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未曾預料的麵孔
倫敦這一帶的天氣，真的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為即將籠罩過來的迷霧提前做一個預告，原本尚算晴朗的天空逐漸昏暗了下來，不多久，甚至還飄起了迷迷蒙蒙的雨絲。
腳下的地麵被雨水打濕，漸漸變得稍有些泥濘了起來。
不過，就這點陰晴變化，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被剛才那幾名傲羅的犧牲精神激起了鬥誌的哈利。
在一路從戰場中穿過，自後方直達戰火最激烈的前線以後，他便手持銀光閃閃的格蘭芬多寶劍毫不猶豫地衝進了對麵的活屍群中。
由於大量巫師全力阻擋活屍們前進的關係，前列的敵人密度出奇地高。他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去控製揮劍的準確性，隻是隨手一甩、鋒利的劍刃就能毫無阻礙地掠過好幾名死者的身軀。
頓時，持有利刃的哈利就像是突入羊群的餓狼一般，僅憑不斷揮舞寶劍就在前線撕開了一道裂口，頗為強硬地闖了進去。
“哈利？別衝得太前——”
正帶領著隊伍向活屍群不斷進攻的小天狼星，無意中瞥見了哈利的背影。隻是對方衝得太快，他也隻來得及喊了一聲，就見那道身影已然沒入敵群不見了蹤跡。
而就連眼力強勁的小天狼星都隻是略微看到了哈利，在這混亂的戰場最前線，能瞧見哈利出現過的人顯然很少了。
隻是……當然了，即使大家都看見了，大概也是無濟於事的。就比如此刻的小天狼星，雖然對哈利的安危無比地擔心著，卻也絲毫沒有辦法。
他可不是哈利，並沒有如格蘭芬多寶劍那般的近戰利器！
對於現代巫師而言，拋棄遠距離戰鬥而選擇與敵人拉近距離，那就相當於是牛仔拋棄了左輪選擇白刃戰。且不提那麽做的牛仔是不是蠢蛋，起碼當別人的子彈朝自己腦門兒飛來的時候，可別感到後悔了。
話說回來，揮舞著格蘭芬多寶劍的哈利還真是強得驚人。
特別是在這種四周除了敵人外就再沒別的生物時，隻需盡情地揮動利刃，那些活屍便如田地裏正在被收割的麥子般一茬接一茬地倒下。
隻是片刻間，哈利便幾乎飛奔著突進了活屍群的中腹。
然而，哪怕當初莫名自格蘭芬多寶劍中獲得了非一般的身體能力，他到底還是人類，並沒有像海爾波那樣變成某些奇怪的非人物種。在竭力揮舞寶劍撂倒了許多活屍之後，渾身濺滿了暗紅色血液的他，也逐漸顯露出了疲態。
可與他相比，依舊明亮如鏡的格蘭芬多寶劍卻好似永遠“精神奕奕”，這不禁便會讓人意識到——如今手持利刃威風凜凜的哈利，實際上根本就還遠沒有得到寶劍的認可。
嗯，好吧！眼下會意識到這一點的，大概也就隻有哈利自己了。
“勇氣！”
驀然間，動作剛稍稍遲緩了一些的他猛地高呼了一聲，而後揮劍的速度不降反增。鋒銳無比的劍刃隨著他那舞動的手臂，斬斷雨絲、直往下一個敵人的胸前掠去。
可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頓住了。
“佩妮……姨媽？”
是的，小惠金區就在倫敦旁邊，距離倫敦市中心也不過十多英裏的距離。當倫敦的迷霧之災發生時，德思禮家恰好就在那裏的可能性著實不小。
但這些時日以來，哈利幾乎將所有人都擔心了個便，卻一直都未曾想起過自己那姨夫姨媽一家的情況。
沒辦法，誰讓德思禮家就從來沒有給他留下過一絲半毫的好印象呢？
然則，哈利本都以為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關心那個讓自己住了十年碗櫥的惡劣親戚家庭的了。可眼下在見到那雙眼無神、發絲淩亂的姨媽張牙舞爪地衝著自己過來時，他手中的利劍卻瞬間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
這一刻，哈利第一次覺得有點弄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沒錯，那份對於德思禮家、對於自己姨媽的恨意，肯定是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裏存在著的。
可要說他究竟是否已經恨到了要朝對方一劍劈過去的程度……
“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大堆的思緒在他看清對麵那張臉的同時，如閃電般在他腦海中飛掠而過。然後，他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其實哈利可能也是明白的，他那弗農姨夫到底怎麽樣姑且不論，起碼他的姨媽佩妮·德思禮，對他還是有著收留之恩的。
不管是因為對鄧布利多的畏懼也好、還是由於對妹妹之死的些許悲傷也罷，至少哈利從小到大都沒怎麽餓肚子。而他自己的生日雖然沒得過，但達力在過各種節日時，他好歹也能分到點蛋糕之類的東西。
而那些東西，弗農姨夫自然不可能會主動給他，歸根到底也還是佩妮姨媽一邊無端訓斥著、一邊丟到他麵前去的。
從小到大，哈利就算再遲鈍，多少也能察覺到姨媽對自己隱然抱有某種相當複雜難言的感情。
隻可惜，對方究竟是怎麽看待自己這個外甥的，哈利似乎是永遠不會知道了。
正當哈利後撤一步稍稍愣神之際，數名活屍朝他伸出了手臂，趁著他沒有揮劍的空隙一下子攀到了他身上去。
而後，其中一名活屍張嘴就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嘶——”
哈利在吃痛之下，終於從那刹那間的混亂思緒中回過神來。就見他在情急之下，依照自己的本能將格蘭芬多寶劍交到了沒被咬住的左手，而後反手便往身後一撩。
“哧——”
伴著一記輕微的切割聲，身後數名往他身上爬的活屍立刻倒在了地上，卻仍然緊抓著他的外袍不放。
“給我放開！”
哈利顯然不是在混戰之中仍然能夠冷靜的人，倒不如說，他反而是那種越戰越情緒奔湧的那種類型。
被活屍糾纏、限製了自己動作的狀況，令他登時煩躁了起來，提在左手中的寶劍當時就不斷地舞動著，周遭被他刺中、砍中的活屍鮮血濺起了數英尺高。
當即，本就混亂的場麵立時更亂了數倍。
“啊！”
在一通胡亂的劈砍中，哈利突然似是看到了什麽糟糕的事情一般，在活屍群中禁不住低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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