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醫門之殤再逃亡 上
卻說那抱頭鼠竄落荒而逃的姚三,他一路狂奔而逃,而他的心中更充滿了無窮的憤恨。那傻傻憨憨的大傻憑什麽能金屋藏嬌,而自己雖說也是窮得叮當響,可他最起碼人不傻啊,要說這運氣,怎麽自己就這麽背呢。心中越想越氣,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發現姚大隱並沒有追來,心中頓時一安。但是他還是不放心的加快了腳步,朝自己家裏走去。
“三啊,怎麽一副氣憤怒火的模樣,難不成又去偷誰家的東西被逮了個現形了。下次長點記性,這村子裏家家戶戶都窮得家徒四壁,要偷啊還是到隔壁村子裏去,聽說啊那錢員外家最近又進了一些好貨,不知道你有什麽興趣。”
與那姚三打招呼的是一名麵色蠟黃般的中年,也姓姚,名姚啟發。此人與那姚三一樣,是個慣犯,但他從不偷本村戶人家的東西。他隻去別村偷盜,而且每每都忙大載而歸,隻是此人有一個不良的嗜好,就是愛賭,每每大發一筆都會去那城裏賭上一賭,可是每次都差點偷得沒有衣服穿了。雖然十賭九輸,但是他還是樂此不疲,依然沉浸於其中。村子的村民們對他並沒有什麽惡意,反而還帶著一些敬意,因為他也時不時的救濟一些家中實在揭不開鍋的人家。
那姚啟發家正好與姚三家相隔不遠,所以一路狂竄而歸的姚三正好被欲出門的姚啟發看見了。所以他才向對方取笑道,同為偷盜的賊人,姚啟發對姚三可是傳授了不少學問。隻是怪這姚三在村子裏飛揚撥扈,可他出了本村,卻是軟蛋一個,更不要說去別的村子裏偷盜一些值錢的玩意兒了。
“沒,沒有。”姚三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他在姚啟發的麵前都是有一種自卑感。他也時常聽對方說起自己如何如何的厲害,而每次看到姚啟發大載而歸,他更是羨慕加嫉妒,恨不得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的般。在姚啟發的麵前,他並沒有任何的撥扈囂張。望著滿眼戲弄般的目光,姚三心中更是如憋了一口氣,卻也不但對他不敬。
“你小子就這點出息,俗話說的好,兔子不吃窩邊草,你整日裏隻知道向本村子下手,這村裏的鄰裏鄉親都煩透了你。你看你啟發叔,要偷就偷隔壁村的,你啟發叔也從不偷咱窮苦人家的,隻偷那些大富大貴的財主老爺們家。這村子裏的鄉親們見了你啟發叔,誰不敬我三尺。”姚啟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教育道。
姚三心中一動,他並不是沒有見識過那姚啟發的戰績,隻是他除了羨慕和嫉妒以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邪念。除了姚啟發傳授他一些偷盜之技以外,他還感覺對方非常的神秘可怕。那隻是一種直覺,但他並沒有見過姚啟發出手,他甚至覺得那姚啟發比那姚大傻的娘親還要可怕許多。
經過姚啟發慢慢的循循誘導,姚三心裏開始有一些心動了,而他想起了姚大隱家那道嫚妙豔絕般的身影,心裏更是騰起了一股強烈的欲望。自己這樣又算什麽,如果沒有錢,沒有勢,自己在這村子裏還是一樣的被鄉親們瞧不起。如果自己跟著眼前之人幹上一票大的,有錢之後,看村裏人還敢怎麽小瞧他。到時,那傻大個還敢凶他嗎,他家的那名嫚麗無雙般的美人兒還不是會投入他的懷抱裏。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開始變得熾熱起來了,道道精光從他的眼眸之中迸射而出。心裏痛下了決定,他決定跟著姚啟發去幹上一票,到時自己就可以耀武揚威般的出現在了村子,到時看這村子的人誰還敢瞧不起他,看有誰還敢將他從家裏趕出來。那傻大個子,對,自己一定要去他家好好的羞辱他一番,讓他凶我,還想打老子。
“好,我答應了,什麽時候去。”姚三做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他覺得這個決定似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但是他向對方說出這句話時,卻感覺自己莫名的興奮起來,而且他感覺自己也是一名有出息的人,不再是那名被村裏人唾棄的小偷了。
“真的決定了,不後悔哦。早就該這樣了,守在這鳥不拉屎的村子裏幹嗎,早跟你啟發叔幹,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的地步啊。走,現在就走,到了那錢員外家剛才天黑。天一黑,咱們就好下手。”
姚啟發一聽,先是一愣,他不明白這隻知道固守著本村的那賤偷兒為何突然間開竅了。他哪裏知道對方根本就是受了一個被他常年欺負之人的刺激,因而才會突然間膽大了起來。才能邁出那一步,才會與他一起走出自己的村子。
當下立決,姚啟發一張蠟黃的臉容之上閃出一些異樣的光澤,而他與姚三興致勃勃的向目的地走去。
冬季是一個懶散的季節,而冬季又是一個讓人心躁意煩的季節,那些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人們不禁的苦苦思索著下一頓的食物。然而在這凍徹如冰的黃河兩岸,本著那資源豐富的河裏魚類,卻因為今年的冬節格顯寒凍,連那黃河之中的魚也少了許多。那些常年以打漁為生的村民們不得不重新回到了岸上,尋找著新資源,以此來度過那漫長而又寒冷的冬季。
一路之上,過往的行人兩手空空,他們眼裏露出頹然的光芒,心中不禁的暗歎著擔憂著。這個比往年更加寒冷的冬季,他們可要怎麽過呀。那些失望至極的行人們看到了那並肩而行的兩人,紛紛的露出了異樣的光芒。
