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夜半馬隊

  莫老頭歎口氣道:“早些年,你也總是不在我身邊,常常在外闖蕩,我也不曾過問,也不曾關懷,如今,你又要離去,為師便才覺有些放心不下,想是為師真的老了罷,也開始知道掛念了,你此去天高路遠,定要多多保重,我與你師娘自會照顧自己,這大當家為師也會從旁協助她,看護她的,隻是,你這一去,也沒個回程,若是不順,不安,不平,我替大當家作個主,你便還是回來,諸兄弟一場聚在一起才是好,總比你在外風餐露宿的好。”


  此時再看莫老頭,兩鬢飄起幾根白發來,倒顯得有些蒼桑了,他看著柱子時,眼神卻是模糊的,正像是看著離家孩兒的老父一般,雖是不舍,卻也說不出口,隻是百般的交待和叮囑。


  柱子捧著碗點一點頭,眼眶也是紅的,我側過頭去,聽他說道:“師父叮囑,徒兒銘記於心,徒兒幹了此酒。”說時又一口喝幹。這時,解虎也舉了酒碗來道:“柱子兄弟,咱們兄弟一場,旁的話也不多說,有難,兄弟們在,這小常勝山的山門便永遠向你打開著,你隨時回來,兄弟們隨時歡迎你,這輩子,我虎爺很少會結交真心的朋友,從來都是場麵上的,但你柱子便算一個知己兄弟,來,幹!”


  有人給柱子的碗裏又倒了酒,其他眾人都舉了碗嘴上說著與解虎同義的話,錦兒臉上已然掛了淚水,星兒在一旁不語,隻是看著他。柱子又與眾人喝下一碗,我隻是望著手裏的空碗,聽著他們說話,臉上帶著自方才出門時就擠出來的笑意,翟三拿出一個布包來塞給柱子道:“這是大當家讓我給你的,你帶到路上再看,聽三哥一句話,這江湖走的多了,還是咱們這山上最好,有山,有景,還有人,便是寒冬臘月,也能暖了你的心窩子,別走遠,轉幾轉便回來,眼看就要入冬,咱們這個家不富裕,卻凍不著人。”


  柱子用力點了點頭,卻並未言語,還是拿酒與老三碰了一碗,解虎喝了一聲道:“唉,唉,明日不過是柱子兄弟去遊山玩水一番,走個幾日便又回來了,你們別一個個的愁眉不展的,來來,吃肉,喝酒,等柱子兄弟回來時,便聽他給咱們講些見識,那時,咱們又在一處喝的痛快了,是也不是?”解虎說到最後竟有些哽咽起來,因他知道,那樣的日子也許是見不到了。


  我放了碗正要走上前說話,卻忽聽石洞口有個兄弟喊了一聲:“大哥!山下傳來急報!”


  我轉過身,看見那個小兄弟手裏拿著個木桶向我奔來,這木桶是山下老秦傳上來的,但凡有加急之事才會用到此物,見此物者必是火燒眉毛的大事!


  眾人一見此物都擁到身旁,我自木桶裏拿出一張紙來遞給翟三,他幾下展開大聲念道:“快馬,自西向東,黑衣


  ,蒙麵,數十人眾,數輛馬車!”我眉頭一擰對那兄弟道:“放樹!下山!”


  小兄弟道一聲得令,便轉身去了,眾人也並不敢怠慢,丟了酒碗便去拿兵器,柱子也去拿兵器被我一把擋了,對他道:“這一次,你就不必去了,回去收拾行李好好歇著吧。”


  言罷,有人將我的雙刀遞來,我將刀別在腰間轉身與眾人坐了滑車快速下山而去。到了山腳時,老秦已然將準備好的火把備好,遠處山口那棵大樹旁業已站好了兄弟們,老秦指著西邊來路,我順指看去,夜色下正有一騎人馬遠遠奔來,馬蹄聲急,卻看不見半點火光,那隊人馬距此還有一盞茶的功夫,眾人便也悄無聲息地潛在山穀兩側。


  我與兩個當家往前潛伏了一段路隱在荒草中,這時,我聽見身後石頭嘩啦一聲響,回過頭時,卻看見星兒竟然也悄然跟來,我瞪他低聲喝道:“誰許你跟了來的?”


  “你也沒說不讓我跟著來啊?錦兒那小子也來了,我為何不能來?”他爭辯道,我咬一咬牙在他腦後拍了一把讓他躲的隱匿些,萬一被人砍了腦袋可別怪他人。


  他哼了一聲藏在身後的草叢間,再過片刻,便已然看見了那夥人影正近前來,卻並沒有慢下來的意思,我看了一眼解虎,他點點頭,但在那頭馬已然快到之時,我一碰他,他忙吹亮火折子,遠處那棵大樹便應聲忽地倒了下來,橫在前處山路中,此時便已然有幾匹馬衝了過去,片刻便聽見馬兒長嘶之聲,我跳起身來,喝一聲:“殺!”一時間四下裏的兄弟們便都點了火把,在身後半壁上的兄弟便開始放箭,一時間便聽得人馬慘叫之聲連成一片。


  那馬隊之中還有大部分人已然下馬,自背後抽出刀來與我們拚殺在了一處,那些人個個蒙著麵,刀法犀利,也不容置問,隻拿兵器說話,既是如此,也休再多說,隻管殺就好。


  整個山穀裏全是兵器碰撞之聲和喊殺聲,我正與一個黑衣人拚殺,便聽星兒在一旁喊:“殺死你!”我再一看,他竟從地上撿了一把刀一刀刺進了一個受了傷的黑衣人的胸膛。


  我一腳將麵前這人踢開抬手抹了他的脖子,回身又一刀劃開一人肚腹便對星兒大喝:“星兒,你最好躲遠些!”


  可是他根本不聽,又拿刀去砍方才被我劃破了肚皮的人,結果那人忽地起身拿刀直往他頭上砍,我甩出一把刀刺中了那人的後頸,星兒大叫一聲後退幾步被一塊石頭絆倒在荒草中。


  我走上前一把抽了刀對他叫道:“你再不躲起來,就沒有下次!滾開!”我罵完回身又與那些人打在一處,無心顧他,他卻是吃了虧似的躲進了黑暗裏。


  殺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那些黑衣人死傷一片,少部分趁亂順著來路逃走了。“解虎,咱們兄弟有無傷亡?”我對遠處的解虎問著,他大聲回我道:“幾個兄弟受了傷,有輕有重,並無死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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