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風雲會帝都(五)
寒意十足卻不刺骨的冷風吹拂在了這座帝都之中,而此時的夜空如此般的絢麗多彩,那一輪如弦刃般的彎月探頭探腦般的冒了上來。柔和的月光,還有那漫布在天穹之中璀璨的星辰,再加上點亮在這都城之中的燈光,一切如此般的怡靜安寧。
葉吟風任憑那寒風吹進自己的胸膛之中,依然還是一襲藍衫,略帶一些單薄的身軀負著一柄沒有劍鞘的黑鐵劍。十六的年齡裏透出幾分堅揚般的韌性氣息,他的身體立得直直的,如他身後的那柄鐵劍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間,葉吟風並沒有走得太遠,他沿著那客棧門前的那條大街一直往前而行。
偶爾他也會不經意的邁進一條條人滿沸然般的小巷之中,看著這繁華壯觀的帝都,他的心中不禁的一歎。這座城池多了幾分雄偉的氣息,少了一些奢靡般的風氣,古樸無華卻厚實堅牢的城牆給他一種異樣般的感覺。筆直的街道,縱橫有致般的交接路口,偶爾還有一兩條不足兩丈寬的小河從這城中穿流而過,倒也不泛為這雄氣陽剛般的帝都增添了不少的柔質之氣息。
他漫無目的行走著,感受著身邊那些洋溢著爽朗喜氣般笑容的城民,他們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的由衷的喜悅。這裏正以一種朝氣蓬勃般氣息在四下蔓延而開,帝都的雄偉奇特,正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憑證。
邁過一座拱形石橋,此時的這是一條寬大的街道,這條街道寬有好幾丈,可以同時並排四五輛馬車。而這街道兩邊的屋落卻是甚少,這街道的正前方應該就是這帝都的城門出口之處,卻不知道是哪座城門。
葉吟風望了望那條深幽如猙獰猛獸張開血口般的那條寬闊的大道,一種沒由來般的心悸突湧心頭。那種心悸如同靈魂深處發起的顫栗般,令他不得不停止了前進,他望了望那街道,心中湧起了一絲的疑惑,但他還是沒有繼續走下去。沿著這條大街道,他回到了那座並不寬的石橋之上,順著那石橋,他決定往回走。
就在他走下了那石拱橋之後,他便聽到了一種雜亂無章般的腳步聲,緊接著迎麵奔來了一條人影。葉吟風並沒有看得很細致,待那條人影奔至到了自己的麵前,他才發現那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俊郎壯實少年,隻是那少年的模樣有一些狼狽,衣著破爛不堪,令他疑惑不已的是,那少年的身上還有沾著塊塊的血跡。股股濃烈的血跡朝他的鼻尖撲來,使得他不禁的眉頭一皺。
那沾滿血跡的壯實少年一見到葉吟風剛跨下那石橋,他的眼中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急急的朝葉吟風說道:“這位朋友,請將在下帶去趙府,在下有緊急事情求救。”
葉吟風對這突如其來的那名少年本能的產生了戒備之意,他便沒有因為對方那焦急的目光而動容。自己第一次來汴梁城,而那少年著不似什麽奸惡之輩,但是人不可貎相,而且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所以他便沒有搭理那種急急而來的壯實少年,他身子微微一偏,便與那急急而來的壯實少年錯身而過。
那少年沒有想到那名藍衫負劍少年既然理都不理自己,也許是氣血交擊,他的眼中頓時露出了一絲絕望的神色,他身形一頓,停了下來向那藍衫少年望去。而此時,這石橋四周除了那藍衫少年之外便無他人。雙唇蠕了蠕,他想開口說話,卻不料他喉中一甜,一股熱腥直衝而出。
“哇”的一聲,葉吟風與那少年錯身而過之後,本打算就此離開,隻是他沒有想到那少年一轉身,居然噴出了一口鮮血。而那少年的身軀更是搖搖欲墜,葉吟風更沒有想到那少年的一口鮮血居然有幾絲噴到了他的衣襟之上,那藍衫之上滴滴鮮豔般的血點如那暗夜裏綻開的梅花般。
身子一晃,眼看著那人就要跌落,葉吟風心中一歎,那人的身子如果跌落必定落入那石橋下的河流之中,他無奈般的伸手一操將那人的身子接住。而令他苦笑不得的是,那少年將昏死了過去,臉上變得無比的蒼白。
葉吟風無奈,隻能探出手掌,輸出真氣檢查那人的傷勢,他沒有想到這少年也是一名武修,他體內的氣息紊亂無序,體內好幾處經絡都已經斷裂。可見這少年必是經過一番苦鬥,這才會落得如此慘狀。那少年隻與他說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話,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趙府,也不知道找誰。
一時,手足無措,葉吟風細想了片刻,他還是決定將這名少年帶到客棧之中去,到時問一下客棧中的店小二,看看這帝都之中有沒有什麽姓趙的豪門家族。他暫時隻能如此,那人的傷勢太過嚴重,如果冒然為其療傷,必會使其傷勢更重,這人已經昏迷之中,暫時應該無大礙。
他一把將那少年提了起來,正準備沿著這街道朝那客棧而去,卻不料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那腳步之聲,應該是三名男子,而這些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是本就是街道盡頭,有人員出現本來就是常事,所以他並沒有將身後的那三人放在心上。
