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聲嘆息
黑人肥婆原本想扭頭就走的，但見他是個亞洲小夥子，應該是不懂美國的情況，當下也起了一點惻隱之心，便忍不住說道，「我每周一會過來打掃一次衛生，平時確實看不到警局裡有什麼人，因為這裡是貝弗利山的警察局，周圍住的可全是有錢人，他們都有自己的保鏢和管家，一般人不敢到這些地方來犯事，因為那些富人們可以分分鐘鍾告的罪犯們傾家蕩產，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踏到這裡來。」
肥婆咽了下口水繼續，「所以，這裡的警察應該是全世界上最為清閑的，只因這個地方太安全，警察全都沒事做，他們每天下午三點就下班了，然後晚上出來巡巡街，看看有沒有人飆車超速影響富人們休息之類的。」
「這麼說，你是真的因為超速被抓？」黑人肥婆不禁又多看了楚曉兩眼。
「恩恩。」楚曉委屈的幾乎是含淚點頭，「這樣看來，大小事都靠富人保鏢做了，警察逛逛街就好了，他們根本不需要呆在警局裡，難怪屋裡屋外都沒有人呢，就連拘留室都是空的。」
「不對！」楚曉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麼說來，他們把我給忘了？若不是遇到你來做清潔，我豈不是要渴死餓死了？」
「這倒不會！」黑人肥婆解釋道，「加州的法律很民主，不論是什麼樣的人犯了事兒，都一定要給當事雙方平等申訴的機會，也就是上法庭，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帶你去法官面前聆訊的。」
「啊，還要上法庭？那要等多久？」楚曉對於這個答案很是吃驚。
「當然要上法庭啊，要不然怎麼申訴！不過也不急，主要看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別的我不知道，如果是因為沒有身份而被抓，等待時間一般也就2-3年。」
「什麼！」
「我是說沒身份啊，如果你有，那應該等不了太久。」
黑人肥婆說完又出去抱了一堆水和餅乾回來，「這都是他們送給我的，我家裡養了七個孩子，他們都愛吃。但是，小夥子，我看你人還不錯，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所以這些分你一點，省著點吃哈，如果下個星期一還在，我到時再來看你。」
……
「就這樣，就這樣，我先去打掃衛生了，孩子們還等著我回去呢。」
隨著「砰」地一聲關門，黑人肥婆最終還是離開了。
「哎！」楚曉重新陷入了黑暗與孤獨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翠西來到西一路73號別墅時，看到房門緊閉，敲了幾下也沒有任何迴音，她便拿出了備用鑰匙，開門進入房間，卻見屋裡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看不出回來過沒有。
她最後才來到車庫，見裡面空空如也，終於斷定了楚曉的行蹤，「難道，他昨晚就沒有回來過？」
翠西趕緊來到戶外撥打電話，「喂，是卡佩林嗎？你好！我是湖人隊公關翠西……」
她將昨晚楚曉送她回去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隱去其中接吻的部分，然後擔心道，「屋裡沒有回來過的痕迹，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他在洛杉磯還有其他朋友嗎？」卡佩林問道。
「之前在沙灘上遇到過一個朋友，不過他們應該是舊相識，如果去他那裡不會這麼久了還關機。」翠西說，「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其他朋友了。」
「既然如此，報警吧！」卡佩林斷然道。
「這樣就報警，會不會倉促了一些？一但產生負面影響，如果被媒體知道了，很快就會把事情鬧大，到時球隊和他都會很被動。」翠西出於本職工作的考慮，還是有些猶豫。
「報警，必須報警！」卡佩林不需要像她那樣考慮那麼多，而是直接點出厲害關係，「他應該是在凌晨時分消失的，凌晨兩點后的洛杉磯，既是天使之城，也是魔鬼之城，而不論是警察還是黑幫對華人都不太友善，我擔心他會有危險。」
「啊！」聽到危險二字，翠西不再猶豫了，「那我馬上報警，謝謝你，如果有消息了，回頭再聯繫你。」
「好的，我也會拜託朋友幫忙打聽一下，有消息了相互轉告。」卡佩林那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翠西則繼續撥打911報警，電話接通后，她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朋友失蹤了，我懷疑他被綁架了。」
「你朋友什麼時候失蹤的？」接線員問道。
「今日凌晨3點左右。」
「哦，不好意思女士，人口失蹤沒有超過24個小時，警方是不能立案的，麻煩你再找找。」接線員直接駁回了報案，並問她還有其他要說的嗎，否則就掛斷電話。
「為什麼不能立案？」翠西在電話這頭有點獃滯，完全沒有想到人口失蹤報警還要受時間限制，她怕對方會掛斷電話，於是立即解釋道，「他是一名華人，在美國沒有親戚和朋友，今日凌晨送我回家后便失聯了，我懷疑他遇到了危險！」
接線員聞言果然繼續詢問了，「他成年了嗎？智力方面是否一切正常？」
「是的，他是一名正常的成年人。」翠西雖然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只能如實回答。
「這就對了，如果你有證據證明你的朋友可能會有人身安全方面的危險，或者說他可能正在遭受侵害，那麼你隨時都可以向警方報案並提供證據，否則的話，還是等滿24小時后再來報案吧，到時警察才會立案調查。」接線員繼續駁回了報案。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他是一名華人？」翠西不服氣地表示。
「No！No！No！女士你誤會了，我沒有任何種族歧視的意思，只是向你陳述一個事實罷了，就是希望你能明白警察們都很忙，他們不會因為一個毫無證據的電話就分散出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去調查，因為不滿24個小時，就意味著失蹤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只是喝醉了或者是睡著了、想躲著你，如果全國的警察都忙著去找這些睡過頭的人，那真正有危險的地方又該派誰去呢？」接線員似乎被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得勁兒。
「女士，你知道嗎？美國每年花在警察加監獄系統的錢大概有5000億美元，大部分的警察領著高昂的薪水就不得不在危險地區執勤，打擊罪犯，拯救百姓，維護法律和秩序，才能讓我們的國家成為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
「是，你的朋友是失蹤了，可是你知道嗎，美國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口在失蹤，在洛杉磯，僅市中心區每年就有3000人失蹤，他們可能遭遇了故意和非法扣押、限制、誘騙、劫持、綁架等，可其中有2000人在失蹤立案調查后，案情卻沒有任何進展。可這能怎麼辦呢，國家不能投入更多的錢，警察們在有限的警力下只能先從有證據的案件入手，否則就會浪費更多的時間，從而錯過更多可以破的案件。」
這個接線員講起話來，幾乎是滔滔不絕。翠西實在忍受不了了，強行打斷道，「你跟我說這麼多幹什麼，到底立不立案？」
接線員發現自己說了半天對方都不明白，頓時也有些生氣了，直接提高音量道，「不立案，除非你找到失蹤的證據再說。」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