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賊婆娘

  門外店小二便惶恐地跑進來一麵說道：“方才將幾位客官的馬兒拴好，哎，二位快請坐，二位是吃飯還是打間兒呀？”


  我半彎著腰，雙手插在袖管裏對他笑笑道：“我們就吃碗麵。”那女人一聽轉身來橫了我一眼又笑著對翟三他們說話去了。


  我與采荷坐在桌旁，自腰間摸出四個銅錢來小心地放在桌上道：“我與妹子出來尋親，身上就隻有這四個銅錢，能吃碗麵不？”小二正要說話，那女人便走了來一把將小二撥拉開對他道：“去後麵跟掌櫃的說那桌大爺們要三屜包子！再要幾個葷菜，一壺酒。”小二點頭哈腰地跑了。


  老板娘站在桌旁，我抬頭看著她施了脂粉的白臉，目光帶著嘲諷地打量著我們二人，伸手將那銅錢拿在手中掂了一掂道：“隻有這點還想吃飯？這四個銅錢也就隻能換一碗清湯麵，吃不吃呀？”


  我衝她笑著道：“我們有兩人，別處，這四個銅錢能換兩碗麵呢，老板娘行行好，給我們兩碗成不？”她冷笑一聲道：“在我這兒就隻有一碗，愛吃不吃，不吃滾蛋！瞧你們這副寒酸樣兒，本就不該讓你們進來！還跟我得寸進尺？你倆沒銀子就該坐在那牆邊去，自有人給你們個饅頭吃，看見對麵那隻狗子沒？它跟人搖搖尾巴都能討吃肉吃。”她叉著腰說著閑話，抬手去抓頭發，身後柱子握了拳就想要起身，我忙衝他使個眼色，他才坐著不動。


  我又對老板娘道：“這不是，遇上難處了麽？老板娘大發善心，就給我們兩碗麵，我們吃飽了肚子好趕路回去，日後再來定好好感謝老板娘的恩德。”我拱手向她拜了拜，她瞪我一眼扭頭往一旁地上呸了一口道：“呸，對你們這討飯的發善心我還等你回報我套宅子呀？就一碗，不吃就滾，別等我叫人趕你們出去！”說著將那銅錢啪地拍在桌上，一旁的采荷全身顫了一顫，將頭埋的更低了，老板娘一眼瞧見更是得意地一笑。


  我忙賠笑道：“哎，吃吃，一碗就一碗，多謝老板娘。”老板娘冷哼一聲一把將銅錢抓在手中轉身走了，這時店小二自後門走出，手裏端個木盤，裏麵放著幾個碟子，有花生米，豬頭肉和一些小菜，一一排在桌上。


  我又對店小二道：“小哥，可否倒兩碗茶水？”店小二轉頭看了看又去看看老板娘，見她正站在櫃台裏便點點頭說句稍等，不一會兒拿了個茶壺和兩隻茶碗來走到我們麵前，給我們一人倒了一碗茶來又匆匆收著走了。


  我拿起茶碗來呷了一口，確不是什麽好茶，便又放在桌上不動了，采荷卻是渴了，拿起來一口喝了。這時，店小二又端了一碗麵來和一隻空碗低聲道：“你二人分著吃吧。”我忙謝過他，他又轉身跑開了。


  我將一碗麵分作兩份，老板娘甩

  著手帕走來，斜眼掃我們一眼又道：“破落貨！哎小兄弟，咱們這往東有個鎮子，你不如把你這妹子賣到那的青樓去，她若是長相好些，也還能賺上十幾兩銀子，你們倒還能過幾天好日子呢。”我咬一咬牙並未言語，拿過碗來挑了一根麵放在口中，她又冷哼一聲走到門外去依著門框。


  “老板娘，你這麵……”我咬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對，又去聞了聞那麵湯便皺著眉頭去對老板娘說話，她頭也不回地道：“我這麵怎地？”


  “這麵怕是餿了吧？”我推開碗說著，采荷也是聞了聞那麵看我一眼點了點頭，老板娘又冷哼著轉身走到一旁來道：“你能吃得起這麵已然是我大發慈悲了，還挑三揀四？湊合著吃罷，吃完了快滾，別擾了我這客棧，我還要做生意呢。”/-cgi/l/email-pr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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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眼前這碗麵，伸手端起來，說道：“能給換一碗嗎，這也實在吃不得啊。”


  她頓時惱火起來，厲聲道：“四個銅錢換的就是這樣的麵，沒錢就別吃飯！”說著雙手往腰一叉，耳朵上的兩隻綠色的耳墜用力地搖晃著。


  我臉色一變，轉手便將那碗用力地慣在地上，翟三他們立即圍將上來，翟三大怒道：“好你個賊婆娘，你竟敢給我們大哥吃餿麵！真是活夠了！”說著自腰間抽出刀來直指向那婆娘眉間。


  老板娘立即驚嚇起來，後退一步，看看他們看看我們顫聲道：“大，大哥？”


  這時自後門又跑出一個男人來，黑瘦，膚色黝黑，一見這場麵忙跑來道：“哎呀，這是怎麽的了？幾位爺，有話好說，別動刀，別動刀。”說著想來推翟三手裏的刀，翟三狠狠地瞪著他，他隻是伸著雙手不敢碰了。


  “哎喲，幾位爺，我實是不知你們是一起的呀，是你們這麽分開來坐，這不是存心戲耍我麽？請幾位爺饒命呀，這位兄弟，哦，不，大哥呀，我真是不知呀，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鄉野村婦一般見識吧。”說著雙手合十向我拜來。


  我抬腳踩在一旁的長條凳上對她道：“老子就是存心來戲耍你的，便是要看你如何對待咱們，果然有銀子和沒銀子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些我全都可以不計較。”她聽我說不計較立即滿臉堆笑，正要說話，我便又道：“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夫婦二人，可認得她麽？”我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采荷，他們一聽對視一番再向采荷看去，我示意采荷去了包頭的手巾，她聞言便一點點地露出真麵目來，那夫婦二人一看登時怔住了。


  “是你？！”老板娘雙眼一瞪說道。


  采荷低聲叫了聲嫂嫂便又低下頭去，我冷冷說道：“采荷是我妹子，聽說在你這裏過的並不好，相公過世後任你們使喚欺淩，可有此事？”


  老板娘忙賠笑道：“大哥休要聽她一麵之詞，我們夫婦對她像一家人一般，疼愛有加，怎麽會對她使喚欺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