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六十六章 海爾波的話
“喀嚓……砰！”
伴隨著一聲不大不小的炸響，那封鎖著大廳正門的寒冰徹底破碎，化作了冰渣子在廳內飛濺一地。甚至有好幾塊都順著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一路滑到了佝僂惡魔的腳邊，隻是眨眼間便被守在一旁的活屍守衛踢開了。
而緊接著，一道看起來稍有些單薄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兀自駐足朝裏麵望來。
很顯然，來人就是戴爾菲沒錯了。
剛一進來，左右掃視了一眼的戴爾菲便立刻注意到了廳堂一側的那四名高階活屍，同時，她也沒有漏過被那四個家夥守在了中間的那灘“爛肉”。
是的，哪怕那家夥就像是一具屍體一般倒在地上、哪怕那家夥記躺在牆根角落，戴爾菲也是決計不會忽略掉它的存在的。因為戴爾菲現在很確定，她之前在外麵感知到的那份魔力波動，就來自於這個家夥身上。
從它身上擴散出來的魔力波動雖然有著衰弱與疲態，完全不能與其他惡魔相比較，而看它眼下這副飽受蹂躪、奄奄一息的模樣，更是仿佛隨時都會堅持不住。
但是，惡魔始終都是惡魔，就如瘦死的巨人也肯定要比巨怪更強大。戴爾菲知道，這個癱倒在地一動不動的家夥，似乎就是當初在西邊被那個大個子同類追殺的佝僂惡魔了。
而既然它現在就這麽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甚至還有四名高階活屍看守……那麽當時那個戰勝了它、並將它硬生生從西邊拖到這倫敦白金漢宮來的大個子惡魔呢？
眼見那佝僂惡魔仍舊癱在地上毫無反應，四名高階活屍守衛又隻是警惕地盯著這邊、並沒有立刻向她發起攻擊的打算，戴爾菲自然也沒有貿然出手。她就這麽站在門口，與它們對視了片刻後，這才又抽空往廳內的其他幾個角落多瞥了幾眼。
沒有其他人、沒有其他活屍、更沒有其他惡魔，除了那五個家夥所在的牆角處以外，整個大廳顯得空空蕩蕩的。
這不禁令戴爾菲感到有些失望。
至於那個明顯就一直在那裏裝死的佝僂惡魔……抱歉，戴爾菲對它甚至連出手的欲望都沒有。
在發現這裏似乎確實沒有自己想找的人的時候，戴爾菲便打算從身後的正門重新退出去了。可誰知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便從大廳裏響了起來。
“真是一位罕見的客人，這就要走了嗎？”
隻聽到有人說話，便停下腳步看看是不是和自己說的，這時一件很自然的事情。隻是，這裏除了戴爾菲自己，似乎也沒有其他人了。
不過戴爾菲還是稍稍頓足，在門口原地回首重又望向了大廳裏去。
開口的應該就是那個癱成了一堆爛肉的佝僂惡魔，而既然活屍都能簡單交流了，惡魔說話似乎也就不再是那麽讓人驚訝的事情了。
然而，對於對方剛才的這句話，戴爾菲卻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所以她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哦，不想和我說說話嗎？”在稍稍停頓了一下後，那倒在地上的佝僂惡魔仍舊一動不動，嘴上卻格外平靜地繼續道，“不管怎樣，我們好歹也曾見過幾麵，甚至還短短地交過手了的……不是嗎？”
聽到對方這麽說，戴爾菲不由得眉頭一蹙——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對方的話語感到熟悉了。
“海爾波？”她忽而開口，言簡意賅地試探著道。
“噢，看來你還認得我。”那佝僂活屍說著，卻又似很是感慨地道，“我這一生，幾乎就是在不停更換著身體中度過的。可是很奇怪，就算這樣，也仍舊多多少少會有一部分人能認得出我來，始終都不會徹底被人遺忘……你說，我是該為此感到光榮呢？還是該覺得悲哀呢？”
“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哪兒來的那麽多牢騷，戴爾菲顯然不想與其多作糾纏。在發現對方話中似乎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後，她便又想離開了。
可是另一邊，那海爾波卻也同樣不想戴爾菲就這麽離去。
於是，就見其趁著戴爾菲再度轉身的那一刻，再次開口道：
“你不知道沒關係，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來找那麥克萊恩的，是或不是？”
在從對方口中聽到“麥克萊恩”一詞時，戴爾菲便明白，自己恐怕是非得先把對方的話聽完再說的了。
畢竟，她這千裏迢迢跑來倫敦，還費了那麽大勁強闖活屍領地，不就是為了來看一看父親到底在不在這裏的嗎？
隻是……對方可是那卑鄙的海爾波！就算眼前這幅景象很是奇怪，那家夥似乎根本無法自己動彈，可戴爾菲也多少可以肯定，那就是海爾波在說話沒錯！
而要是海爾波，無論是能動的、還是不能動的，就都是值得全力警惕的對象。
“你想說什麽？”在遲疑了一下後，戴爾菲終究還是開口道，“先提醒你一句——你可以說，我也可以聽，但是你的話，十句中至少有九句我都是不會相信的。”
“那我豈不是反著說就行了？”
不知道那海爾波眼下到底處在怎麽一個狀態當中，到了這時，卻還有著閑扯的興致。戴爾菲搖了搖頭，淡淡地道：
“這世上從來就不是非對即錯的，每個問題背後，都不可能隻有兩個答案……說吧！你知道麥克萊恩先生在哪兒？”
聽得戴爾菲這麽說，海爾波竟還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有意思，和那小子說話的風格真像……要不是我確實知道麥克萊恩現在在哪裏，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他變了模樣來套我話的了。”他隨口說了一句，隨後才道，“別擔心！如果你的確是來找他的，那你就來對了……在這裏等一會兒就行，他遲早會回來的。”
“麥克萊恩……先生，會回來？什麽時候？”
戴爾菲不清楚海爾波到底有什麽用意，可那家夥在將這番話說完以後，卻又突然閉上了嘴，不論她怎麽追問都不繼續開口了。
當戴爾菲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往那邊走過去的時候，那四名高階活屍便齊齊抬起了手，阻止了她繼續靠近。
戴爾菲見狀，沒有再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