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必須活著
“砰——”
一下重擊，將哈利連人帶劍擊飛了出去，在一路撞倒了許多普通活屍以後才勉強翻滾著停了下來。
可以說，有一件事目前是隻有哈利才知道的，那就是這些在瑪卡手下看似毫無還手之力的敵人，實際上卻已然成長到了足與危險度“4X”級的神奇動物相媲美的程度。
就如那些零零散散聚合起來的巨型化活屍，即使動作遲緩，可單論力量卻已經不輸於現代的巨人；又如那些背生影翼能夠自如飛行的活屍，不僅提升了抗魔力，甚至還能使用強度不低的魔法進行攻擊……
諸如此類，其實也根本不必去逐一描述點明。因為任誰見了前線的戰鬥場麵顯然都會明白，這些家夥即使單個個體再強，最讓人感到絕望的還是那幾乎數之不盡的數量。
當哈利身處在活屍大軍當中的那一刻，周圍如群魔亂舞般的場景，簡直就讓他覺得自己仿佛一瞬間就落入了地獄。
“小心點，站我身後，別亂跑。還有，先把劍收一收吧！這些家夥……一時半會兒的明顯砍不完。”
被瑪卡一揮右手輕輕托起，哈利順勢站直身子，而後沉默地看了看前者的背影。或許，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連對瑪卡的信心都不由得開始流失了。
“瑪卡……這……就是‘惡魔’嗎？”
他暗暗吞了口口水，潤了潤略有些幹澀的喉嚨，開口問了一句。
“不，”瑪卡背對著他緩緩地道，“是‘人類’——他們都隻是被‘惡魔’勾起了靈魂中所蘊含的‘罪惡’的人類罷了！不光是他們，即使是海爾波也一樣，區別或許隻在於……海爾波是主動的，僅此而已。”
這世上大概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惡魔”，又或者說，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群惡魔。每當它們被負麵的欲望挑動時，人們就可能會化身惡魔，犯下罪惡。
然而，正如沒有“嫉妒”人們便不會競爭、沒有“色欲”就無從繁衍……若是沒有罪惡的存在，人類必定也無法邁開前進的步伐。
記得鄧布利多說過，“‘愛’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可與之相對的，“罪”的力量顯然也同樣無比地重要且強大。
所以，瑪卡始終沒有去試圖否認過海爾波所選擇的那條道路，因為常人看來那雖然偏激，卻沒幾個人能說他走錯了路。
至少瑪卡覺得，自己還遠沒有那個資格。
“不知道鄧布利多教授他……有沒有達到能評價海爾波這般所作所為的地步了呢？”
這一瞬間，瑪卡心下不禁如此想道。
……
瑪卡不是全知全能的。
雖說現如今很多人都幾乎把他當做了唯一的救世主去看待，要是他願意，恐怕隨時都能創立巫師近代史上首個有明確個體信仰的宗教。
隻可惜，他自己卻很清楚，他可沒有如神明那般的能力。
就比如說眼下，赫敏她們因為幾個同伴幻影移形的分體意外而身陷迷霧之中，這件事瑪卡就顯見是無從得知的。
“繼續跑！至少腳下的道路還能看得清……另外，注意相互之間別離得太遠，目前還不知道這迷霧當中到底還有什麽。而我們唯一知曉的就是……危險是一定存在著的。”
先前那一聲慘叫，使得大家均感到好一陣的心驚膽戰。雖然具體情況暫且不明，可那個獨自跑開的誌願者的悲鳴卻切實地成為了一個警示。
是的，哪怕對方所付出的代價……多半就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加油，別害怕，也別氣餒……坎特伯雷市就在前方，這肯定是不會錯的！”
在迷霧中，赫敏邊跑邊說著各種鼓勵的話。隻是老實說，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這究竟是為了同伴，還是為了她自己了。
她隻知道，要是誰都不開口，周圍就會立刻變得安靜得可怕。
明明風很大、明明大家的腳步都很沉重，可偏偏就仿佛身處在一片無人的墓地中似的。除了發自內心的森冷以外，就再沒有別的感覺了。
當然，她們此刻又不是身在沒有空氣介質的太空當中，又怎麽可能聽不到聲音。隻是愈發緊繃的神經，使得她無意識地忽略掉了耳邊的風聲呼嘯與腳步踢踏罷了。
不過忽然間，一隻漆黑的手爪倏地穿透灰霧，死死地抓住她身邊那名同伴的後頸。然後，就在那隻爪子猛地將後者拖入了迷霧深處的一刹那，又一聲慘叫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耳膜上。
“啊！救命，救我……格蘭……”
慘呼聲與求救聲消失得太快，以至於讓人都來不及作出反應——赫敏習慣性地繼續往前又跑了好幾步，這才驀地轉過頭去，可視野之中除了黑暗卻什麽都看不到。
若不是身邊確確實實地少了一道人影，她恐怕都會以為是因為自己內心太過緊張，從而產生了幻覺。
“不要放慢腳步。”
跑在赫敏身後的傲羅，伸手往其後背上輕輕推了一把，卻令得赫敏悚然一驚。可就在這時，卻聽得背後的傲羅又輕聲補充道：
“格蘭傑小姐……或許不久以後我也免不了要遭襲擊，而且就剛剛的情況來看，躲怕是躲不掉的了。如果你還有麥克萊恩先生的仙隱藥劑，我建議你現在就用吧！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哪怕誰都不知道瑪卡的仙隱藥劑對那些潛伏在迷霧中的家夥到底有沒有效，一試的價值肯定還是有的。並且，赫敏手裏也確實還留著那麽一瓶。
但是，就算仙隱藥劑切實生效，最終也將會變成僅餘她一人暫時幸免於難。
這樣的結局，卻是赫敏所不願看到的。
“格蘭傑小姐，別的我也不多說了……隻是請你考慮清楚，是活一個、還是全犧牲？至少，我是希望你能活下去的，因為麥克萊恩先生一定希望你——”
背後的那道身影還沒把話說完，赫敏隻聽得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嘶吼，那傲羅的話音便被打斷了。
這一回，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沒有再度傳來，可那份死寂在赫敏心中，卻要比前兩人的悲鳴更令她深感觸動。
“……你說得對，我必須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