解藥，切不可冒然行事，你們且忍耐一時，一切，也自有個結果的。”我說著便起了身，這才發現自己是在柱子的屋裏。
我推門出去，看見薑老虎正在對麵站著隻拿眼睛打量我們，我歎口氣道：“我這就去，你莫要為難他們。”於是轉身往後院去，拿了兩個竹筐和扁擔又拿了木鍁，眾人圍著我，我讓他們去歇著，薑老虎又喊：“你們這些閑人快去院中鋪那些石頭！”
於是我便去挑那些土倒在墳園，眾兄弟便將那些石頭鋪在院中地上，挖出來的土我也都挑到後院，薑老虎打著哈欠道：“鬼見愁，去給我燒些熱水來，我要沐浴，今晚我要睡在你的房裏，你可願意？”我忙道：“隨薑大娘的意便是。”她咧嘴一笑便走入我的房中。
我去廚房燒了熱水，倒在木桶中抬進房中的浴桶裏，試了水溫道：“薑大娘試試水溫，或熱或冷我再去添加。”她滿意地點點頭，走到木桶旁伸手試了試水道：“嗯正好，你去後院把那些木頭扛來，天亮前搭個花棚出來，最好不要偷懶哦。”說著晃了晃手裏的銀鈴，我忙點頭稱是又回頭看院中，還好，她立即停止搖鈴，眾兄弟才無恙。
我關好門退出來，房裏便是她和大衝二人，我退出幾步，並不見大衝出來，心中有些起疑，卻也不想多加思量扶牆喘息一會兒便去後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