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窩囊的憤怒
格蘭芬多寶劍，隻有真正具備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特質的巫師才能夠得到並使用它——這便是霍格沃茲曆屆校長代代相傳的秘密。
然而，經過瑪卡至今為止的一係列或被動、或主動的相關見聞與研究卻發現，這柄號稱由格蘭芬多親自前往妖精的國度、委托妖精國王鍛造而成的魔法利劍，實際上卻絕非出自妖精之手。
是的，先不論妖精一族祖上的能工巧匠，至少不可能是當年的妖精國王萊格納克一世的手筆——畢竟光是年代就對不上。
隻不過，相較於其餘那些來龍去脈更加神秘的災厄道具而言，蘊藏著“暴怒”之罪的格蘭芬多寶劍卻是其中留存了最多記載、也是最為有跡可循的一件了。
很顯然，瑪卡其實一直都很想知道，這些強得驚人、卻又危害巨大的災禍之源，到底是個什麽來曆？
而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前不久，海爾波在無意間似乎第一次道出了這格蘭芬多寶劍的“真名”。
“‘魯莽之劍’……不是勇氣之劍，而是‘魯莽’之劍？果然，這些引發災難的玩意兒，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好名字！”
瑪卡摁著哈利的肩膀，在心裏這麽嘀咕了一句，而後隨即便在後者的耳邊道：
“要開始了！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拋開一切內心的桎梏，不要被任何表象所迷惑，去直麵自己的憤怒。還記得我是怎麽說的嗎……隻要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那麽有時候，魯莽一些也不是什麽壞事。可前提卻是，你得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
就在瑪卡給予提點之際，雙手杵著寶劍分腿而立的哈利隻感到一陣熟悉的拉扯感自劍中傳來。隨後，他隻覺眼前一黑，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便發現，周圍的一切雖然都沒有什麽變化，可整個世界卻都像是被定格在了他睜眼的那一刹那一般。
對，甚至就連身後的瑪卡都沒有例外！
沒錯了，這種情況他其實遇到過，就在當初首次嚐試向格蘭芬多寶劍挑戰的時候。隻是那時他僅僅是獨自呆在有求必應室中，所以表現得並沒有這麽明顯。
而他還記得，之後戈德裏克·格蘭芬多也曾出現在他的眼前，可今天卻好像並沒有現身一見。
就上回格蘭芬多的意誌自己所說，他如今應該也並沒有消失，隻是因為能量的不足而不得不保持沉睡，以便等到真正的繼承人出現。
而這一次，格蘭芬多的虛影之所以沒有因為哈利的到來而蘇醒，這自然是因為哈利此次並非是完全以常規方式進來的——若是沒有瑪卡在一旁以雙重靈魂規則的力量協助他“偷渡”，他起碼還要過好幾年才能再次進來向寶劍發起挑戰。
“……格蘭芬多先生？”
哈利試探著叫了一聲，但在稍稍等了片刻之後，卻發現並沒有人予以回應。
可就在下一刻，一道身影，驀然自他前方顯現了出來——那亂糟糟的發、那明亮的綠眸、甚至就連額頭上的那道閃電形的傷疤都清晰可見。
早已經曆過一次的哈利明白，他需要戰勝的，正是他自己。
“你又來了。”
就在哈利嚴陣以待之際，對麵那另一個他開口了。
“為什麽還要來做這種無謂的嚐試？你明明知道結果的——你現在還沒有準備好，不是嗎？”
對麵的那個“哈利·波特”，和他自己並沒有什麽不同。如果非要說有什麽差別的話，那或許就是對方那對自己的弱點絲毫不加掩飾的態度了。
麵對著對麵那個自己，哈利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照一麵隻會說實話的鏡子，一詞一句間，將他內心的一切都暴露了出來。
“我還沒有準備好……是的，也許是這樣沒錯。”哈利抿了抿嘴，這才緩緩地道，“但是，這世上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凡事不可能都給我留出足夠的準備時間去應對。要是什麽事都要準備好了才去做的話，我想我這一輩子恐怕都隻能一事無成了吧？”
哈利這番話說得著實很漂亮，然則，對麵的另一個他卻好像並不是很在意“本體”的這套說辭。
隻見對方直直地注視著這邊，在微微停頓了一下後，才搖著頭道：
“道理誰都會講，不過……你自己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嗎？可別忘了，我就是你——你在想什麽，我都知道！哈利·波特，不要自欺欺人了！要是離了瑪卡，你還敢說你有自信以現在的狀態來應對這次挑戰嗎？”
答案是“沒有”，哈利其實明白，自己確實還沒有這份信心。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怕是早就自己重新開始研究該如何提前開啟第二次挑戰了。
但是……
“這已經不是‘有沒有自信’的問題了，”哈利咬著後牙槽道，“現如今，海爾波還在外麵到處肆虐，我們甚至都不清楚他已經做到了什麽程度……而於此同時，連瑪卡前不久也遭受重傷實力盡失。”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逐漸提高了嗓音，大聲地道：
“瑪卡需要幫助！他親口說了他需要幫助——就算不說別的，光憑這一點，我就願意用我的一切來換取一份足以幫得上他忙的力量！所以，不是‘有沒有自信’，而是我必須要有‘自信’！”
言罷，哈利猛然握住撐在掌下的寶劍，倏然前伸指向了對方。
“你就是我，那麽你應該知道的，現在我很生氣——我恨我連一柄劍都掌控不了，我氣我始終沒有能夠像瑪卡那樣保護大家、保護這個世界的力量！”
可是，對麵的那個他卻隻是靜靜地望著這邊，依然不為所動。
“對自己生氣……這種窩囊無比的憤怒，又怎麽可能用來駕馭格蘭芬多寶劍呢？好好想想吧！它是絕不會認可像你這種虛假無力的意誌的——承認了吧！你就是個弱者。”
“你——”
哈利被對方的言辭一激，驀地就要持著寶劍往對麵衝過去。可還沒等他抬起腳，那隻搭在他肩頭上的瑪卡的手掌，卻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