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寶藏
“你不跟你娘在一起到這兒來幹嘛？找打麽？”我瞪了他一眼繼續往水裏丟石片。
這時聽見說話，轉頭看見十幾人正從牌坊外走來，經過時便向我抱抱拳，我也回了禮，他們便路過往身後不遠的門裏走入了，而那小屋裏走出兩人往別一麵的走廊上去了，並未看見我們。
“其實，我是想來跟你說句話的。”他說著也走到我身邊來彎腰撿了塊石頭學著我的樣子往水裏丟，卻是直直掉在水裏濺起一團水花來。“跟我說話？說什麽？想罵人還是滾遠點，不然，把你丟在這湖裏去喂魚。”我又丟個石片出去。
“方才看你空手能接箭，便知你身手不錯，便有了些敬佩，隻是，你那時當真要射死我麽？”他又丟了一塊石頭後問我。
我笑一聲看向他道：“你覺得呢？”
他丟著石頭搖頭道：“我覺得你不會，隻是想嚇唬我罷了，畢竟，這院中還有那麽多的武林高手在，他們全是我爹的好友，你若真殺了我，定然與全江湖的高手結了梁子，為了我這個小孩子，你不值得冒這個險，況且，我也未傷了你，更是沒必要。”
我停下丟石頭的手有些驚訝地看向他，沒想到他倒還明白這個，我冷笑道：“那你便是故意要惹我嘍？”
“我怎麽會故意惹你？是你太過熱心腸罷了。”他看了我一眼又彎腰撿石頭。
“我太過？明明是你要射殺你幹爹好不？”我用力一將手裏的石片丟向湖中，他笑一聲道：“他是我幹爹，與我有恩，我怎麽會射殺他？你沒瞧見我那箭頭沒有箭尖的麽？再說，你能空手接住的箭，能有多大力？大不了破他一點皮肉，哪能射死？這點理智我卻沒有，不也白活了？”他倒是說的挺明白的。
“你當眾羞辱你幹爹便也不好吧？”我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背後依著粗大的竹子。
“我便是這秉性，誰也不曾說個不字，他早習慣了，我自小在這山上，無人相伴，隻有娘每日每夜陪我，再就是這些下人，但是他們也不與我玩耍，隻是敬我怕我，跟我說幾句話便要閃開，你能明白我心裏有多孤獨麽？盼著爹爹回來吧，他回來也是跟幾個他的朋友吃酒說話，我還是一人，所以，我娘也知道我的心，便不強加管教，任由我這般無理，其實，我有時便是恨我爹的，恨他不跟我玩，也從不帶我下山，他是疼我，也常常買些好吃的，好玩的給我，但這不一樣，我已然是十一歲年紀了，娘說，再過些年，我便可以娶妻生子了，但是，我卻還沒什麽見識，幹爹來，教習我一些粗淺功夫和射箭，我也學的無趣，學來有何用呢？恐怕這一生都要困在這山上直到老死了。”
他說著又拿石頭往水裏扔，我看著他，忽覺得他那般耍橫無理，也是有情可原的，人人
都說他小小年紀不該如此，原來，他這小小年紀的心裏卻帶著這般諸多心事。
“用這樣的石片往水麵上去橫著丟試試。”我撿起一塊石片來丟在他腳邊，他彎腰撿起學著我的樣子，結果那石片在水麵上跳了三四下，他立即高興的拍手叫好，到底也還是個孩童。
玩了一會兒他忽地走到我身邊來，四下看看對我道：“我知道有處地方有寶藏，我並沒告訴別人，連我爹也不曾說過，現在，我覺得你這人也還不錯，所以我可以告訴你，拿了來咱們平分如何？”
我打量著他笑道：“寶藏？你知道什麽是寶藏麽？”
“廢話，我自然知道，不過，我其實不知道那裏是什麽，那天我在山上玩耍，看見有幾個人背個大包袱往山後去了，我便在他們後麵跟著，看見他們將兩個大包袱藏在後山的一個山洞裏，又拿石頭堵了洞口，等他們走了我便去看，但是洞口堵的嚴實，我也不敢動，怕他們再回來發現我就回來了，結果第二日我再去看，那洞口還堵著，裏麵的東西還在。算下來也有數十日了，他們沒再回來，我本想著今日去再看的，不如你與我同去，你力氣比我的大，搬開那些石頭，看看裏麵是什麽，如何？若真的是寶藏，你我就分了，我便可以偷偷下山去看看，也不怕身上沒盤纏。”他蹲在我腳邊仰頭看著我說著。
“寶藏？怕不會是什麽人的屍首吧？不然怎會這幾日都不去取？”我問著。
他搖搖頭道：“屍首？放這些天在那潮濕的洞中，不是會變臭的麽？當年我家院裏有一隻貓的，死了扔在後院土坑裏，沒幾天就臭的要死，還會有飛蟲，可是那洞裏並沒有。我是沒見識，但我也不是傻的呀。”他瞪了我一眼，好似我是傻的。
聽他說話倒覺得這小子有些智慧，又問：“你不曾跟你爹爹講，那也會跟你娘講的吧？”
“她不過是女流之輩，從不讓我往危險的地方去，我若是跟她講，她定然不再讓我出院門的，你怎麽這麽羅嗦？還是不是個大男人了？你要是怕就算了，大不了入了夜我自己去，得了寶藏便全是我自己的，何必分給你這窮酸，哼。”他起了身往別處走。
我想了一想，反正也是閑來無事，又念著方才偷聽到的那些話便喊住了他：“那便隨你去一探究竟吧。”他轉過身來嘿嘿直樂，幾步跑到我身前道：“需要帶什麽工具不？那堵了洞口的石塊有這麽大呢。”我展開手臂在前胸比劃了一下。
“不必，先去看看再說，這天光大亮的，拿個工具往山上去不引人懷疑麽？萬一藏東西的人正在這院裏，豈不是太過招搖了？”我一拍他的腦袋道：“笨蛋！”
他揉揉腦袋直點頭道：“是我沒想到，走吧。”
我們出了莊子直往左去，走過一段山道便再往一條林間土路而上，他在前邊走著，我便四下看著跟著他直走到密林深處，上了一段坡路便又往下，跨過山溪水道走了約摸得有半個時辰便下到一處小山穀中，這裏有些陰寒，日光也模糊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