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章 臨時改陣
“惡魔現身的時間，比預想中的早了些。”
這句話，莎拉剛剛在閣樓中與盧娜說起過，如今也正從佇立於東塔樓頂的赫敏口中輕吐而出。
顯而易見的，這不是什麽好消息。
“來不及……陣式核心的魔力量還不夠，要是現在就遭受強力攻擊的話……”
赫敏仰望著空中那壓迫性極強的大漩渦，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手臂甚至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地顫抖著。
但是，在如此喃喃自語了兩句之後，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對著跟上來的兩名巫師冷靜地叮囑道：
“立刻去提醒據點的內所有人——接下來，要開始時刻做好撤離據點的準備了，一切依舊按照計劃有序地執行！”
“好的。”“知道了。”
那兩名巫師頓時便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峻，不過赫敏也算是繼承了瑪卡那凡事先算退路的習慣，此前本就早已經作好了撤退的打算。畢竟不管他們究竟有多麽地不願放棄這裏，最終還是人命更重要，到了不得不棄守的時候，大概死去的珀西也是不會希望又多出來這麽多人給他“陪葬”的。
死的人，真的已經夠多了。
看著兩名負責傳訊的巫師從這塔樓平台上離開，赫敏才重又抬頭望向了天空。顯然，即使站在這漩渦底下壓力極大，可她情願就這麽一直盯著，要是不看著，她反而更會安不下心來。
而於此同時，就在頭頂上的漩渦中心，那道漆黑的身影已經從中緩緩地離開了雲層，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一般，在半空中仍舊依照原來的速度慢慢地往下降來。
事到如今，那家夥的模樣其實已經能被完整地看到了——與常人差不多高矮的身高、稍有些精瘦卻仍舊肌肉線條分明的體態、漆黑的皮膚帶著一種宛如鱷皮般的紋理與光澤、光禿禿的腦袋上浮現些微的棱角，身上沒有性別特征。
這就是惡魔“傲慢”的外表樣貌，除了那深邃如夜的黑以外，與其他幾名赫敏曾經見到過的惡魔幾乎就沒有任何共同之處。可總體而言，卻又能讓見過惡魔的人在第一眼時便能意識到，它們的確就是同類！
戴爾菲的冷卻規則光束正不斷衝刷著它的身軀，一時間流光四溢、冰霜橫飛，效果卻並不如人意。
就在赫敏逐漸緊皺起眉頭，手中握著魔杖直視著自空中緩降而下的那道身影時。倏然間，那惡魔打從一開始就微閉著的雙眼驀地睜開了。
哦不……那恐怕已經不能稱之為“雙眼”了，因為在它那雙眼皮後麵藏著的，居然是兩個深深的窟窿。
然而，在對方打開眼簾的那一瞬間，赫敏……乃至據點內外所有人都在第一時刻感受到了一股仿佛被人死死盯上的錯覺。
正當大家夥兒都下意識地身子一僵之際，卻見那懸浮於半空中的“傲慢”略微抬著下巴，輕輕地朝著身下一指。
刹那間，原本在據點周圍停下了動作的活屍大軍們竟一個個身上都點燃靈魂，爆發出了熊熊的黑焰。而後便在下一個，它們就瘋狂湧向了保護著據點的銀輝壁障。
“轟！轟！轟！轟……”
一個、兩個、三個……大量的活屍前赴後繼地撞向屏障，然後果斷地撲在屏障上發起自爆。很快，防護屏障便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回去防守！別管那個高階活屍了——回去防守！”仍在持續著規則魔法的戴爾菲見狀，頓時禁不住高喊道。
……
就在據點的第二道防護屏障遭到了活屍的瘋狂進攻之時，赫敏和戴爾菲她們的臉色雖然不好，可最難受的卻還是就在陋居地下室中的漢娜與金妮兩人。
事實上，由於陣式的設計是從周圍空間中持續地汲取自然魔力、並轉換成圖陣可用的活性魔力，這樣才能有效且持久地維係魔法屏障。可是，預料到那活屍大軍……或者說它們背後的惡魔“傲慢”必然會在後期發動強力攻勢，隻是單純地那麽隨取隨用鐵定是不夠的。
為此，赫敏還在陣圖中設計了儲存魔力的部分，以此為承受高強度攻擊預留餘地。
然而，就因為之前那名突然間冒出來的高階活屍的出手，以至於竟然將“傲慢”的現身時機給大大地提前了！
“砰——”
地下室中，圖陣核心部分正在泛起一陣陣的魔力震蕩，陣式中各個符號與線條釋放出來的光輝，也開始閃爍不定。
霎時間，候在兩邊的金妮和漢娜臉色大變。
“這麽快……為什麽？有格歐費茵小姐她們在，為什麽高強度的攻擊還會來得這麽快——”金妮一臉緊張地呢喃道，“哈利……哈利應該……沒事吧？”
按照計劃，哈利他們便是負責在據點外憑借強大的個人實力去應對前幾波攻擊的，為的就是在存儲到足夠的魔力前，盡可能地降低防護屏障的壓力。
而現在，既然屏障陡然間開始遭受如此程度的攻擊，金妮自然便禁不住地要去猜想哈利他們是否已經受傷、甚至是……
金妮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她明白，此刻已經不是能隨意分心的時候了。
“漢娜，改陣！”
“好！”
兩人都是曾經跟著瑪卡學習過新古代魔文學的人，並且這座大陣的布置她們倆也都全程參與，正因如此，赫敏才會讓她們在這裏負責起陣式核心的重要任務的。
而這“重要任務”中最困難的一項，就是在這種突發情況下的應對——臨時改陣。
汲取和轉換魔力的符文組合，赫敏一共設計了兩套進去，但是為了穩定考慮，正常運行時卻隻啟用其中一套。
能夠成倍加速魔力儲存固然是好的，可要是因為不穩定而導致自我崩潰，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因此，赫敏將它當做了一項應急備案。
這地下室內因為魔力的聚集，本就會讓巫師感到壓力倍增，而再加上需要在陣式運行的時候臨時增添魔力傳遞線路，金妮與漢娜的額頭上很快就滲出了汗珠。
可兩人繪製陣圖線條的手，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