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七十九章 空白的羊皮紙
來自美國的那一行三人最終還是離開了，那踏出小區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灰溜溜的，不大有氣勢。畢竟就算隻是迫不得已而順手為止，他們之前傷了一名霍格沃茲學生的事情也總是事實，說起來終究是占不了理的。
然而，那約翰·斯圖爾特一行人走了便走了，目送……或者說是“押送”他們離開的麥格和斯內普等人心情卻也是一點兒都好不起來，完全沒有危機解除的釋懷感覺。
當然，他們此刻的想法卻也都是不盡相同的。
對於米勒娃·麥格來說，這時節就算小區裏沒有發生過這樁貌似確實是一場誤會的潛入者事件，她的心情也不可能放鬆得下來；而對於斯內普來說，理由就大不一樣了——因為那三人此行打從一開始就是專門來找他的！
“喂，那幾個斯圖爾特家的家夥到底是來找你幹嘛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你有關，就算的確隻是‘私事’，你這樣半個詞都不透露，似乎也有點交代不過去吧？”
送完那約翰三人離去，小天狼星一眼就瞥見斯內普悶聲不吭地似乎就打算往回走，當即便忍不住叫住了對方。
隻是麵對小天狼星這個死對頭的質問，斯內普又怎麽可能會老老實實地回答？
“麥格教授都還沒找我追問，輪得到你來囉嗦？”他驀然回頭，朝著小天狼星便麵無表情地瞪了一眼。
“嘖，”小天狼星咂了咂舌，很有些不快，“麥格教授的信任可不是你自私的本錢，鼻涕精，別給臉不要臉啊！”
正待再這麽說幾上句，卻不料這時還是米勒娃本人伸出手來攔了一下，阻止了他接下來肯定更加得理不饒人的難聽話。
“小天狼星。”米勒娃擺了擺手，而後卻也和小天狼星一樣望著斯內普大步往回走的背影，有些遲疑地道，“西弗勒斯在大事上從不是沒有分寸的人，這一點，當初阿不思也曾說到過……這次他始終將實情憋在心裏不曾開口，肯定也是有難處的，不用這樣逼他。”
既然米勒娃都已經這樣說了，小天狼星自然也不好繼續緊咬著斯內普不鬆口，左右一想，這件事隻能暫且放在了一邊。畢竟他這趟過來，也是懷揣著正式而來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在這件事情上。
於是，很快小天狼星便又話頭一轉，在與米勒娃一同往回走的同時，重又聊起了第二戰場德國那邊的混亂情況。
而於此同時，另一邊……
斯內普的腳程素來是很快的，當小天狼星和米勒娃還在途中邊談邊走的時候，他就已經大步流星地回到了住處。在經過自己那魔藥實驗室的時候，他隻頓住腳步想了想，發現自己終歸還是沒有完全地平靜下來，所以索性也就沒有進去。
“哧——”
進到簡潔並甚至有些簡陋的臨時臥室裏，斯內普在窗下的書桌前坐了下來，伸手拉開了抽屜。
重要的東西大都放在帶鎖的私人皮箱裏，而次要一些的比如說那些半成品藥劑、實驗工具以及魔藥材料，則幾乎都放在了隔壁的實驗室，臥室這邊幾乎是什麽都沒有的——他甚至都不是每天會過來睡覺，而通常都是選擇在實驗室的床上湊合著對付一晚。
此時將抽屜打開，他便隻是從裏頭抽出了一卷羊皮紙，而順便就可以看到，裏頭甚至都沒有幾樣東西。
不過在將羊皮紙放到桌麵上鋪平以後，他卻又沒有了後續的動作，這使得他看起來稍微有些呆滯。
“嗯……”
稍有些意味不明的沉吟自斯內普的喉頭生出，但若是有人聽到，就一定能察覺得到其中那份無從掩飾……同時也確實未加掩飾的煩悶。
很快，就見斯內普幾次伸手試圖去拿放在桌頭長盒中的黑色羽毛筆，卻次次都在途中又停住、收回。
多來了這麽幾回後，大概是連他自己都有些不耐煩了，幹脆就把身子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雙眼微闔開始閉目小憩了起來。
隻是從他那未曾解開的眉心褶皺便可以看得出來，他心中旋繞不斷的思緒實則從未有所止歇。
“真是……煩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不過是幾十秒、又或者是幾分鍾——從進屋起就沒去注意時間的斯內普並不清楚。他隻知道，這件事仿佛越想越複雜，著實惱人。
最終，他還是沒有在羊皮紙上寫下哪怕一個字母。
“篤篤篤。”
就在這時，三聲叩門的輕響自背後傳來，總算是讓他有了一個暫時放下心頭繁思的機會，就見他稍稍扭過頭去看著緊閉的房門道：
“誰？”
“斯內普教授……我是格林格拉斯，弗立維教授說門禁解除了，所以……應該到時候上課了……我們的下一堂課是黑魔法防禦術課。”
聽著外頭那個女生帶著些遲疑和小心斷斷續續地說出的這些話，座椅上的斯內普倒是微微一愣——是了，該上課了，他這會兒滿是心事，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在略怔了怔之後，斯內普這邊恢複到了平時的冷靜，緊跟著便道：
“知道了，我整理一下東西就過去……你們先去臨時教室集合。”
“好的，教授。”
聽到斯內普似乎心情還好，那姓格林格拉斯的女生忙應了一聲，隨即便聽到她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了。
屋裏的斯內普這時不禁又皺了皺眉——剛剛連對方走近的腳步聲都沒注意到，這確實是有些太不小心了。
在稍稍搖了搖頭，暗自提醒了一下自己後，斯內普也隨之退開椅子起身。
沒有什麽好整理的，因為那本來就是用來敷衍學生的借口。但在下意識地掃了眼桌麵之後，看到了桌上那卷空白羊皮紙的斯內普卻又不由自主地恍了恍神。
事實上，他剛才一直在躊躇的……不過是“是否要寫一封信”這麽簡單的一件小事。至於寫信的對象，那自然便是他近年偶然獲得的那個妹妹提婭了。
“哼。”
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斯內普沒有再去收拾桌上的東西，隻從旁邊那攏共沒放幾本書的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書就神色冷淡地走出了房間。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