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4.殺人的衝動18

  如果，皇甫蓮願意分一點注意力在自己的身上，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他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衛雪容緊捏著雙拳，看著明明連動都覺得吃力、額際冷汗直冒，卻還是保持著微笑，珍視地、一點一點地挪動著嬰孩，想要把孩子抱進懷中的皇甫蓮，身體僵硬得似石塊一樣，四肢冷冰得可怕，沒有一絲溫度。 

  衛雪容根本無法動彈。 

  她只能黯然地跪坐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讓她覺得刺眼萬分的畫面。 

  衛雪容看著，皇甫蓮對著江南燕的孩子，露出溫柔的微笑。[ 

  衛雪容看著，皇甫蓮困難地舉著纏滿紗布的手，略為僵硬地逗弄著孩子，眼裡全是不可錯認的、初為人父的滿足。 

  衛雪容看著，皇甫蓮抖著雙臂，白著臉，咬著牙，一點一點地把放在腿上的孩子，移到手臂上，再輕輕地貼到胸口，動作溫柔得不能再溫柔，完全與看自己孩子時，判若兩人…… 

  衛雪容看著，自己和孩子一直奢望的、卻永遠也得不到的、只能在夢裡才能窺見的、專屬的溫柔、寵愛、呵護……如今，都一一地發生在眼前，發生在江南燕的孩子身上。 

  不管是以前，還是剛才，皇甫蓮的視線，從來就不曾落在自己的身上過。 

  看著這一幕，衛雪容的眼眶，瞬間被一股溫熱的水霧瀰漫，滾燙的淚水，如通紅的烙鐵般，燒灼著她的雙眼。 

  那刺得她幾乎睜不開雙眼的淚珠，幾乎下一秒就要滴落。 

  衛雪容深呼吸，捏緊雙手，直到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傳來刺痛，她才終於忍住不落淚。 

  她木然地看著皇甫蓮，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又在強求什麼，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了。 

  皇甫蓮從頭到尾，根本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這樣的他，真的能夠像夏侯風裡所說的那樣，到了一個沒有人認識，也無法離開的世外桃源，就會愛上自己？ 

  衛雪容突然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她彷彿被什麼狠狠地敲中一般，頓然醒悟了過來。 

  不管到哪裡，環境如何，皇甫蓮都不可能，愛上自己。 

  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想到這裡，衛雪容瞬間彷彿墜入一個無底的深淵，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她用力地深呼吸，想擠出一點笑容，然而嘴角卻顫抖得厲害，根本無法彎起。 

  皇甫蓮看著懷中嬰孩，小心呵護的模樣，彷彿利刃一樣，殘忍地拉割著衛雪容的眼和心。 

  瞬間，衛雪容覺得，她再也無法再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 

  「王上，你好好休息……」衛雪容顫抖著爬起來，聲音和身體一樣無法保持冷靜，顫抖著，「我等會兒再來看你。」[ 

  語畢，她像是被猛獸追捕的獵物一般，邁著顫抖的步伐，搖搖欲墜地抱著東西，奔了出去，來到外頭空無一人的窄道上。 

  寒風凜冽。 

  衛雪容捧著被皇甫蓮的鮮血染紅的水，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衛雪容的腦子一片空白，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離開這個讓她幾乎快要心痛致死的地方。 

  她一定要離開這裡。 

  不管去哪裡都好，只要能夠離開這裡，不再看到，皇甫蓮把自己最希望得到的東西，給了其他人…… 

  衛雪容再也無法忍受，跟皇甫蓮和江南燕他們，待在同一間屋子裡，一次又次地看著，皇甫蓮對江南燕的孩子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