淩天雲陪著趙匡胤在皇宮中呆了一天,其實他們主要就是陪柴榮,雖貴為九五之尊的大周皇帝,但是柴榮還是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他們三人在皇宮之中大吃大喝,早就忘記了時間的流失。這樣的日子不知道是否還有,沒有權力之下的交易,也沒有皇室威嚴之下的陰影,一切隻有三名異姓金蘭之間的豪氣幹雲。
最後,趁著夜色,柴榮似乎還沒有盡興,他決定偷偷的溜出皇宮,至於他的決定,本來身來兄弟的趙匡胤與淩天雲應該舍命相陪。但是柴榮畢竟繼位不久,有多少雙眼睛還在暗中注視著這一切,大周國還有多少仇人在暗中窺視這位九五至尊的一切,經過淩天雲與趙匡胤的勸說,卻還是無法勸住。
舍命倍君子,淩天雲這才想到了這句話,他哪裏是舍命陪君子啊,柴榮不關是自己義兄,他還是這大周的皇帝,所以他與趙匡胤隻能緊緊的跟隨在柴榮的左右,並全神貫注般的戒備著。還好,從皇宮裏偷偷出溜出來,一路之上並沒有遇什麽麻煩,三人很順利的邁過了護城河那皇宮大門前的那條朱雀大街。
當他們從那朱雀大街旁的一石拱橋經過時,發現此處四下無人,隻有一名身著藍衫的人背負著一柄無鞘的鐵劍,正背對著他們向前而行。很多江湖豪客都喜歡負劍而行,那藍衫男子與那劍也沒有什麽獨特之處,但是淩天雲與趙匡胤兩人相識一眼,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將柴榮護在了中間,然後他們緩緩的跟在了那藍衫男子的身後。
跟了一段,淩天雲突然心頭一震,他們此時才發現那藍衫男子的手中還提著一人,開始他們的精力都放在了那藍衫男子及他背後的那柄無鞘的鐵劍之上,卻沒有注意到那人的手中還提著一人。特別是淩天雲,他感覺那男子手中那人的服飾有一些眼熟,心中一動,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前麵的朋友,請留步。”淩天雲一邊全身布滿著真氣戒備著,一邊朝前方的那藍衫男子叫道。他想起來了,那人手中之人的服飾正是代州封家中人平常的穿著,雖然他隻是趁趁的在代州封家呆了不足幾個時辰,但是他能夠清楚的記得。
葉吟風提著那重傷昏迷的少年,正緩步向前,他滿腹的疑惑不知道如何解開,卻冷不丁的從身後傳來了一聲叫喊。這使得他心中不禁的一緊,難道是手中這人的仇家找了上來,果然沒有好事,他決定還是不理身後的叫喊,腳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淩天雲見那人並無理會自己之意,不由得勃然大怒,他隻看到了對方手中那人的服飾,卻沒有看到那人的麵目,但那人服飾上斑駁的血跡讓他不由得懷疑起了那藍衫男子是否將封家那人打傷的。如果是那藍衫男子將封家之人打傷,他必不會放過對方,見那藍衫男子加快了步伐,他的身子也跟著加速了。
“三弟,何事?”柴榮還是第一次見淩天雲動怒,他臉色微微的一變,前麵的情形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沒有想到在這帝都之中還有行凶之事發生,這讓他心中也是怒火滔天。但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他冷靜的朝淩天雲問道,同時也希望自己的一次詢問可以提醒他,免得失了方寸。
趙匡胤與封家之人接觸也不少,他也認出了那被提著之人的服飾正是封家之人平日的穿著,但是他並沒有發話,而一雙虎目裏泛出道道精光,不住的掃射著周圍。隻是周圍並沒有其他的人員,隻有那前方加快步伐疾行的那藍衫負劍之人。
淩天雲身形一晃,幾個縱步便向那藍衫負劍之人追將而去,他很快就與趙匡胤與柴榮拉開了距離,離那悶頭不語疾速前行之人也拉近了不少的距離。“錚”,隨著兩人距離的拉近,淩天雲也抽出了手中的寶刀,一抹寒芒頓時從那寶刀之上閃現而出。
葉吟風心中不禁的暗自叫苦,憑著他的輕功,想要擺脫身後之人很是簡單,問題是自己手中還提著一人,這樣的話自己的輕功又無形之中大大折扣。而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一抹刺寒如般的冷意從身後傳來,他聽到了那聲寶刀輕鳴之響。那股嗜血如煞般的氣息片刻間就向他蔓延而來,將他的身子鎖定住了。
“站住,否則別怪在下刀不長眼。”淩天雲眼中怒意一漲,朝前麵的那藍衫人喝斥道。他已然抽出星澤寶刀,狂湧而出的氣息將那人死死的鎖定住,看不到對方的麵容,但淩天雲有一種錯覺,對方很年輕,甚至比他還小。但是那種錯覺隻是在他腦中一閃即逝,他完全被對方那毫不理會的無禮態度給惹怒了。
夜色如水,光華如霧,帝都的夜色也別有一番滋味,但是葉吟風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了。他沒有想到就這樣出了一趟,讓自己碰到了這樣倒黴的事,心中不禁的暗自叫苦。但他並不是那種甘於受命之人,他腦海中不斷的想著解決的辦法,隻是這人生地不熟的帝都,他也無法找什麽人幫忙。提著那昏迷不醒的人,他隻能悶頭朝前而去。