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鞘刀出殺氣如寒
白水城南外的一官道上,一白色駿馬飛馳在那官道之上。馬背上是一玄衣勁裝少年,那少年劍眉星目,那俊朗的麵容棱角分明。那少年如一標杆般坐在馬背上,一揚韁繩,那白色駿馬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此時,天已漸黑,清晰可見那如小圓弧的彎月早已高高掛起在那夜空之中,如在那蒼穹之中鑲嵌了一顆明珠,那彎月旁閃爍著的泛星如一顆顆發亮的鑽石。
淩天雲策馬而行,已經行馳了近一個時辰,離那白水城也有四五十裏路遠了。他扯了扯挎在後背的行囊,不禁的長籲了一口氣,暫時可能還安全的。他還是緊握著手中的佩刀,暫時的危機過去了,但難保一路出不會出現危機。
前方是一處密林,淩天雲一勒韁繩,那駿馬不由的放慢了腳步。
“得得得”的馬蹄聲響起,淩天雲幾乎是讓馬慢慢的走著,而不是跑著。他雙眼微微的一縮,臉色凝重起來。
“撲,撲,撲”,
一陣聲響從那密林裏傳出,隻見密林的上空飛出了一群鳥。
淩天雲見狀,勒住了韁繩,馬便立住了,不再向前了。根據多年斥侯的經驗告訴他,密林裏一定有人,難道密林裏的人是為了對付自己。他不能確定,那密林之中的是什麽人。如此天黑之時,還在那密林之中,要麽是那本地的獵人,還有一種就是埋伏在這密林中欲圖謀不軌之人。
隱隱的,淩天雲覺得在那密林之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第二種人,他覺得那大漢宰相王得中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這樣放過了他。那密林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來自太原皇宮裏的侍衛高手。
淩天雲坐立在馬背上,沉思了一會兒。雙眼裏射出一抹淩厲的寒光,密林裏作戰,他最有經驗了,既然他們還是不肯放過自己。那麽也不要怪他不顧同僚之誼了。
他從馬上躍下,用力一拍那馬的臀部,那馬一驚,長嘶一聲,朝前麵飛快的奔跑著。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淩天雲的眼前。
淩天雲將行囊反背在後麵,手裏緊緊的握住佩刀,待那馬蹄聲消失之後。他貓著腰,一閃身也沒入了那密林之中。
“沙沙沙”,
他隻聽得見自己腳下踩在那枯葉之上發出的聲音,他彎著腰四下打量了一下。隻見這密林裏暗暗的斑駁的樹影,在那微弱的月光之下,搖曳著。周圍都是一些葉子落光的大樹,也有幾棵濃茂的鬆樹參雜在其中。
淩天雲全身戒備著,一步步向密林深處走去。
這時密林裏一陣大風襲來,四處的枯枝搖晃不止。他一麵全身戒備著,一麵四周觀望著,密林裏越來越黑了,淡淡的月光從那枯枝上直射而下。周圍一片寂靜,靜得隻叫人心驚肉跳的。
淩天雲發現他前方不遠處有一小山包,那周圍長滿了還未枯絕的雜草,他一縱身,如一隻獵豹般竄向那小包,沒入了那雜草之中。他匍匐著向前移去,爬上那山頭,向前望去。當他看到前麵的情景時,他愣住了,不覺頭皮發麻,後背涼叟叟的,全身起了一陣冷汗。
隻見他的前方,小山包下方,擺著一副棺材,棺材放置在兩張小木凳上,那棺木的周處灑滿了紙錢之類的冥紙。原來他所爬上的是一座還未安放靈柩的墳墓。
淩天雲從那山包上躍了下來,雙腳輕輕落地,正好落在了那副棺木之旁。借著淡淡的夜色,隻見一副巨大的黑色的棺木擺在那裏,那墳墓還未完全封口。想必是這附近的人家今日出殯,待到明日才將這棺木放置入墳內。四下裏還有剛剛燃完的香燭,正冒著陣陣青煙。
好一處詭異的墳地,對這突兀間冒出來的墳地,淩天雲不禁的打了個寒顫。他轉身欲離開那墳地,這時。
那漆黑的棺材蓋突然間移動了,淩天雲心中一緊,不會鬧鬼了吧。一股莫名的寒意從他的背脊後傳來,使得他不禁的將手中的佩刀抽了出來。他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副棺木,全身則繃得緊緊的。
“砰”的一聲。
那棺木的棺蓋突然間如炸開般,向淩天雲飛撞了過來。
淩天雲雙目微微的一縮,他大喝一聲,舉刀向那棺蓋劈了過去。“轟隆”一聲巨聲,他的刀已劈至到了那棺蓋之上,那棺蓋立刻被他劈成了兩半。頓時間,木屑四處飛濺,激起的勁氣將地麵上的冥紙錢吹得到處飛舞,如揚天灑下般。
淩天雲劈開那棺蓋之後,正欲上前到那棺木旁。這時,卻從那棺木裏飛射出一條鐵鏈,向他的身子卷了過去。
“裝神弄鬼,”淩天雲輕哼一聲,手中的刀化作層層刀影向那鐵鏈迎了上去,“當當”幾聲,那卷向他的鐵鏈被他手中的刀擋住了。刀劈在那鐵鏈之上,一股巨大的反衝力,將他的虎口震的麻麻的。
劈退那條鐵鏈之後,那鐵鏈又“嗖”的一聲縮回了那棺木之中。淩天雲見狀,揚刀便向那副棺木劈去。“砰”的一聲,他的刀還未劈至到那副棺木,那棺木如炸開般,四分五裂了,從那棺木裏竄出一條人影。
隻見那人身著皂色服飾,手握一根手指粗的鐵鏈,麵色冷冷的立在四分五裂的棺木之上。那人卓立在黑夜之中,手握鐵鏈如幽冥之中派來的索命無常。
“我們又見麵了”,那人淡淡的向淩天雲說道。
淩天雲雙目一凝,這人正是那日夜裏,阻擋他與郭懷安入街的那屋頂之上的一人。他微微的一眯雙目,向那人問道:“為何?”
