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菜鹹了

  “這藥似是要吃一輩子似的,怎麽還吃不完?”我又喝了一碗時對柱子道,他接過碗道:“這藥是要吃過臘月了,有好些日子呢,慢慢熬吧,把身子養好才有酒吃,否則連命也沒了,拿什麽吃酒。”


  我抬起手來掰指算著日子,過臘月?這不要了老子的命麽?不過當初也是答應了那何先生的,紮了幾針換來的便是這個結果。


  “嘿嘿,大哥,房子大體修的差不多了。”快晌午時,牟佟二人才來,二人眼圈發黑,我點點頭道:“廚房便有吃食,你們自己去張羅吧。”


  二人一麵謝著一麵進了廚房,片刻弄了兩大碗飯菜出來也不及熱過,便拿了蹲在牆角去吃,翟三走來見了便喊道:“咦,二位兄弟怎麽不開灶熱一熱?快來在桌前吃。”


  他們一麵吃一麵抬頭道:“不了,我們便在這裏吃,吃罷還要去幹活,多謝二當家。”


  翟三扭頭看我,我也不應他們的話轉身走開了,去安吉縣打聽消息的兄弟還未歸來。


  再過了一日,莫老頭的新院子算是蓋好了,粉刷好再置辦些家具什麽的等他們回來便能住。


  “大哥,房子蓋完了,我們兄弟幾個看這天色也轉了涼,想去溜達溜達。”我坐在草棚下時,走過來十幾個兄弟跟我說話。


  “去鎮上麽?”我倒著茶問他們。


  “想去更遠的地方,鎮子都要走爛了,實在無趣。”他們道。


  我想了想點頭道:“嗯,那便去吧,總是在這山上也是悶的緊,老三!給他們拿點盤纏。你們處處謹慎些,對了,錦兒過些日子成親,你們記得回來。”“是,那是要回來的。”翟三自洞裏拿了幾錠銀子給了他們,他們接在手裏便下山去了。


  我這一壺茶還沒喝完,就又有兩三撥人來要了銀子要下山,我讓翟三一一都給了些盤纏,翟三奇怪問我道:“這些家夥今天都想到一處去了?全都要下山,平日裏趕都趕不走。”


  “許是咱們總出門,他們也看著眼饞,出去走走也好,悶在山上快變成傻子了。”我說著。


  “可是銀子也不經這麽花,這一上午百十兩銀子可沒了,還要給錦兒置辦婚事,還要給莫老頭置辦家具,咱們山上每日花銷也在十幾兩銀子上下。”翟三敲著桌麵說著。


  我擺擺手道:“銀子總能賺回來,人心卻不能散,該花還得花。”


  翟三點點頭不言語了,但他說的卻是真的,這山上這麽多張嘴要吃飯,要喝酒,銀子來的快去的也快,要不是有他算計著,這一山的人恐怕過幾日富裕日子,就要過幾日窮苦日子,我是不會算計,解虎更是不會。


  “得了,這山上眼看著也清靜了,我回屋睡個回籠覺去。”我起身伸了個懶腰,翟三道:“柱子兄弟給你熬的藥快好了,你等會吃了再睡吧。”我點點頭轉身進了屋。


  坐


  在榻上又沒了睡意,在屋裏來回踱著步子,總覺得心裏焦燥燥的,忽地想起,我這是饞酒了,可是,哪裏喝得?我坐在桌前,拿起茶壺來倒了一杯,一口飲下,可是那茶水剛入喉便覺得不對,這不是茶,是酒!?


  我忙拿過茶壺打開蓋探鼻子一聞,竟真的是酒!這是誰呀,知道我饞酒了給我備著的?剛才那口酒喝的真是香,我咂咂嘴,心中偷樂,正猶豫著要不要再來一杯時,門推開了,柱子走進來,手裏拿著一碗藥。


  “呃,藥,好了?嘿嘿。”我笑了兩聲,起身去接藥碗,可是他站在桌前剛要說話,卻忽地抽了抽鼻子,眉頭就皺了起來,眼睛便落在桌上的茶壺上,隨即向我看來,一手就去抓那茶壺。


  “裏麵還,還有水。”我突然口吃,他拿起茶壺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我還是假裝無辜地看著他道:“怎麽?茶味兒不對?涼了?”


  他砰然一聲將茶壺頓在桌上怒道:“不讓你喝酒便是為你好,你竟還偷梁換柱?你是在蒙騙我麽?你也不是三歲孩童,你若想喝酒便放膽喝去,身子是你的,將來受苦誰能替你?從此這藥,不喝也罷!”說著拿了藥碗轉身往外走,我忙追上前去道:“哎,這茶壺,不是我……”


  他扭臉看著我道:“你是大哥,何須給我解釋?哼!”


  “哎,那,我喝藥喝藥還不成?”我上前一把搶了藥碗來一口飲個幹淨拿著空碗底朝天地比劃了一下咧嘴笑著看向他道:“看,喝完了不是?”他還是一步走出屋去,我轉臉看了看桌上的那個茶壺。


  “二當家,我們想支些銀子,上鎮去買雙鞋子,再消遣消遣。”我站在屋裏正發呆時,聽外麵有人說話,翟三不些不快地說道:“哪還有那麽多銀子來?”小兄弟不滿道:“二當家,他們全去的遠,要了些銀子便給,我們幾個就去鎮上而已,為何不給,我們也不少幹活。”


  我一推屋門道:“老三,給他們些。”


  於是二十幾個人給了十兩銀子打發著去了。


  一時間山上少了大半的人,著實是清靜了許多,我院前院後走了幾圈也覺得有些無趣,拿了篩盅跟剩下的幾個人玩上半日,也沒了興趣。


  錦兒成天跟歡喜膩在一起,老三跟趙老頭和郎中在後院忙乎他們的,悶子跟柱子他們幾個坐在一堆說話,雁兒也是無趣,要麽出來曬太陽,要麽回屋歇著,跟我說不上幾句話。


  解虎忙著跟兩三個兄弟張羅錦兒的喜事也是見他不著,我想幫忙他總說不用。


  晌午吃飯幾個人坐一張桌都夠了,我拿起筷子來吃了一口菜便對翟三道:“怎麽這人少了,你這菜也沒心做了麽?”翟三問我:“怎麽?還是照平日裏那般做的,我看沒幾個人,菜少做了幾個。”


  “不是菜少不少,你這味道也別這麽湊


  和好不好?這個鹹了,這個,淡了,你要是也想下山就說,這麽對付咱們也不太好吧?”我拿筷子指著幾個盤子的菜。


  “大哥,我何時對付了?我嚐了,不鹹啊。”他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時嚐了嚐說著。


  其他幾個人也去嚐,悶子說道:“三哥,有點鹹。”


  “鹹了多喝些水,沒事的,啊,吃飯。”解虎在一旁打圓場。牟冬林和佟慶在一旁道:“唉,不鹹,不鹹。”


  我一拍桌子道:“老子是為了多喝水麽?這一天老子得喝一缸的水,鹹了就是鹹了,怎地?不許說麽?老三,你往日做飯也不是如此,都正正合口,今日放多了鹽,還不興說幾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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