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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秘密的守護者

  “現在,誰能告訴我曼德拉草有什麽特性?”斯普勞特教授繼續問道。


  “聽到曼德拉草的哭聲會使人喪命。”


  赫敏見瑪卡毫無反應,隻得自己回答。


  “完全正確,再加十分。”斯普勞特教授說,“大家看,我們這裏的曼德拉草還很幼小,目前還沒有致命效果……”


  她指著大家麵前那一排深底的花盆給大家介紹著,大家都往盆中仔細看去,那是一種綠中帶紫的幼苗。


  “每人上來拿一副耳套。”斯普勞特教授說。


  男生們爭先恐後地往前擠去,畢竟誰都不想拿到一副粉色的絨毛耳套。


  瑪卡跟在後麵,也在裏麵隨手挑了一副。


  “我叫你們戴上耳套時,一定要把耳朵嚴嚴地蓋上,”斯普勞特教授說,“等到可以安全摘下耳套時,我會豎起兩隻拇指。好——戴上耳套!”


  關於曼德拉草哭聲的致命性,隻在其成熟以後。而且隻要不是你強行將它從土裏拔出來,它也是不會哭的。


  一般來說,在白天,野生的成年曼德拉草植株總是會在草原之類的空曠場所把自己埋在土裏;而一直到傍晚時分,就再把自己拔出來,在草原上麵瞎逛個一整晚。


  瑪卡早就處理過很多次了,對他來說,給它們換個盆這種小事,簡直輕而易舉。


  耳套上被施放了很強力的隔音魔法,戴上以後根本就聽不到任何聲音。當斯普勞特教授示範了一遍之後,她示意大家取下耳套,開始分配任務。


  “四個人一盆,空花盆這兒有很多。堆肥在那邊的袋子裏——當心毒觸手,它在出牙。”她在一棵長著尖刺的深紅色植物上猛拍了一下,使它縮回了悄悄伸向她肩頭的觸手。


  說罷,她招呼著大家重新戴好耳套,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學生們剛才看斯普勞特教授做得特別輕鬆,其實根本不是那樣。


  曼德拉草不願意被人從土裏拔出來,可是好像也不願意回去。他們扭動著身體,兩腳亂蹬,揮著尖尖的小拳頭,咬牙切齒。


  被分配到瑪卡這一組的其他三個學生顯然是最省力的。


  瑪卡從花盆邊上拿起小鏟子,給曼德拉草稍稍鬆了鬆周邊的土,然後輕輕鬆鬆就把它給拔了出來。


  它的根莖就像是一個非常難看的嬰兒,葉子就生在他的頭上。大概是因為尚是幼年期,它的皮膚還是淺綠色的,上麵長著一些零星的斑斑點點。


  這小家夥張大著嘴,顯然在扯著嗓子大喊大叫,可戴上耳罩以後大家完全就聽不見了。


  瑪卡將它拎在手裏,直接用另一隻手蓋住了它頭頂葉子生長出來的地方,卻見那小家夥的情緒立刻就平穩了不少。


  “哦!你這是怎麽做到的?”瑪卡旁邊那個赫奇帕奇的女學生不由得問道。


  “這會讓它認為,自己好像已經重新鑽到了土裏,”瑪卡平靜地道,“隻對幼年期的曼德拉草管用。”


  他將手裏的小家夥重新塞到了另一個盆裏,用已經拌過了肥料的新土將它再次埋了起來。


  到下課時,絕大多數同學均是滿頭大汗,腰酸背疼,身上沾滿泥土。隻有瑪卡這一組看起來最是輕鬆,甚至連一點兒泥土星子都沒沾到。


  斯普勞特教授習慣性地將瑪卡誇讚了一番,並給赫奇帕奇也加了10分。在斯普勞特身邊,瑪卡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雙眼之中根本沒有笑意。


  赫奇帕奇的下一節課是一堂魔咒課,弗立維教授的教課方式依舊那麽輕鬆隨意。很顯然,大家都為此鬆了口氣。


  可這麽自在的氛圍,到了下午就直接煙消雲散了。


  先不提麥格教授的變形課總是那麽嚴格,最要命的還是吉德羅·洛哈特的黑魔法防禦術課。


  他一進教室的門,臉上就堆起了微笑,一口鋥亮的牙齒整齊無比,讓人懷疑上麵是不是施過了魔法。


  “我……”他隨手拿起前排學生桌上的教科書,指著自己的照片,裏麵的那個他正在眨著眼睛。


  “吉德羅·洛哈特,梅林爵士團三等勳章,反黑魔法聯盟榮譽會員,五次榮獲《巫師周刊>最迷人微笑獎——但我不把那個掛在嘴上,我不是靠微笑驅除萬倫女鬼的!”


  他這些話說得及其順溜,這大概是因為他已經為此練習過很多次了。


  “我看到你們都買了我的全套著作——很好。我想咱們今天就先來做個小測驗,不要害怕,隻是看看你們讀得怎麽樣,領會了多少……”


  他發完卷子,回到講台上說:“給你們三十分鍾,現在……開始!”


