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曲折而不變的事實
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切都沒有變，一切都在重演。
變成了麻瓜的戴爾菲確實在短時間內鎮住了海爾波——可海爾波是什麽人？自從將吞噬之鏡製成了自己的魂器以後，他大概就再沒有怕過什麽。
即使當年被羅伊納和薩拉查聯合起來壓在了蠱惑之碑下，他也隻是格外地不忿加惱火罷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因為被封印而死去。
所以，更不用說眼下這個擋在自己前方、至多讓他感到有些疑慮的小姑娘了。
在一陣試探性的交談過後，海爾波已經一步步地走到了戴爾菲的麵前，可對方卻依舊紋絲不動。
“不出手嗎？”
他也不掩飾什麽，就那麽一手擋著胸前的傷口盯著戴爾菲又看了看，隨即不耐煩地道：
“既然不出手的話那就讓開吧！我要找的可不是你。”
此話剛說出口，就見海爾波抬起那漆黑如墨、肌肉虯結的手臂，猛地向戴爾菲腰間橫掃了過去。
“嘭！”
伴著一聲清晰可聞的骨骼斷裂聲，後者當即橫飛而出，即便落了地還滑出了老遠，一直到撞壞了廣場邊緣的長椅之後才勉強停了下來。
而正如剛才海爾波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即使他知道戴爾菲並沒有立刻死去，也並沒有再去補上一下。因為，他要找的雖然確實也是一個少女，但卻並非是這個姑娘。
“你叫洛夫古德，是嗎？哦，我現在很想知道麥克萊恩在看到你的屍體後，究竟會是一副怎樣的……”
海爾波看著眼前這座水銀雕像，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再次抬起了右手，甚至手掌都已經握成了拳。
可他說著說著，那蓄力出拳的動作便驀地停頓了一下，而後眼中頓時閃過了一道厲芒。
“……狡猾的小子……”
話音未落，海爾波終究還是一拳轟出。下一秒，整座雕像瞬間爆散開來，大量的水銀混雜著猩紅的血漿散落了一地。
然而——
“又是假的。”
海爾波將被自己一拳洞穿的那具屍首隨即一甩拋置在了一邊，剛才那拳所造成的強大衝擊，已然令那屍身如一個爛麻袋般殘破不堪。
但是海爾波在出拳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洛夫古德”，隻是一個散發著相同魔力波動的假貨罷了。
因為海爾波很快就發現了，那具身體中的靈魂不僅不屬於那個叫做“洛夫古德”的女孩兒，甚至還是殘缺不全的。
是的，就和那些遭受惡魔的氣息浸染而複蘇的活屍一樣。
“不過……”
在猛出一拳、連帶著水銀雕像一塊兒給轟碎之後，多少算是發泄了一下的海爾波卻又不由得低了下頭，往地上那破布袋似的屍體身上瞥了一眼。
可以看到，在大量的血汙之中，那幾縷金色的長發依舊耀眼如初。
“連外貌都動了手腳……那小子，難不成還真想靠著這個瞞過我？”
其他的海爾波都能想得通，就如瑪卡用一句從戰場上弄來的屍體替換掉裏頭的盧娜，這自然是因為瑪卡想要保護那個女孩兒。
然而，身為“傲慢”符文的持有者，瑪卡怎麽說都不可能會忘了海爾波在靈魂規則上頭的深入研究。
唯獨這一點，海爾波突然就覺得有點說不通。
隻是……當然了，瑪卡自然是不會妄想憑借這種小手段來騙過海爾波的。他要騙的，從一開始就是他自己。
“哼。”
沒想明白這裏頭究竟還藏著什麽“陰謀詭計”的海爾波，當即也不再去多想了。就見他稍稍往後退了兩步，而後舉起雙手握在一起、重重地擂在了廣場的地麵上。
“轟！”
一時間，磚石泥土如同被炸藥爆破了似的飛揚起來——想不通就先放一放，他已經感應到了地下有魔力源在移動。
既然眼前這個是假的，那麽真的那個……恐怕就在下麵了，不是嗎？
畢竟，那兩名“幸存者”作為間諜雖然反被利用了，以至於他還中了一次計。可就在前不久，那個洛夫古德便還在觀察室外麵待著，這總是不會錯的。
在這個無法幻影移形、又隻有一個出口的地下空間內……
“總不會憑空消失了！”
海爾波在這麽想著的同時，就已經迅速跳入了自己砸出來的坑洞內，並飛快地向地下深處挖去。
……
“噢！洛夫古德小姐，你終於來了？”
在地下深處那寬敞的密道中，瑪卡依舊維持著他所扮演的那名誌願者的模樣，背靠著密道的牆壁等待著盧娜的到來。
他已經對盧娜叮囑過了，在第二層魔法護罩被攻破以後，就立刻放棄留守選擇撤退——當然，是以“麥克萊恩先生”的名義說的。
而此時此刻，在感應到頭頂上海爾波那恢複得愈發強盛的魔力波動之際，盧娜也總算是安然無恙地從密道入口方向的黑暗中出現了。
“你怎麽還在這兒？在等我嗎？”盧娜左右看了瑪卡兩眼，這才抬頭朝頭頂上望了一眼，“唔，上麵可真嚇人！”
“可不是嘛！”
瑪卡點點頭，隨即又一擺手道：
“洛夫古德小姐，我們還是快走吧！我可答應過麥克萊恩先生的，一定要把你送到最新的避難點去——快，走！”
在連聲催促的同時，瑪卡還拽了她一下，而後兩人便立馬就朝著密道盡頭快步跑去。
老實說，這條密道被造得很長，最遠甚至可以一直通到海岸線附近，全長達到了十餘英裏。
不過，這次除了部分無法通過幻影移形進行移動的傷患以外，其他人隻需要跑出螺旋鎮的範圍就能夠直接去法國加來市附近的避難點，暫時脫離危險了。
隻是，也就是在瑪卡與盧娜發足飛奔之際，海爾波卻也已然鑽進了地底。即使他沒有走樓梯，可速度似乎一點都不慢，仿佛隨時都會從後方的密道入口處闖進來。
腳步聲混雜著愈來愈重的喘息聲，依舊掩蓋不了身後那不斷逼近的隆隆掘土聲，但是瑪卡卻無法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帶盧娜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時間……應該夠了的，應該夠的……”
他在心裏暗暗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