“奉命行事。”而那人嘴裏卻隻吐出了四個字,卻沒有提供任何的信息。
“既然奉命行事,又何必在此處裝神弄鬼。”淩天雲冷冷的說道。
那人並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一揚手中的鐵鏈,那鐵鏈如一條毒蛇般向淩天雲卷來,瞬間就到了淩天雲身邊,向他的身子纏了過去。
淩天雲一彎身,錯步間,避開了那毒蛇般向他身子卷來的鐵鏈。他一揚手中的刀,一個箭步,衝向了那人。隻有近了那人的身,那鐵鏈才沒有那麽大的威脅。淩天雲似乎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想漸漸靠近那人。
那人似乎早就預防著他這一招,那人單手握住鐵鏈變成了雙手抓握,那鐵鏈如一靈活的繩索,化作漫天鏈影向淩天雲籠罩而去。
淩天雲見狀,一咬牙,隻能揚起了刀,挽起了朵朵刀花與那鐵鏈相撞著,
“當當當”的好幾聲響之後。
淩天雲的右手微微的發顫,那鐵鏈之上傳回的反擊力幾乎將他的虎口震麻,手臂也震得微微的發酸。他一麵抵擋著向他卷來的鐵鏈,一麵思索著破敵的對策,對於鐵鏈這種武器,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鐵鏈沉重,卻又是最難纏的,那使用此武器的人必須要有深厚的內力以外,還須有靈活的雙手諧調性。
此人的內力明顯不在自己之下,如果硬拚硬,自己未必不能贏他。隻是他還從未與使用鐵鏈這種武器的人對敵的經驗。一時間雙方打得非常激烈,誰也不無法奈何誰。那鐵鏈時而化作一條長長的毒蛇向他攻去,時而又化作軟軟的繩索向他卷去。他挽起的朵朵刀花如一堅實的盾牌,將那人的攻擊抵擋住了。
淩天雲猛地一跨步,身上的氣勢突漲了幾分,刀氣更加淩厲。使得那人雙目裏露出了凝重的目光,也加快了鐵鏈舞動的速度。
又是幾聲撞擊聲響之後。
淩天雲突然一踢腳下的一塊破碎了的棺木殘塊,那殘塊化作一道勁風,如流星般向那人射去。那人見狀,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隻見那人鐵鏈一收,雙手同時舞動著那鐵鏈,那飛向他的殘塊一碰上那舞動的鐵鏈,“砰”的一聲,化作了木屑,向四處飛射。
淩天雲不斷得將腳下的殘塊棺木踢向那人,一塊塊木塊化作一顆顆流星般,向那人射去。驀然間,淩天雲氣勢一變,全身氣息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雙腳一點地麵,身子立刻撥高掠起,直向那人的頭頂撲去。
刀氣如寒星化作一道耀人的光芒向那人的頭頂劈將過去,那人見狀,大驚。隻見他鐵鏈一脫手化作一利劍向淩天雲下腹擊去。
“砰”的一聲,那鐵鏈已經擊到了淩天雲的小腹。淩天雲強忍著小腹下傳來的巨痛,刀芒怒放,刀氣如長天般,朝那人的頭頂劈了過去。
一絲恐怖的氣息傳來,那人揚著頭,望著頭頂上那黑夜裏發出耀人光芒的刀,他驚慌了,要想收回鐵鏈,卻已經來不及了。那人清晰的感覺到了,死神離他如此的近。
淩天雲的刀瞬間從那人的頭頂直劈而下,那刀突然間爆發出來的刀氣從那人的頭頂掠下。那人睜大的雙目,失神的望著那如天外飛仙般劈來的那一刀,一絲裂痛從他頭了傳來,刹那間,他的意識散開了,雙目裏已經失去了光澤。
淩天雲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麵之上,他一手捂住被那鐵鏈擊到的腹部,將刀支撐著他的身子緩緩的站立起來。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向那倒地之人走去,隻見那人已經氣絕身亡,一細長的血絲順著那人的額上流下。
他長籲了一口氣,身子坐在了地麵上,他解開了腹下的衣襟,發現腹下隻有一塊被那鐵鏈擊中留下的淤青,並沒有被那鐵鏈擊穿。顯然是那人沒有用盡全力,似乎想要活捉他,畢竟一個活人的作用總要比一個死人要來得重要些。
此刻,淩天雲的心並沒有任何的波動,殺了那人,對他來說似乎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打起了精神,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密林深處行去,前方不知還有多少危機在等待著他。
密林裏似乎更靜了,連那密林中的蟲鳴之聲也消失了。密林中的那處小山包旁,隻留下那具逐漸僵硬的屍體,躺在那四分五裂的棺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