  瑪卡將傳到手裏的試卷在桌麵上展平:


  “1、吉德羅洛哈特最喜歡什麽顏色?2、吉德羅洛哈特的秘密抱負是什麽?3、你認為吉德羅洛哈特迄今為止的最大成就是什麽……”


  瑪卡隻是隨便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


  這張卷子總共54道題,而且全部都是在問洛哈特的一些詳細信息。瑪卡本想直接扔到一邊的,可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隨手填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答案。


  “沒必要多生事端。”瑪卡淡淡地想道。


  而這堂課接下來的部分就更讓人煩躁了。


  大概是因為在上一堂課,給小獅子們準備的那群康沃爾郡小精靈鬧得太糟亂的緣故,這堂課居然就給小獾們當場念起了他寫的那些小說。


  當他念到興起的時候,甚至還拉著學生一塊兒演了起來。瑪卡坐在後麵自顧自地寫著魔藥學的研究筆記,根本沒往講台那邊看上哪怕一眼。


  一直到了晚上,瑪卡趁著其他人都在熟睡,自己一個人斜靠在窗邊。他看著外麵冰冷的月光,不由得回憶起了開學晚宴之後的事情來。


  那晚,他第一時間就去拉文克勞塔樓找青銅小鷹。可無論他怎麽叫,都隻有青銅門環那毫無感情的提問聲。不知為何,青銅小鷹並沒有出現,更別提會帶他去羅伊納的密室了。


  “……是因為我現在的狀態嗎?”


  事實上,瑪卡很清楚自己眼下的狀態。


  在過去,作為一個靠騙人吃飯的小騙子,最擅長的無疑是掩蓋自身的真實情感,在麵對不同的人的時候,戴上不同的麵具。


  可正因如此,他更明白自己確實是有著屬於自己的情感的。


  隻是經過羅伊納給他帶來的那一次旅程之後,他的情感就徹底消失了!


  “這恐怕是一種詛咒,可似乎也並沒有什麽不好——”瑪卡很自然地想著,突然又搖了搖頭,“不,這種想法恐怕也是因為沒有了情感,判斷基準已經單從理性出發了。”


  這一晚,他靠在窗邊琢磨了很久,可越想卻越覺得難以理清思路。


  理智告訴他,這種感覺很不錯,不僅對研究作業有很大的幫助,就連處理事情都會顯得更加明智。


  就比如說,他已經決定不再參與二年級中的任何事件,甚至不再接近小獅子三人組,他要盡可能地避免如上學期那樣的突變發生。


  雖然隻要他一直待在霍格沃茲,就始終會影響著所有與他有所交集的人和事,但盡可能降低變動的幅度卻仍然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完全脫離了掌控的事物,總是很可怕的。況且,這些事本就和他無關,他要關心的是羅伊納留下的任務,以及自身魔法知識的提升,僅此而已。


  可這樣的想法,真的是正確的嗎?瑪卡不知道,又或者說,他眼下已經失去了他最擅長的那個判斷角度。


  過了好一會兒,瑪卡終究還是躺回了床上,隻是被羅伊納帶走之後的那些經曆,卻始終在他的腦海中糾纏環繞,揮之不散。


  ……


  “……阿拉尼,這是你訓練完成後的第一個任務。你是守護者中最聰明、也是最強大的一個,我希望你能帶著我派的意誌,去執行今後的每一個任務。”


  在城堡的窗口邊,一個身著長袍的老人背對著這邊,用他那低沉的嗓音慢慢地說著。


  瑪卡就站在這間房間的中央,他皺著眉,不停地確認著眼前的狀況。


  “羅伊納把我弄到這裏來,究竟有什麽用意?”瑪卡將目光對準那個老人,眼角的餘光卻四下裏掃視著室內的情況。


  “……阿拉尼,將任務帶走吧!今日就從鷲巢出發,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那老人轉過身來,麵容和藹,可目光卻像禿鷲那般銳利逼人,直對著瑪卡而來。


  “是。”瑪卡下意識地低著頭,將自己的麵部埋入陰影之中。


  他掃了一眼身前的桌子,上麵有一卷羊皮紙正靜靜地擱在那裏,中間用血紅色的封漆牢牢固定著。


  隨手拿了起來,微微點了點頭後,瑪卡一聲不吭地離開了這間房間。


  一直到走出房門,瑪卡的腦中突然湧出了大量不屬於他的記憶。一時間,暈眩感讓他不得不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過了許久在緩過勁兒來。


  “布-塔希爾·阿拉尼?阿薩辛派的刺客?”瑪卡滿臉的疑惑之色,“這和真理之卷有什麽關係嗎?”


  雖然仍是滿腦子的漿糊,可瑪卡起碼知道了眼下的狀況——他猜測,自己或許是處於類似鄧布利多的那個冥想盆的使用狀態。


  隻是比起冥想盆來,這個規則符文構成的陣法,其效果明顯要更加逼真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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