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2.第962章 彼此的心魔
言新猛地抽出一口氣，驀地從地上坐起來，他好像看到自己對莫籬動了手？
低下頭看著雙手，空無一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伸出手揉了揉頭髮，還是想不起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那一幕太過真實，難道他真的出手傷了莫籬？
不，這不是他！都是幻象！
言新抹了一把臉，伸手摸了摸剛剛被長劍刺中的地方，那種被洞穿的感覺太過記憶猶新，可是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他長出一口氣，直接從地上站起來，繼續往前走，不能停留，只有順利的走出這個地方，莫籬身上的問題才能解決。
緊接著，出現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條用刀刃組成的橋，周圍是一片虛空。
言新遲疑片刻，彎下腰將褲腿慢慢捲起，他本來就能夠猜出這十個陣法一定不同尋常，也沒有想過會完好無損的出去。
想起夢中莫籬無比堅定的信任，他的臉上不自覺的浮現一個淺淺的笑容。
「阿籬，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
莫家眾人安靜的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莫籬，又看著鏡中已經開始邁步朝刀橋走去的言新，眼中都有著化不開的擔憂。
莫籬的父親看著女兒的眉頭一直深鎖著，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丫頭，為什麼偏偏會選擇愛上一個天師？」
「這一切也許就是命運吧。我們家族之前也不是沒有人愛上凡人，只是他們卻沒有小籬的幸運，能夠有人為她闖陣。」
老太君似有所感，「現在就看他們能不能一起闖過彼此的心魔了。一開始我也不看好這個年輕人，擔心他不過是因為小籬的美色，這才會想到要幫她。可現在看來，也許他真的是那個萬中無一的真心人。」
「母親，這個幻海陣法，是不是小籬不能闖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是啊！這可不妙！」
「我記得以前也聽說過有家族長輩在闖陣失敗之後就一直沉浸在睡夢中，再也不能醒來了。」
面對眾人議論紛紛的局面，老太君只是輕輕咳了一聲，眾人頓時就安靜下來，只等著老太君發言。
莫籬的父親這時就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面上帶著堅毅的表情。
「母親，您能否解釋一下，之前不是要讓那個天師去闖陣，為何就連小籬也被卷了進去，還有紅粉殭屍的屍變，究竟要如何破解？」
「紅粉殭屍，其實就是為情所困，最後入了魔的殭屍罷了。」老太君看著兒子的表情，心中也知道如果不跟他解釋清楚，大家都不放心，這才終於慢悠悠的講了起來。
「其實，這個情況，就只有兩個辦法能夠解除，一是入魔之人從此忘情絕愛，再不會被任何****束縛，恢復神智。醒來之後，將不會再有半點感情，這是入道，從此之後精心修鍊，將來有機會可以飛升，擺脫現在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
「那，如果是第二種呢？」
眾人深吸一口氣，對於這樣的機遇都開始有些心動，覺得若是莫籬能夠順利擺脫現在的困局，也是不錯的結果。
老太君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又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第二種，就是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她堅定信念，所以以後兩人的感情就不會再被任何阻力干擾。」
聽到這兩種結果都不會太差，眾人都稍微放下心來，可惜他們還來不及放鬆就聽老太君又說了一句。
「如果她超過一日不能醒來，就會一直沉睡下去。總之，一旦入魔，能幫助她脫困的就只有她自己。我們也只能幫到這裡。」
聽完老太君的一席話，眾人的情緒都變得低落起來，整個屋子中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莫籬卻還是在掙扎著，她看著面前的言新將她丟棄在一旁，竟然繼續朝前走去，她不甘心，想喊住他，可看到的只有他冷漠的背影，那疏離的感覺，突然就讓她記起那一日在言海堂的事情。
她那麼放棄尊嚴，得到的就只有侮辱。
「言新，你說一句愛我，就這麼難嗎？是不是我一直追著你，太犯賤了？」
莫籬閉上眼睛，疲憊無力的往下墜去，彷彿有風吹過她的臉頰，下落的趨勢一點都沒有下降，抬頭去看，她竟然看到自己的頭頂是言新。言新此刻正站在一座刀橋上，不斷的朝前走去，他的腳步很堅毅。
偶然的低頭，兩人的視線就對在了一起。
「生亦或死？」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迴響，帶著蠱惑的意味。
「想要活下去，還是徹底隕滅？只要你將他帶進地獄，一切都結束了。你可以重獲新生。」
這個聲音很輕柔，彷彿一隻溫柔的大手輕輕的撫慰她受傷的心靈，讓她慢慢的想要順從聲音的驅使，乖乖的跟著聲音的指示行動。
莫籬的手慢慢的抬起，朝著上面揮了揮。
「言新，快來陪我。」
莫籬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她的笑容這樣甜蜜，讓任何人為之瘋狂。
言新認真的看著她，就在莫籬以為她要成功的時候，卻看到他對著她搖了搖頭。
言新看見了下方的莫籬，可他還是轉過頭，硬是繼續朝前走去。
不能停下，莫家的長輩不會放任她遇到危險的，他要做的就是快點從這個陣法中脫離，這樣才能救她。
現實和虛幻，他們兩人都已經開始模糊起來。可他的腳步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因為每走一步，她就更加安全！
「他不愛你，你看你，多麼可憐？」
莫籬愣愣的看著言新從視線中消失，終於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她知道只要言新對她招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可是她卻看到他眼中的堅持。
他現在為什麼會這麼做？難道不是因為他在救她嗎？
那個傷害她的人，還有想要竭力救她的人，什麼才是真實，她已經完全分不清楚了！
「到底什麼才是真相？」莫籬的頭劇烈的疼起來，她只是喜歡一個人，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阻礙！
「毀滅吧！毀滅一切，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麼的具有說服力，「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你只要在這裡，安靜的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