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第635章 你應該走的
「你本應該走的……」
秦守沒有說什麼，略有嘆息的說道。
「可是我還在這裡。」
秦凡回應道。
「所以說你才應該走的，********快樂一番，不是挺好的嗎？」
秦守自顧自的說道。
「可是，人還沒有來……」
秦凡也像是在自說自話。
「什麼人？」
秦守問道。
「你等的人，也是我等的人。」
秦凡說完之後，再次陷入了沉默。
秦守知道，他果然知道了一切。
……
在秦守房子外面，站著兩個人，一胖，一瘦。
兩人很是滑稽，胖的那個就像是被吹起來的氣球一般，彷彿再吹一口氣就會炸開了一般，瘦的那個卻像是皮包骨的竹筷一般，彷彿脫掉衣服，就能看到那一根根的骨頭。
本來這如此奇怪的兩個人組合在一起，應該是最滑稽的一個組合，最能吸引人的注意，可是，這個時候，卻彷彿沒有人感到這兩人組合的突兀，甚至都沒有人太過於注意這兩人，彷彿這兩人組合在一起才是最正常的一種組合，合理的天經地義。
這情況很詭異，就像是一個美女的衣服胸前的衣服突然裂開，胸前的聳起蹦跳出來，可是，男人卻一個個正襟危坐的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奇詭的就像是一個男人只穿著褲衩在大街上奔跑，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聲笑聲，正常的讓人感到恐怖。
不過，正常的人都知道這個情況會是多麼的不正常。
「胖子……」
瘦子碰了碰自己身邊的這位，沒有用一點兒力氣，彷彿一不小心將身邊的這個氣球給戳破了一般。
胖子回頭看了瘦子一眼，因為這就是他的名字，就像是他身邊的這位，就叫做瘦子一般，簡單好記，而且比較形象。
名字對於他來來說不過就是一個符號而已，可以叫阿貓阿狗，可以叫狗蛋，屎蛋，好不好聽已經沒有太多的作用了。
其實兩人在更多的時候都是不喊對方的名字，甚至都不說話的，尤其是在戰鬥的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甚至都明白彼此的想法，這是多年合作養成的默契。
更多的時候，他們說話，叫對方的名字，不過就是在確認彼此還活著，提醒自己還活著，提醒對方還活著，因為他們擔心一直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很慶幸，他們不是，至少目前還不是，只要確認這點兒就足夠了。
「瘦子……」
胖子回應了一句，他比瘦子年長几歲，自然要比瘦子更沉穩一些，這道理來的沒有一點兒道理，可是卻又是那麼的天經地義，就好像是兄弟幾人誰先鑽出媽我靠肚子，誰就是老大一般的沒有道理，可是這一對胖瘦組合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感到突然，沒有感到一點兒的不合理，甚至合情合理的很，甚至有種理當如此的感覺。
「進？」
瘦子指著那黑漆漆的房子，多年的默契，即便是一個字，他相信身邊的胖子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胖子搖搖頭，用手拍拍瘦子的肩膀，一點兒都不擔心將這雙細細的筷子給折斷了。
「等」
胖子的聲音有些嘶啞，也有些奇怪，更像是一個音節強行擠出來的，多年沒有說更多的話，讓他的聲帶都快要生鏽了。
胖子知道只有機器才有可能生鏽的，可是他卻真真的覺得自己的聲帶好像也要生鏽了一般，銹跡斑斑，彷彿輕輕一刮，就能掉下銹斑一般，他對這種情況感到恐懼。
本來他不應該恐懼，可是他怕了，死都不怕，可是他卻害怕聲帶生鏽了。
產生了這種恐懼之後，已經很多年不說話的他，卻是發現自己真的要不說話了，只能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孩子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外蹦。
多年不說話的他，在擠出第一個字之後，眼神濕潤了。
他明白了，自己還活著，真真實實的活著……
所以，每次有任務之前，在行動之前，胖子總要和瘦子說兩句話，不過，他們瘦子卻也好不了多少，所以，兩人的對話，詭異的是單個字的對話，可是彼此卻懂。
這漸漸的已經成為了兩人的習慣，一個心照不宣的習慣。
即便是這種一個字一個字的簡短，依舊是讓他們覺得自己還活著，活著挺好，雖然不知道明天自己的頭還在不在，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還活不活著，可是就這一刻活著，能確認自己這一刻活著也挺好。
瘦子聽了胖子的話，看了胖子一眼，沒有說話，本來要動的身形立刻就沉浸了下來，多年一來，兩人都是這樣的合作，自己動手，胖子動腦，胖子說，自己聽，兩人一直都配合的挺好，一直都沒有出錯。