姚三不免有一些心虛,一路之上遇見了熟人,更是將頭垂得低低得,生怕被村裏的熟人恥笑。但是,並他有一些安心的是,那些路過的行人隻不過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任何人上關搭話。因為他們也同樣是為著下頓而苦惱著,眼前的這兩人雖然是偷賊,但是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心情去打趣對方,特別那姚三,吃著村裏百家飯長大,雖然不堪,但本著淳樸的他們也不忍再去挖苦他。
一路之上,姚三隻是默默得聽著姚啟發說著自己做小偷的經曆,說到興致之處,那姚啟發還好一陣手舞腳蹈。他們哪裏是去偷啊,簡直就是遊山玩水般。而姚三想起了在那傻大個家聽到的一些陌生的詞語,如真氣,內功還有功力之類的。他不免生起了好奇心,不由得向姚啟發打聽了幾句。
一聽那幾個詞語時,姚啟發明顯的一愣,他不由得將腳步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凝重般的神色,而姚三看到對方那臉上凝重的神色,不禁的心中一顫。他不明白對方為何停下了腳步,臉上現出凝重神情。
“這些你都是聽誰的。”姚啟發一臉凝重的向對方問道,他那種凝重而又嚴肅的表情讓姚三心頭更是一震。雖然他不明白這些詞匯的意思,但他覺得這些詞匯之中透出不凡之處。隻怪自己好奇心太重,他又不想暴露那姚大隱家的那名豔絕無雙般的女子,心裏頓時一陣緊張,“我是從姚大隱家姚大娘那裏偷聽到的。”,他必須隱瞞一些,隻好硬著頭皮,說了出來。同時他心中也是暗暗的後悔,沒事提那些幹嗎。
“這樣啊,那姚家大娘還說了一些什麽。”姚啟發不免得又追問了一句。
“好像說什麽醫術之類的,還有什麽經絡之類的。反正這些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是偶爾偷聽了那麽幾句。”姚三不得不又透露出了一些。但他還是沒有將那女子出現在姚大隱家的事說了出來,如是那姚啟發知道了這一切,難免又生出事端來。
“醫術,經絡。就這些了嗎,沒有其它的了。”姚啟發語氣明顯的緩和了一些,他還是又追問了一句。同時他的雙眸之中泛出一縷異樣的精光,臉色卻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他雙眼之中的異樣的光芒隻是一閃即逝,那姚三本是一介凡人,並沒有發現對方眼裏那異樣的目光。同時他心中也暗暗的不安,不知所措般的立著。
姚啟發的心中更是掀起了萬丈驚濤駭浪,他沒有想到這村裏如此普通的一名老嫗居然還是一名武修。他當然知道姚三口中所說詞匯的意思,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名武修,他也沒有想到那名老嫗還是一名醫術高湛的醫者。想到這些,他心中暗暗的吃驚以外,還帶著深深的驚駭。
但他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隻是淡淡的吩咐了姚三,叫他將此事爛在肚子裏,以後不得將此事泄露出去,否則會有性命之憂。姚三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將這事泄露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才不會傻得將這事泄露出去。再說了,姚大隱家裏出現的那名女子也隻有他才知道,村裏應該沒有人知道。到時,自己有錢了一定要將那名女子搶回來,想到這裏,他心中不由的一熱,然而他完全忘記了當他說到了那幾個詞匯時,姚啟發一臉的凝重。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這兩名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偷賊終於達到了鄰村。這村落離那黃河遠一些,戶戶村戶散落在一座荒山之下,除了有一處青磚紅瓦的大戶人家以外,其它的都是一些低矮土牆屋。
當他們來到了這村落時,四周點起了昏暗如豆般的燭光,那零星般的燭光散布在這並不高的荒山之下,如那晴朗夜空之中泛出的點點星光般。兩人的肚子又發出了一陣抗議,他們這才找了一棵枯樹之下坐了下來。而此時,這村落並沒有什麽村民出入,偶爾隻有幾聲犬吠之聲將這寧靜如幽的環境打破。
姚啟發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薄餅,他並沒有吃,隻是拿在手中朝那顯眼的大戶人家而去。姚三眼巴巴的看著姚啟發手中的薄餅,此時他才想到自己一下午什麽都沒有吃,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既然姚啟發沒有吃手中的薄餅,那麽就一定有他的原因,想到這稀稀拉拉的犬吠聲,他就知道了這薄餅的作用。
姚三不禁得吞了吞湧上咽喉處的口水,強壓那咕咕直叫的肚子,再等一會兒,到時賺一筆大發的,自己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他隻能這樣的安慰著自己,慢慢的跟隨著前方緩步而行的姚啟發。
果然,他們一入這村子,就有幾條氣勢洶洶撕牙咧嘴的土狗向他們衝來。那氣勢如惡狼撲食猛虎下山般。頓時,將姚三嚇得臉色一白,立刻後退了幾步,躲在了姚啟發的身後。而那姚啟發卻是臉色不變,將手中的薄餅撕成了好幾塊,他隨手一扔,便向那幾條氣勢洶洶而來的土狗飛射而去。
一股鬱濃的香氣頓時將那幾條土狗吸引住了,它們顧不得撲上眼前的那兩人,紛紛的一躍便將那幾塊薄餅含在了嘴裏。一陣狼吞虎咽之後,那幾條土狗嘴裏發出嗚嗚低吟之聲,然後紛紛的跑開了,誰也不知道它們跑向何處。躲在姚啟發身後的姚三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這姚啟發還有這麽一手絕活,還真讓他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