實際上，胖子不光想，不過說，做的也挺做，每次在瘦子沒法應對的時候，都是胖子出手的。
所以，瘦子對胖子有種天然的依賴，他也分不清自己和胖子的關係，兩人是父子，兄弟，朋友，合作夥伴，搭檔，陌生人，還僅僅只是兩個隨時都已經要死，或者正走在死亡路上的死人罷了。
瘦子知道兩人的關係對於做這麼這一行的人來說是不正常的，搭檔之間應該是沒有信任的，可是他們之間卻信任了好久好久，好像從兩人搭檔的時候就信任彼此了，瘦子也分不清了。
不過，瘦子卻知道要是胖子突然對自己拔刀相向，自己對著胖子拔刀相向，自己是一點兒都不會詫異的，甚至出於本能的不會猶豫。
或者兩人人只能活一個，或者兩個人都死，絕對不會兩個都活著，因為他會全力出手，胖子也知道自己也會全力出手的。
因為兩人知道別人的命在自己的手中，自己的命又何嘗不在別人的手中，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在自己的手中過，即便是自己出生的那一刻，也不屬於自己，不過，他們卻知道，這是自己的命運，他們不能反抗，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
時間慢慢的流轉，月亮也慢慢的走了不少的距離。
其實，天下的太陽，月亮是沒有什麼不同的，因為都是一個月亮，一個太陽罷了，不過，就是有些人認為也許挪個地方，風景也許不同了，也許真的不同，也許真還是那樣，只有走的那個人知道。
不過，此時胖子和瘦子卻沒有心情欣賞這月色，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的欣賞夜色了，久到他們甚至都忘記欣賞過月色，甚至也許他們就從來都沒有欣賞過月色吧，因為夜晚的時候，他們對別人來說是最危險的，別人對他們來說也是最危險的。
秦凡也沒有心情欣賞月色，即便這月光已經灑在了秦凡是身上，可是秦凡依舊是逼著眼睛。
「上！」
依舊是胖子那簡短沙啞，但是卻堅定有力的一個字。
聲音響起，胖子和瘦子幾乎是默契的同時一躍而出，即便剛剛兩人保持同一個動作已經很久很久了，可是兩人的動作依舊那麼的敏捷，就像是獵豹一般。
「來了！」
秦凡睜開了雙眼。
「小姐，來了？」
秦守問道。
這問題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敢回答，也許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問題。
「……」
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寂靜到連遠處的夜貓子的聲音都沒有。
「來了，何不進來？」
秦凡睜著眼，沒有四處環視，而是看著前方，神態依舊是那麼的平靜。
「……」
可惜回答秦凡的依舊是那無聲的沉默。
秦守沒有說話，就是這樣靜靜的看著秦凡，這個時候唯有自己能做到就是相信秦凡，既然將身體的控制權選擇給他，那自己就要無條件的相信他。
門外的瘦子看著胖子，他在等著胖子做出決定，以前是如此，現在自然也是如此，至於未來，相信也是如此的。
「……」
胖子卻沒有說話，依舊是冷冷的看著門的那一面，彷彿要透過這門看到這門的另一面到底是一個什麼人。
依舊是寂靜，胖子在思考，在思考如何應對。
「兩個對一個，難道也害怕嗎？我可是不怕的，相信你們也應該是不怕才是的。」
秦凡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聽了秦凡的話，胖子的臉上詭異的漏出了一絲絲的笑容，這笑容雖然是在展示笑意，可是讓人一點兒都感受不到溫暖。
「咳咳……」
胖子猛烈的咳嗽了一聲，這聲音很大，動作也很大，彷彿要將已經銹掉的嗓子給咳嗽好了一般。
瘦子驚詫的看著胖子，不明白胖子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不過，因為多年的搭檔，他選擇了相信胖子，以前也是如此的，不過，就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罷了。
「進！」
胖子依舊是那一個字代表了一句話。
不過，也許是因為那咳嗽起了作用，起碼那聲音不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多少有了些溫度，雖然依舊是那麼的沙啞。
胖子推門而入，走了進去，瘦子緊隨其後。
即便是見到這一胖一瘦這奇妙的組合，秦凡依舊是不動神色，甚至都沒有站起來。
胖子詫異的看著秦凡，這個年輕人，瘦子也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雖然此時室內依舊沒有開燈，但是依舊能通過月光依稀的辨認出這人就是二人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